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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门斯您知道我为何会选择德语讲课吗?因拉丁语只是一种人为造就的语言障碍,是为统治者愚弄臣民服务的,至于贵族他们只是人民当中最少的一部分,却依靠另外大部分人的汗水养活。现在人民该把主权给收回了。”
“什么是人民?我今天只看到群自诩为人民的沉默观众,他们当中有群人喝得醉醺醺的,肆意冲入神圣的市政厅劫掠,这样的乌合之众,也配叫人民吗?我了解你的品性霍夫曼,在性格上你是个温柔而有担当的好人,你也深切同情那些群氓,可在思想本源上,它不妨碍你成为名激进分子,你是那类很容易兴奋,很快就会被煽动起来的人,并且在人类思想的争论里,会迅速丧失政治理性,毫无顾忌要求别人做出牺牲的人。因为在你或者其他革命者的世界里,目的就是一切,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能采取。”克莱门斯悠闲地靠在扶手边,侃侃而谈。
家庭教师霍夫曼却冷笑声,“毫无顾忌地要求别人牺牲,我想克莱门斯您之所以有这样的看法,是因为阿尔萨斯废除了所有的封建庄园,触及到了你梅特涅家族的利益吧?可当你们这群贵族毫无顾忌地要求农奴们为你们牺牲时,你那高贵的情操又在何处呢,当然在你们眼里,农奴雇工是压根连‘人’都算不上的,收起你伪善的那套吧!你才十七岁,但贵族那自私虚伪的基因却已经在你的头脑里扎根,如果让我承认失败,这便是我身为家庭教师最大的失败。你反对革命,那便反对吧,就排开阵势,堂堂正正地来一场较量好了,瞧瞧被你喋喋不休的历史排序所抛弃的,到底是谁,是贵族,还是人民。”
这番话,不由得让克莱门斯本来优雅的作派发生变化,虽然他极力控制情绪,可脸色还是泛青。
另外位家庭教师贝尔特兰特,严厉训斥了霍夫曼的不敬行为。
可霍夫曼却丝毫不惧,他身躯笔直,对克莱门斯鞠了一躬,便关OTg2NTc=门告辞了。
克莱门斯甚至忘记要起身告别教师。
“霍夫曼老师,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他高兴了,陶醉了,会掉眼泪,他会用他的博爱和仁慈拥抱整个世界。我是他的学生,但我的灵魂此刻却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一会儿后,克莱门斯举起手帕,擦拭了眼角的泪,对贝尔特兰特说到,然后他叹口气,说斯特拉斯堡大学不能呆了,马上我准备去美因茨大学,完成剩下的课业。
黎明时分,有消息传来,斯特拉斯堡新组建的国民自卫军,以及大批协同他们的武装工农,袭击了勒米尔蒙女修院!
那里的院长是法国孔代亲王的妹妹。
一群由法国流亡贵族组成的军队,保护着女修院。江浙湖汉北
斯特拉斯堡军队的密集枪声,当时照亮了女修院所在的山丘和原野,大学保卫团也加入战场内,霍夫曼身先士卒,带头冲杀——让克莱门斯大跌眼镜的是,那群流亡贵族根本不堪一击,有十三人被击毙在女修院的门口和走廊,其余人慌不择路,像被围猎的兔子般到处藏匿奔逃,很快女修院被攻陷,孔代亲王的妹妹逃走,国民自卫军宣布摧毁女修院的所有权利和产业,修女们自由散去,从此后可自由婚配劳动。
随后,北面整个比利时也掀起了风起云涌的暴动,不过起义军却得到了教会和修道院的支持,真的如拿破仑当初所预测的,两位起义领袖德.努特和德.梅尔施,动员起三千装备了草耙的起义者,真的把奥地利驻防部队打得落花流水!(不过报纸对此的描述也有所夸张,比利时起义军的装备里,是有步枪和火炮的,全是菲利克斯和普雷文纳尔暗地里出售给他们的)
比利时的各城市也陆续宣告独立,驱逐维也纳的官员,奉行古老的宪法,当然也有不少人主张,把比利时也并入到革命的法国去。
“可恶。”就连素来温文尔雅的克莱门斯,也不由得对哈布斯堡帝国的外交政策发出抨击,“帝国的重心应该放在西面,放在尼德兰,因革命的洪流第一个波及此地,帝国统治摇摇欲坠。而我们主持国务外交的大臣考尼茨亲王,还在机械地执行反普鲁士的计划,真的不合时宜!”
克莱门斯如此说,当然还有个重要原因,他的父亲弗兰茨.乔治.冯.梅特涅伯爵现在正负责对比利时的安抚工作,以及——梅特涅家族经济的主要基盘,也集中在莱茵河西侧,尤其集中于科布伦茨地区,克莱门斯就出生在那里。当然梅特涅家族还有处“祖业”,即科尼希斯瓦尔特庄园,还留在波西米亚,这儿同样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崛起地,梅特涅家族和哈布斯堡皇室家族,始终是休戚与共的。
但几天后,克莱门斯的母亲贝阿特丽克丝来信:
“罗马帝国,我们的皇帝,约瑟夫二世晏驾了!
摄政利奥波德即将举办登基大典,我的儿子,你将身为皇室侍从兼帝国伯爵,与你父亲一起参加新皇的登基典礼,我还为你争取到了光彩夺目的马耳他骑士服饰,所以尽快回维也纳来......还有,我不得不向你坦承的是,梅特涅家族的财政出现很大问题,之前约瑟夫皇帝对土耳其人的征战,我们负担了很沉重的战争税,我对家计的担忧急骤地加重,可现在让我更为担忧的是,那场从法国而来,随时会席卷科布伦茨、美因茨的革命。这是场什么革命啊!人们屈辱地看到,曾经多么辉煌的法兰西王朝成了这个样子,骚乱、起义还有内战,这就是革命。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姨母,她在阿尔萨斯的庄园遭到暴民的焚烧,本人带着些家具逃亡去了布赖斯高......我还担心勒米尔蒙女修院的情况,听说这座古老幽寂的静修地,也被暴民给盯上了。此外让我痛心的是,你和你弟弟要和教会俸禄说再见了,因为它们已经没有了,给你俩分发金钱的教区,被法国暴民政权给撤销了。唉,这真的是个残酷的世纪,贵族都被打倒了,人们要求他们倒台,而不幸的是,我们贵族在数量上处于劣势,只是一小部分。我们家在阿尔萨斯的庄园收益,看来彻底完了,科布伦茨和美因茨等地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我已经写信给管家,让他们尽快把庄园窖藏的酒给出售掉,变卖为现金......”
又过了三日,克莱门斯和忠心的家庭教师贝尔特兰特,心情沉重地坐着马车离开了阿尔萨斯的斯特拉斯堡。
车中载着的是书籍还有些昂贵的器皿、丝织品,在克莱门斯背后的原野上,他家的庄园正冒起滚滚浓烟,和其他德意志王侯贵族一样,所有能证明他在此的封建权益的文书契约,全在之前的冲击市政厅暴乱里被毁掉,荡然无存。
而在他俩的身后,欢呼雀跃的市民和国民自卫军士兵,正在朝天鸣枪喝彩,庆祝阿尔萨斯的革命化!
“用普遍的起义去发泄神圣而有益的愤怒吧!革命,最终会将是一场波及整个欧洲的圣战!”他的前任家庭教师霍夫曼,在大学广场正对市民和学生如此鼓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