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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摇动的巴黎

作者:幸运的苏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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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巴黎东面出城的第一个驿站。

    说实话,当费尔森伯爵骑着马,引领着车队有惊无险地走出圣马丁门时,他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这位来自瑞典的王家上校以高度的审慎和机智,当然还有勇气,指挥国王全家近乎奇迹般地逃出了杜伊勒里宫,也逃出了巴黎。

    那座充满了美丽、混乱,情感和理智都无比丰富,但却让路易十六由衷感到恐惧的巴黎!

    费尔森回头,望见耸立着的雄伟城门,还有蜂巢般的房屋,蛛丝般的街道,无数冒起的炊烟缭绕着化为废墟的巴士底狱要塞,默默说了句,别了。

    在克莱驿站换了数匹马后,“科尔夫男爵”阖家继续往东行走。

    此刻费尔森伯爵飞快骑马,先行一步脱离了车队,他要提前绕过OTg2NTc=国境线,前往蒙特梅迪要塞做好最终的接应工作。

    由此他向车队里所有的人道别。

    这辆黄黑相间的大车,和后面那辆明黄色的小车,开始穿行在法兰西岛和香槟地区和缓起伏的平原地带,这时十二日的太阳露出鱼肚白,车辆所行的自然是法国著名的王家大道,密布驿站,道路铺着碎石,两侧种上了高大的树木,高高隆起在田野上,甚至有部分道路是五年前刚刚完工的,费尔森伯爵离去后,便由原本在车后警备的麦尔科伊尔,开始骑马代替伯爵,走在车队的最前面,每接近下处驿站时他都会加速,抢先抵达,并从钱袋里掏出枚金币,要求驿站提前备好水和马匹,而两位车夫每过一个驿站,也会得到枚金币的犒赏,鞭声萧萧,马匹嘶鸣奔驰,以平均每个驿站十八分钟的速度前进着。

    大约早晨七点钟,到了国王固定的小起床和大起床的时间,负责调整钟表的官员准时来到王室套房的大门外,很有礼貌地叩响了三次,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人开门,这在他服侍王宫三十年生涯内是绝无仅有的!

    钟表官满脸诧异,和医生、神甫低头交谈了几句,大家也都耸起肩膀,不明所以。

    嘈杂声和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当女仆长让娜.康庞从自己忙碌的江浙湖汉北餐室赶到这儿时,门前已围着许多人了。

    “发生什么?”

    “国王没传唤我。”钟表官回答。

    让娜愣了下,就又问为什么没有传唤你。

    “我敲了门,国王依旧没有传唤我。”

    “那你可以推开门,走进去。”女仆长张开手,说。

    大家全都是如梦初醒的样子,这才吱吱呀呀地推开了门,国王的大床放下了帷幔,看不清楚,几位仆役壮起胆子,拉开帘子,惊呼声响起:床铺内空空如也。

    “平日里我收拾陛下床铺,总有个小窝,那是被他的玉体给压出来的,可现在却没有——陛下昨夜看来并未在此床就寝。”让娜.康庞敏捷地分析说。

    大伙儿有的伏在地板上看床肚子,有的则打开衣橱,还有的抬起头望天花板,好像国王化作大壁虎爬上去似的。

    “会不会去和王后陛下共寝?”一名女仆喊到,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乱哄哄地往旁侧王后房间走。

    “男性留在门外!”

    等到女仆们进去后,惊恐地发现王后的床榻也是空空如也。

    玛丽.安托瓦内特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

    接着更为恐怖的景象出现:

    王妹伊丽莎白的房间空无一人;

    王太子的房间空无一人;

    长公主的房间空无一人......

    大约七点四十时,杜伊勒里宫各个值班室和更衣室里,拥堵满了人,大家都在骂着吵着,争着把制服脱下,变成自己带来的便服,然后跑出王宫,逃之夭夭:所有人都担心会被指控为国王逃走的同谋。

    新的宪政王宫禁军士兵们,则愣愣地握着步枪,还站在岗位上,看着王宫殿宇各门跑出许许多多的男女来,好像某个被火焚烧的蚁巢。

    宫廷画师沙特莱醉眼朦胧,唱着小调,刚刚踱到宫门外的桥口,就听到王宫院墙内,不知是谁喊出这么一嗓子:“国王和王后不见啦!”

    “呃!”沙特莱猛地打了个嗝,只觉得昨夜灌下的甜烧酒和葡萄酒,一股脑全都涌上了脑门。

    沙滩广场的市政厅办公室,菲利克斯穿着衬衫,把几块劈好的木柴扔到了壁炉内,刚刚抓起外套,就听到塞纳河畔传出的炮声,震撼着整座城市,火炮的轰鸣声渐渐接近,好像风暴下波浪掀起所发出的声音,街上和旁边的楼房以惊人的速度传递着从杜伊勒里宫流出的消息,无数张嘴喊着句共同的声音,那就是“国王不见啦”!

    当门被咚咚咚敲响后,菲利克斯迅速装好衣服,系好领结。

    门打开后,是杜蒙和武朗。

    “您听到了吗?”

    “是,听得非常清楚。”菲利克斯既沉着,又当机立断,“国王全家会往哪个方向走?”

    “您说我们往哪个方向追,那就是哪个方向。”

    “我觉得陛下往西,走诺曼底去瑟堡了。”

    “那就别犹豫了。”

    “不,我们先不着急追国王陛下。杜蒙警探,你之前的情报锁定在哪的?”

    “抱歉市长阁下,请问......”

    随后菲利克斯打出几个手势,杜蒙明白,就敬礼说,我们买通了只“苍蝇”,就在旺多姆广场帕里集市边的“拉贡香粉店”,他们的通信地点则在普罗旺斯大街的圣多明各人旅馆。

    “实施抓捕!”菲利克斯一挥手喝道。

    “安宁,稳定!”两位警探再度敬礼,异口同声。

    市政厅边的警察总署,一辆辆涂着巴黎市徽的马车如离弦之箭,扑向了旺多姆广场,车边和车顶都站着背着来福枪的巡警,并不断地吹着哨子和喇叭,人们纷纷避让,大家都在喊,是不是又有反革命贵族们把国王给挟持走了!

    拉贡香粉店,伙计塞查刚取下门板,就被七八名巡警用手枪和来福枪给围住了。

    塞查和其他同伴吓得蹲坐下来,高举双手,不敢说半个字。

    武朗拔出把新的1777手枪,带着其余人冲上楼梯。

    里面传来拉贡夫妻的尖叫,随后就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窗户被推开,武朗懊恼地看着下面的街巷,转头对赶上来的杜蒙说,没了踪影。

    角落里,拉贡家的厨娘于絮尔低声说,前两天他们还在这密谋来着,你们来迟了。

    “再去普罗旺斯大街。”武朗挥动手枪,喊到。

    八点,巴黎几乎所有教堂都响起了不详的钟声,各街区的国民自卫军士兵边穿制服,边冲出街道,抓起武器。整个杜伊勒里宫的街道、桥梁上,满是列队跑动的国民自卫军士兵,半个小时后,成千上万的市民、无套裤汉也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