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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议会当即要求菲利克斯给出解释。
“先前一批四亿里弗尔的土地券全都认购完毕,可还有许多农民还得五年到十年时间才能偿清,若再冒然让八亿里弗尔的指券流向全国市场,等于是国家印纸来还债,这样指券刚发行就会迎来第一轮的贬值!一旦指券和铸币间的实际价值不对等,这就代表之前购买教会财产的人,或现在想要投机的人,可以用不足量的铸币换取足量的指券,比如用八十里弗尔的铸币就能换到一百里弗尔的指券,然后趁下轮指券贬值前,再用手里指券换回铸币,最终就是铸币会被有意隐藏,而指券就会像泡沫那般满是泛滥,一轮又一轮越来越贬值,很快就换不来任何商品,农民还好说,可依靠薪资和贸易才能存活的雇工和市民怎么办?”
这下议员们才相对明白了,一位就说,也就是说,只要下塞纳省拒绝指券,并且保证充足的物资供应就可以了吧。
菲利克斯点头,说只要粮食、棉织品、炭火等必需品充足,各个工厂开工运转良好,交通便利,当地银行也有足够的兑换能力,那我们如何处理货币问题就不在话下。
“可是,国民制宪会议有工厂吗?有地产吗?有货物吗?是,它曾经拥有过教会地产,但已通过第一轮指券全都抵押出去,现在他们再追加的八亿全都是纸而已,鲁昂不需要废纸来搅乱秩序!”菲利克斯说到这,情绪激动,手指戳着华美的高档皮革包裹的讲台,是掷地有声。
“拒绝国民会议的指券......”另外位年长的议员吞吞吐吐,有OTg2NTc=些担忧。
菲利克斯挑明:“我准备把原诺曼底的下塞纳、厄尔、卡尔瓦多斯和芒什四个省的银行及政务厅联合起来,把阿朗松城所在的奥恩省也拉进来,拒绝指券,索性印制我们自己的钞票!”
几位正在饮水的议员,当真被噎到了。
但菲利克斯大议员明显是早有准备,他直接把图样和钢印给摆了出来,从一件小巧的箱子内。
去意大利罗马游学的加斯东回来了,恰如他游学前菲利克斯所说的那样,“画家在意大利满脑子想的就是艺术,但回到法国满脑子就是面包和里弗尔。”
加斯东自己都没想到,回来后参与的第一件艺术品设计,便是钞江浙湖汉北票图样。
此刻在省议会大厦里,菲利克斯当即就提议:
诺曼底的新纸币,背后的抵押便是诺曼底官民所有的总资产,按1789年五个省份所征收的税金合计(内克尔曾向国民会议做过报告,宣布1789年八月到九月的税金为三千七百万里弗尔,而法国全年直接税收入三亿上下,因现在间接税被废除,加上税金省区平等化,故而下塞纳省的税金大约是三百六十万里弗尔,如果旧诺曼底五省联合,则是一千八百万里弗尔的税金额度)两千万里弗尔,及收归国有的教会财产约四千里弗尔(首年度,总体差不多三亿里弗尔的总价值),再加上各省银行和铸币厂所有的铸币数目为依据,总共发行两亿的“诺曼底法郎”钞票!
“法郎?”在场满是疑问。
没错,法郎这个货币名称是英法百年战争时,在普瓦捷战役里被俘的法王约翰二世重新获得自由后所铸造的。
诺曼底法郎直接和旧的里弗尔一对一兑换,但舍弃了旧的计量系统,统一采取新的公制。
也即是原本的一金路易等于六个埃居,等于二十四里弗尔;一里弗尔又等于二十苏这套繁复浮动的比例正式废除掉。
首批次的诺曼底法郎,只发行一百、五十和二十的面额。
小面额的,如十、五乃至一的面额,暂缓印发,那样会导致纸币快速贬值。
一百法郎钞票颜色为暗白色,象征王权,人头像是加斯东绘画的,戴着王冠手持权杖的法王菲利普.奥古斯都,正是这位英明的国君在布汶战役里的胜利,使得诺曼底正式进入法兰西怀抱,背面则是艘维京长船的图样,纪念诺曼底名字的由来;
五十法郎钞票颜色为蓝色,象征着宪政,头像是头戴圆形光环身披甲胄的贞德,背面则是鲁昂老集市的贞德塔图样,圣女在被俘虏后便是在鲁昂城惨遭火刑的,贞德塔是曾囚禁过她的地方。
二十法郎钞票,加斯东曾问要不要把菲利克斯.高丹的头像画进去,菲利克斯很谦虚地回答说等我死了后再说吧,后来又想用高乃依,但菲利克斯又说用鲁昂本地人不太好,最后还是用了蜘蛛国王路易十一,背面图案是刚刚落成的鲁昂城议会大厦,也即是现在菲利克斯所在的地方。
“发行钞票的当务之急,一个是抗拒指券入境,所以诺曼底法郎不和指券挂钩;还有一个便是让民众不得不接受钞票纸币,只要必需品充裕可用于交换,那么钞票发挥的作用便和金银币是一样的。”
“我们还是需要个沉稳的锚,这纸币必须得能兑换到金银,所以要用金本位,也要用银本位,也就是复合本位。”身为省财政署长的包比诺提议说。
对此菲利克斯表示赞同,“不过还是得想办法,尽快让民众把手里的铸币换为钞票才行,否则并行铸币和纸币的话,后者还是会遭到贬值冲击的。”
这确实是个严重的问题,故而又有议员表示担忧,很可能到时候民众在缴税时使用纸币,却把实物和铸币藏起来,哄抬价值,那样就被动了。
对此,菲利克斯指出:这个问题,自由民银行下设的乡村商店和小储蓄所,会解决好的。
这位倒是很有信心,而大部分议员都是七上八下,心怀揣测的。
现在是五月份,这是个微妙的月份,尤其是对全省份的农民来说——麦子还未到收割季节,他们手里的贷款却到期了,他们当初去百货商店或者小储蓄所(以前是堂区神甫担当这个角色,但现在法兰西已把教会财产给没收了,神甫此后就是带着大家弥撒的国家公务员了)时贷的是粮种、鸟粪化肥、现金或者是铁农具,但还的时候他们就别无选择了,当麦子还没有时,就只能还现金。
可去年,当教产国库券发行后,农民们已把家中大部分的铸币掏出来,购买国库券换取田地了。
梅曾经说过,农民最大的隐患,就是缺乏现金流,他们的“实物变现”的兑换期在一年中也就那么一两次。
和圣德约隔着道塞纳河的桑镇,几位农民迈着沉重忐忑的步伐,来到了镇治安官兼税务员洛戈隆先生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