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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君士坦丁堡的凯里姆咖啡馆

作者:幸运的苏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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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拉区,是君士坦丁堡最拥挤也是最繁华的一个街区,它狭窄的巷道,配以两侧崎岖高耸的楼房,直接顺着山坡起伏绵延,当你走了七十五步再回头,就能看到奇特的景色:海湾里黑色的船桅,在和你眼睛平齐的高度掠了过去,带着许许多多白色、灰色的海鸟。

    年轻的法兰西军事顾问团炮术教练兼少校军衔的拿破仑.波拿巴,耸起依旧很瘦削的肩膀,嘴里叼着烟斗,半新不旧的浅蓝色外套,白色的长裤和绑腿,头发比他那时去鲁昂要剪短了些,蓬蓬松松的,明亮但却不酷热的阳光绕过了巷子高墙,洒在他的肩章上,他很喜欢君士坦丁堡的阳光、凤和海,是那么的柔和,这里街区让他想起了可怕的巴黎,“但只是表面像罢了,奥斯曼人的管理井井有条,远胜于法国人。”拿破仑之前在给菲利克斯的信件里就这样描述着,“买什么都有,但大家都遵守着道德,因为市场归‘威齐夫’管理,部分收入被拿出做了慈善事业,这座异教徒的京城里,乞丐活得比法国的更有尊严。”当拿破仑走过条白天光线就不好的商业街时,他从个假大理石拼凑的拱门摊位里,买了份浓缩奶油制成的“凯马客”,“我最喜欢吃这个,简直是甜味和糖分的狂欢,这里还有西米特,是个撒上芝麻的面包圈,还有凯基特海尔瓦,一种轻脆可口的薄糕饼,更别说非常可口的冰冻果子露了......所以说,我胖了不少。”

    当阳光重新出现时,拿破仑面前的视线突然开阔许多,眼前是黑色的海,满耳朵都是潮汐的声音,防波堤下是环绕着佩拉直到对岸加拉太的宽阔道路,许许多多的店铺都排在那,拿破仑一眼就看到了“凯里姆咖啡馆”,它就在防波堤上,人们坐在木头搭建的高廊下,能看到宏伟的圣索菲亚教堂的四个塔尖。

    但去咖啡馆前,最先映入拿破仑眼帘的是具死尸,一位生活在卡拉寇伊城关处的官僚,他名叫卡拉.哈桑,是个警察头目,他强迫一名商人将小麦用船运来,并为这批粮食支付了每奥卡(奥斯曼重量单位)十三个帕拉,可当时市场收购小麦该是每奥卡十八个帕拉——等到哈桑把这些小麦送到集市上买,他定的价钱是二十二帕拉。

    于是其他商人们都不再把小麦送去君士坦丁堡了,他们宁愿送去其他的城市,比如伊兹密尔等。

    就在前日夜晚,苏丹微服私访,当他走到一处面包铺时,了解自OTg2NTc=己的子民根本买不到面包,街区都陷于了恐慌,便立刻提醒随行的大维齐尔调查,“当晚就必须要给我结果!”

    第二天,卡拉.哈桑就被雷厉风行地绞死在集市的柱子上。

    “囤积居奇的现象立刻消失了,面粉重新流入进来,菲利克斯你说,在腐败透顶的法国会有这样的好事吗?法兰西国王才不管官员和商人勾结的恶呢!他只希望大笔的税金能及时搜刮上来,供他和宫廷肆意挥霍,便会纵容恶行。但奥斯曼帝国就不同,它正如卢梭尊师所说,治理如此大的京城和国家,必须要有一位超卓的君王,苏丹就是最合宜的,也许他的智力和手腕粗暴了些,可宗教领袖天生所具备的美德道义,弥补了这一切。对投机商的行为,就得毫不留情打击,这就是卢梭主义,卢梭主义和伊斯兰教有很相通的地方,这算是我的心得。”

    等到拿破仑来到了防波堤上的咖啡馆时,里面有位叫奥马尔的土耳其军人在等着他,这位曾在沙俄军队里当过中尉,此外法国军事顾问团的托特男爵也在那里。

    “来杯咖啡,还是来杯博萨?”奥尔马问到。

    拿破仑想了想,最后说,还是给我博萨吧。江浙湖汉北

    所谓的博萨,是奥斯曼境内特有的饮品,用小米制成,“什么博萨?”柜台上坐着的老板问。

    拿破仑稍微纠结了下,然后点点头,低声对老板说,要“发酵的博萨”。

    原来博萨分为两类,一类是公开合法的,叫“甜博萨”,还有一类便是含有酒精的,可君士坦丁堡的市民们都不叫它为酒,大家心照不宣地称其为“发酵的博萨”或“可燃烧的博萨”,因教法禁止饮酒。

    只要我们不叫它是酒,那它就不是酒。

    接过“发酵的博萨”后,拿破仑说了声谢谢。

    这时几位拄着棍子的顾客,脚都是一瘸一拐的来到咖啡馆,也向老板要“发酵的博萨”,君士坦丁堡流传一句谚语,那就是“常喝博萨的人不会被狗咬”,因为他们上瘾后就会坐在咖啡馆,从日出喝到日落为止,最后全都是重度痛风,人手一根拐棍,哪只狗敢近身?

    “巴黎和凡尔赛的革命风暴,想必你也知道了。”托特男爵和拿破仑走到咖啡馆外的小广场,面对壮美的大海,说到。

    拿破仑点点头。

    “这段时间你表现得很出色,波拿巴少尉。你也知道,塞利姆苏丹在登基前,就曾写信给我们国王陛下,说希望能成为像路易十六那样的明君。”

    “现在看来,真的是讽刺呢!”拿破仑低沉地回答。

    “就是这样,苏丹对奥地利和俄国的战争,其实还是失败了。”

    拿破仑的好胜心被深深刺伤,之前奥斯曼对奥地利约瑟夫皇帝还打赢过,但一旦约瑟夫皇帝病倒不再亲自指挥,启用了哈布斯堡老将劳登元帅后,奥地利的军队奇迹般地又能征善战起来,贝尔格莱德要塞被劳登元帅轻取;至于北线,对沙俄帝国的战事里,奥斯曼的军队压根就没赢过。

    “我可以留在这里,替苏丹继续训练炮兵,奥斯曼的军队在将来肯定是能和奥军、俄军不相上下的。”拿破仑慷慨激昂。

    “算了少尉,一切都结束了......现在连法兰西本国都翻天覆地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干了,我准备去希腊买块田产,不回法国。”

    “您是要去投靠阿莱姆达尔帕夏吗?”

    “没错,这位是鲁米利亚的总督,他和马其顿总督赛勒兹里也是同盟,两位在当地都极有威望,也急需优秀的欧洲军官替他们训练队伍——依我看,你也跟着我一道去希腊,有的是发达机会。”

    拿破仑立刻想起保利和菲利克斯的信来,就对托特男爵和奥尔马说,我可以去阿莱姆达尔帕夏的麾下效力,但我先希望回科西嘉去。

    “那也行,我们在马其顿等着你干番大事业。”

    男爵的话刚结束,卡拉寇伊城关处就嚷起了声浪,“要处死人了!快来看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