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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杜伊勒里宫

作者:幸运的苏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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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这样的惨事,福扎大夫和布格连都叹息沉痛。

    德.福扎是个老派又正直的医生,他外表干瘦,经常凝思,却具有一颗医者仁心,他对布格连说,十八岁时我也像你一样,在贝尔福拉医院当实习生,二十岁时我来到了巴黎,一直在季约医院工作至今。

    其实中间光耀部分,福扎很谦逊,没有吐露出来,可布格连和全院的医生都知道:福扎来到巴黎后,短短两年就可以给医学生教授独立的解剖学课程了,他原本可以在学术上永垂不朽,但年轻有为的人总是会遭到妒忌和排斥,于是福扎索性离开了气氛陈腐的医学院,直接来到一线拿起了手术刀,成为奥特尔—季约医院的首席外科医生。

    福扎很喜欢布格连在内的所有年轻人,把他们当作法兰西未来医学的预备军,他像严厉父亲那样监护着布格连:福扎在巴黎城里有寓所,但他从来不会去住,他也没有结婚,更没孩子,他的生活就是事业,早晨八点他带着布格连巡视完病房后,就在医院大讲堂内讲授医学课,下午就来到“行刑房”进行手术、包扎、解剖,一直忙到次日黎明,才稍微睡四五个小时。

    福扎教布格连监护病人,让他作为第一助手,参与自己各种复杂的手术,“成长得更快一点,更快一点,让!”这是他经常对布格连说的。

    有意思的是,德.福扎倒是经常谈起马拉这个人,大约马拉也算是OTg2NTc=名同行吧?

    虽然没什么过激的言语,可布格连明显看出来,福扎对马拉在医学专业上的所作所为是不赞同的(当然马拉对他也没好话),布格连曾经问过,他对马拉的“电疗法”是怎么看的。

    “我只知道马拉先生攻读的是内科,后来她成了阿尔图瓦伯爵家的兽医,他也稍微懂得些眼病......不过让你提到电疗,这可是个非常复杂的门类,医学的未来也许属于它,不过我从来没使用过电疗法,对此我不能妄下结论。”

    “可是听说,马拉先生用电疗法治愈过不治之症。”

    “你说的是洛伯平侯爵夫人那次?嗨,人们都说她得的是肺结核,可谁知道是不是呢......或许她得的不是肺结核,她的衰老和瘦削也许有其他的原因,如果没有足够的例子,我们是很难下定论,说电疗法对肺结核是有效的。”

    “不过马拉先生也治疗好了很多其他的病人。”江浙湖汉北

    “我现在知道的是马拉先生已完全离开了医疗事业,他既然退出了这个领域,转而从事政治,并且已经遭到了国民自卫军的通缉,那我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因政治不是你我的工作范畴,我们应该想想其他的事。”

    “那您对马拉先生所主张的,法兰西应该推行累进税这样的说法怎么看,他有句名言,盘剥富有的人去补贴穷人,人越富有,所累进的税额就该更高。我觉得这样的话,政府便会征收到更多的税金,用来补贴医院和教育,让穷人家的孩子得到病床,并且有学可上,季约医院能更宽敞更洁净,人手会更多,这个社会便会更平等。”

    在圣德约公社为农民服务两年多的生涯,使得布格连追求平等和仁爱的意识更加强烈。

    对弟子的话,德.福扎大夫没有生气,他继续喝了两口咖啡,岔了话题,“让,今晚和明天你休息吧。”

    “可是......”

    “你未婚妻就在巴黎呢,好好陪陪她。有些话应该是茹雷那家伙告诉你的,他说的对不对,我还是不能妄下结论,年轻人说的未必就是错误的。不过我也知道,你未婚妻的哥哥,就是国会议员菲利克斯.高丹先生,卷入到复杂的政治斗争里,被迫逃亡了。我希望你能远离那个血腥的角斗场,用手术刀为人类的福祉奋斗。你去吧,看看戏剧,逛逛公园,我调用其他的助手。”

    “......是的,导师。”布格连觉得刚才的话有些激进而幼稚了,便深深地对福扎大夫鞠了一躬,才离去。

    安思延大街的寓所里,艾蕾温柔地将清淡可口的早餐,外带一杯咖啡端到未婚夫的桌子上,然后和表示感谢的未婚夫接了吻,“今天我们去哪呢?”

    “罗亚尔宫集市听说太杂,就去王室所在的杜伊勒里宫花园吧,晚上我俩去法兰西喜剧院看戏。”

    艾蕾笑起来,然后将已经买好的戏票摆在餐盘前,然后坐下来,搂住未婚夫的脖子,说我票都预购好了。

    “<先知>?是菲利克斯的剧本......可是......好看吗?”布格连对伊斯兰教的崛起缺乏认知。

    “我觉得会好看。”

    “那行吧!”

    今天是个秋季阳光浓烈的好日子,晴空蓝得耀眼,毫无阴沉的氛围,如果有的话,那便是匆匆忙忙巴黎市民的脸色。

    围绕面包的暴动,被国民自卫军使用巴黎市政厅颁布的戒严法给强行镇压下去了。

    为了不致饿死,许多人只能进入到巴依市长顾问商人所创办的赈济工场里去,其中包括扩建的夏尔维尔兵工厂,还有几座玻璃、瓷器作坊,及拉瓦锡承包的硝石库工场等。

    这些工场发的工资菲薄得要命,根本没有现钱铸币,也没什么足量的白面包,大多就是黑麦燕麦长棍面包,配上些稀薄的菜汤或糊糊,然后居然还有纸印的“代金券”,这也是这群顾问商人的新举措,代金券取代了钱,但工人只能拿到特定的店铺(大多数都是顾问商人本人所有的)去购买生活必需品,价钱比正常市集要贵起码百分之十五到二十。

    等到布格连和艾蕾手挽手,走到杜伊勒里宫前的卡罗塞尔广场时,却见到了难忘的景象:许许多多的石匠、木工正聚集在广场上,开始捣毁拆卸这座旧王宫四周的建筑物,拆下的木板、砖头、门框和窗户,被乱堆在载货马车上,其余工人在拆毁房屋的平地上铺设道路,宫廷殿堂内也传来镐头砸击的轰隆声,许多市民咬着牙,在和负责维持纪律的瑞士兵大吵大闹着。

    布格连有些诧异,环顾四周,刚准备发问,就听到旁边有个声音说,“这对年轻人,你们一定会感到很惊讶,对吧?”

    一位老人就立在布格连的旁边,他有张胖得发圆的脸,白色假发还有圆形帽子,个头不高,艾蕾觉得他像是从童话书里走下来的,可可爱爱的老人家。

    “是的,先生。”布格连赶紧说。

    “该来的还是来啦。”老人叹息道,“王室根本没听郎巴勒亲王夫人的良言,现在正驱逐杜伊勒里宫的‘住客’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