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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尔斯口里的这个叫潘顿莱利斯的公司,实则属于佛罗里达真正的“克里克之王”亚历山大.麦吉利夫雷所有。
麦吉利夫雷也是个白人,他出身苏格兰,父亲是位很成功的商人,在和美国南部印第安部落的贸易发财,达到了垄断的地位。但是与鲍尔斯不同,麦吉利夫雷更希望带着克里克人部落“欧洲化”,这位领袖年轻时在美国接受过良好教育,谈吐优雅,穿着欧陆绅士的衣服,他不像传统的克里克人那样,在冬季以打猎为生:每到这个季节,他就来到位于墨西哥湾边的美丽庄园,夏天则经营位于小塔拉哈西的庞大种植园,那里有苹果园,有大片的牧场,还有六十位黑奴,全然是个美国人的作派。并且他和美国、西班牙的关系也确实非常好,他曾拜访过约翰.亚当斯的妻子阿比盖尔夫人,夫人欣喜地赞叹说,“麦吉利夫雷这位酋长,英语说的比自己母语还要流利。”——阿比盖尔夫人说得无错,麦吉利夫雷和自己的克里克同胞对话时,反倒需要翻译在场。
潘顿莱利斯公司不但主持了克里克部落和外国的贸易,并且还做起了土地买卖:美国、西班牙,尤其是这几年新近崛起的法国殖民者,但凡想在佛罗里达或新奥尔良立足,都得通过这个公司,向麦吉利夫雷购买或租赁田地。
现在鲍尔斯这头乳虎出现了,迫不及待地要挑战老虎王了!
为了争夺克里克部落和土地,两人各自找上靠山:麦吉利夫雷投靠了美国、西班牙和法国(指菲利克斯.高丹),鲍尔斯身为效忠派,则呼吁母国的支持。
现在鲍尔斯对英国首相小皮特慷慨陈辞:“最危险的敌人,便是OTg2NTc=建立起美利坚这个邪恶国家的叛党们,若是我们对潘顿莱利斯公司有任何退让,那么美国人便会伺机勾结麦吉利夫雷,占有英帝国剩余的殖民地。”接着,鲍尔斯用了臭名昭著的殖民英雄克莱武做了例子,既然克莱武利用印度土兵帮助帝国吞并了孟加拉,那么现在帝国依旧可以利用克里克及其他美洲原住民的力量,卷土重来,将美洲化为第二个印度斯坦。
“马斯科吉国将是个独立的印第安国家,它摆脱美国的滋扰,也摆脱西班牙的殖民统治,但它会是大英帝国的忠实盟友,它的土地可以给所有效忠派提供避难天堂,它如果建立起来,将和北部同样忠于帝国的易洛魁联盟(领袖也是效忠派约瑟夫.布兰特)遥相呼应,帝国的商船战舰可自由航行在密西西比河中!”这就是鲍尔斯为英国首相描绘的图景。
“我的朋友,我很尊重您的提案,也对此非常感兴趣。你知道吗?就在三个月前,委内瑞拉一位独立运动领袖弗朗西斯科.德.米兰达也曾乘船来到伦敦,希望得到我们的支持,他就会发动场针对西班牙殖民统治的起义。不过我始终觉得,与之相比,你的马斯科吉建国计划更为可行。”小皮特首相当即许诺,他会尽快让白厅的议会宫,表决这件事,恰好和对效忠派的赔偿,还有英国对法兰西革命应持态度等几个议题摆在一起。
激动不已的鲍尔斯,当即在特拉法加尔广场,当着许多英国的议员和银行家的面,发出声印第安人独有的战嚎,接着他一跃上环形的台阶,从怀里扯出条彩色的布,迎风展开,众人才看到,那是面红蓝两色的旗,是马斯科吉国的旗帜!
