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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不清楚,在巴黎有没有属于他们的更为精干隐蔽的情报据点,但按照马拉所说的,砍下贵族五百颗到六百颗脑袋,才能换取革命的安全,这也就足够了,因为我们情报数据表明,参与到法兰西沙龙的国会议员,也有非议员,差不多也是六百人。我们太宽容了,像佩尼梅尔这种从三级会议代表期间就顽固不化的穿袍贵族,处处阻扰着法案和革命,却能让他领导一个反革命沙龙从事颠覆活动至今,既然曾经的专制者和贵族屡屡用来杀人的斧头已落地,那我们就得抓住它,用这把还沾有人民鲜血的斧头,反手砍向专制者和贵族们。”丹东吼叫道。
同时,在雅各宾俱乐部里,罗伯斯庇尔也站在台上演说,他刚刚从一场小病内痊愈,就开始对国民制宪会议刚刚通过的死刑法案发表演说。
很显然,这条死刑法案正是针对普罗旺斯伯爵而临时通过的,内容很清晰:“某个党派首领根据立法机构颁布的法令而被宣布为叛乱分子的时候,这个公民必须立即结束生命,这不仅仅是他罪有应得,同时也是出于保障国家安全的考虑。”
如果,如果仅仅是在去年,罗伯斯庇尔还是个坚决的废死者,他不止一次在制宪会议里就此事发表看法,也始终主张“为了宪法的完美无缺,必须把沾着血腥的律条剔除出去”,但现在他决定站在革命洪流这边,不过对这个死刑草案,罗伯斯庇尔依旧有自己的质疑在内,他说到:“读完这个草案,我察觉了其中的细微差别,这是我身为律师所造就的一种敏锐性。那就是这个草案可以同时适用于两种情况——反革命某个阴谋败露之后,比如这次普罗旺斯伯爵的绑架叛国案,人们可以把祸首给抓住,判处死刑,这是不言而喻的;可是,还得预先到另外一种可能性,即当国民会议,无论是本届还是下届,开始敌视革命并阻挡革命进程时,那就会出现反对国民会议的人民运动,如果人民运动失败,为首者被捕,那么他们也该按照这项草案法律被判处死刑吗?”
“国民制宪会议,还有下届的立法会议,难道不是代表人民的机构,难道它不是人民公选出来的吗?”
“只要还有积极公民和消极公民这种反动愚蠢的法律存在,那我OTg2NTc=就永远有这种担心,那便是——法律会成为当权者作恶的工具!我宁愿成为人民断头机下的亡魂,也不愿得到反革命法庭虚假的赦免。”罗伯斯庇尔用尖利的声音答复那位提问者,赢得了满堂喝彩。
罗亚尔宫的平等俱乐部里,一位来自巴黎本地的进步记者,也是俱乐部会员普律多姆则同样在发表演说:
“叛国罪死刑的草案已被国民会议通过,它此后将成为法律,但我要提醒大家的是,前去法庭成为陪审团吧!用陪审团的投票来阻止某些还盘踞庭长、推事位置的旧贵族网开一面,巴黎每个街区都能选出名陪审员来,用这个投票来代表公意,对叛国者进行最严厉的惩处!大伙儿们,若是这次公意被扭曲篡改而失败,那不出二个月,这个国家就要在内外敌人夹攻下覆灭了,读读马拉先生的<我们全完蛋了>这篇文章吧!”
“断头机,断头机,guillotine!”在聚会的罗亚尔宫方厅内,听众们齐声举手,拍着巴掌大呼。
参会的也有不少女性,其中就有劳馥拉,她身边则是罗贝尔夫人,自从劳馥拉被破门逐出《法兰西信使报》后,这位来自阿腊斯科学院的女性就尤其接近劳馥拉,因她和她丈夫都明白,劳馥拉这个小可人儿就代表着投资,两性友爱俱乐部马上就会拥有份门类齐全的报刊。
“guillotine......断头机。”劳馥拉还在困惑着。江浙湖汉北
罗贝尔夫人便解释道,guillotine这个词汇来源于“Guillotin”(吉约坦)。
“吉约坦博士?”劳馥拉难以相信,一个处死刑的机器,怎么和一位温文尔雅的物理学博士,一位制宪会议议员联系起来的。
谁都知道,吉约坦博士是国民会议里最好的人。
原来,断头机正是这位博士发明的,申请过专利,后来又经路易十六的改进(斜三角形的刃片),先是用病死或被处决人尸体做实验,效果良好,然后按照罗贝尔夫人介绍:“第一次实用,是在鲁昂高等法院。”
“师父所在的家乡那里吗?”
诺曼底鲁昂,真的是厉害呢!处处引领我们法兰西。
“是,斩了叫科尔贝、雅尔丹的犯人。”夫人记忆犹新,她曾在报纸上见过。
今年一月,为体现各等级的平等,国民会议通过了“用断头机来执行死刑”的法案。
原本死刑或各种刑罚是由刽子手来做的,很有“观赏性”,观众们花点钱就能围观,执行过程更像是刽子手和犯人间的贴身肉博——犯人拼尽全力反抗不想死,刽子手则花尽力气使其就范,真是激烈又惊悚。“但现在不同了,死刑面前众生平等,不再有千刀万剐,不再有剥皮抽筋,比如那个弑君者达米安,在广场的众目睽睽下,他遭到凌迟和车裂的酷刑,操刀的神圣刽子手们用钳子,将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地撕扯下来,胸膛、手臂、大腿、小腿......达米安高声狂叫着,他甚至能在行刑台上抬头看到自己碎烂的身体,但他没有咒骂任何人......刽子手随后从锅里抓起一把烧红的铁勺,装着滚烫的油水,或者是沥青、硫磺什么的,浇在他每一处伤口上,这让他生不如死但又不会死,随后达米安的身体和四肢上被绑上绳索,牵在好几匹马上,马被赶向了几个不同的方向,足足十五分钟,撕扯了一次又一次,但达米安依旧没裂开,人的躯体可不是那么容易裂开的。于是每一次,马匹还得变换不同的方向,最后由四匹换了新的六匹,达米安才终于死亡了,四分五裂地死亡了。”
罗贝尔夫人对三十三年前的那场酷刑的描述,让劳馥拉惊心动魄,她不由得摸摸自己纤细的脖子,和可爱的胳膊,好像它们也不保了似的。
“这样看来,断头机是种文明的进步。”劳馥拉承认说。
“是这样的,按照吉约坦博士的说法,刃片一落下,人的脖子反倒会感到一阵清凉,所有便结束了。”夫人很温和地说。
“博士怎么知道有清凉的感觉的,他自己又没试过。”劳馥拉心里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