当日,小威廉.皮特在下院起立,要求对四件事进行最终的辩决:
一、对法兰西发生的革命,国家应该持何种政策;江浙湖汉北
二、我们到底该不该支持威廉.奥古斯塔斯.鲍尔斯建立马斯科吉国;
三、对北美效忠派的赔偿委员会最终结果应该下定论了;
四、对英属东印度公司的改革。
“各位先生,我在这里得重新要求大家重视这个词汇,那便是英国的‘1783年精神’。”作主持发言的,名曰埃德蒙.伯克,他其实是有爱尔兰血统的,伯克的父亲是英国国教徒,母亲却是天主教徒,他自己则是为贵格教会信徒,这也就不难理解他毕生主张宗教宽容。
就在去年,英国国会以各种重罪和轻罪,对孟加拉总督沃伦.黑斯廷斯进行了审判,庭审场面极为壮观,当时控方主力正好就是埃德蒙.伯克,伯克酣畅淋漓,他对黑斯廷斯的控诉长达整整四天!数百名英国显贵在白厅走廊里旁听,黑斯廷斯被伯克控诉犯下了掠夺、腐败、敲诈等罪行,还有对孟加拉原住民犯下的滔天恶行,观众全都目瞪口呆,当伯克当众描述黑斯廷斯是如何指使手下对印度妇女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时,议员理查德.谢里登的妻子当场昏厥过去,而伯克本人也因胃痉挛发作,而不得不休庭。
等到再次开庭时,围观审判的票价已被炒到了五十基尼金币一场,大家都是来看伯克如何演说的。
“什么是1783年的精神?在这一年,我们失去了美国,但这块殖民地的丧失,却为大英帝国注入了新的现实力量和伦理意义。两百多万北美的臣民脱离了帝国,有很多人认为是损失。但这却让世人看到,大英帝国是个各种肤色人种为基础,而非单单是白人的事业。让我们追溯以往,北美之所以会发生叛乱,全因之前东印度公司种种不善的举动,让国家蒙羞,故而我要说的是,美国独立是件好事,这场革命移除了个重大的反动的罪恶的利益集团,那便是美国的奴隶主阶级,很快废奴主义者便会在美国和大英帝国之间进行道德的评判。那就是美国继续在奴役着五十万到一百万的黑奴,对蓄奴的保护依旧得到他们宪法的保护;而我们的帝国则可彻底废除奴隶制度,禁止罪恶的奴隶贸易,帝国会成为个更加中央集权的政府,团结在吾王的旗帜之下,并更加清晰地阐述自由和道德的使命,并把这种光芒投向地球的另外一侧,是的,就是印度,就是太平洋的澳大利亚。我们会改革东印度公司和对印度的治理模式,我们还会将效忠派难民送去澳大利亚的南威尔士,那里气候温和,人烟稀少,简直就是北美在南半球的倒影,难民们抵达那里,可以通过自食其力,而不是奴役黑人,建立起新的天堂,在国王的庇护下,在帝国政府的保护下,最聪明的最正直的难民们,足以重置家业,幸福安康。这就是1783年的精神,在那一年很多人认为帝国分裂了,国际地位下降了,国家荣誉受损了。
但六年之后,我们对效忠派难民的救济和安置工作,已向世界展示了伟大的人道主义情怀,而行政改革也在消除从印度到爱尔兰各地的不满情绪,帝国对待效忠派难民的赔偿,会成为重获生机的帝国之道德典范。从严格的意义上,效忠派难民一直是帝国的臣民,所以他们不像当初法国胡格诺那样是外国的难民,是无权对本国议会发起索赔的,和我们的议会却出于荣誉和公正感将他们的索赔纳入到议题中,这是帝国最高的光荣,这是彰显帝国慷慨大度的崇高典范!”
此刻,下院的议员们几乎全从狭窄的长凳上起立,为埃德蒙.伯克关乎“1783年精神”的精彩演说而鼓掌。
而小皮特首相也非常满意——持续六年的赔偿,就像场艰苦的马拉松,索赔者和赔偿方都是精疲力尽了。
珍珠街前,“北美效忠派赔偿委员会”所在的办公室,缓缓打开了大门。
排在最前面的贝弗利上校,颤抖着脱下了帽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