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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危机依旧

作者:幸运的苏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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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国骑术学校,是路易十五所兴建的训练马术的校舍,坐落在杜伊勒里宫和斐扬修道院之间,人员拥挤,空气几乎不流通,只有两个区域的旁听席,各一百个座位,中央勉强也能凑齐一百个,加一起恰好三百个。国民制宪会议到来后,很多人只能站着开会,光这样还不够,巴黎邻近街区的小布尔乔亚和无套裤汉还会买票进来旁听,他们甚至还会通过策略性的“购票”,诱导不同阵营的议员坐在哪里哪里,激发他们间的冲突,起哄、鼓掌,是现在国民会议的日常,当然还可以扔杂物,各种各样的杂物,有写好侮辱性词汇的破手帕,还有不同时节的水果皮,都在外面集市上有售。

    “我们在骑术学校内开会,但骑马的却另有其人!”有一次,穆内在讲坛上讥讽地喊着,他的手指向被初秋的炉灰熏黑的窗户外,议员们纷纷扭头望去:许多无套裤汉都在马术场上叫嚣着,骑着各式各样的马,它们原本属于王国马厩的。

    穆内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块苹果皮,叫骂声四起。

    好在人权宣言和先前各种法案,得到了国王的批准,算是通过了。

    “这是巴黎起义群众的功劳,光荣属于科尔德利埃街区,和巴黎其他街区的所有公民,万岁!”科尔德利埃修道院的临时会堂中,丹东捶打着讲台,下面到处都是鼓掌的声音。

    另外,以科尔德利埃修道院的房间为基础,“人权之友俱乐部”OTg2NTc=成立起来,成员多为巴黎本地的革命者或国会议员,丹东、马拉、德穆兰、埃贝尔、科洛、比约、夏波等加入其中,菲利克斯也是其间的荣誉会员,这群人对王室和巴黎市政厅充满不信任,认为革命迄今是依靠民众起义的力量推动的,是暴力的支持者,也是果断的行动家。

    米拉波伯爵、布里索、韦尼奥、奥尔良公爵等前爱国党中坚,现在依旧是个松散的团队,他们还会在罗亚尔宫密谋聚会,但好景不长——实际掌控巴黎军政权力的拉法耶特侯爵和巴依,以之前的“八九年俱乐部”为骨干,在斐扬修道院成立了新的政治俱乐部,主要团体是巴依所招募的“三百人顾问团”,大部分都是巴黎的富有商人、产业主,还有自由主义贵族,不过斐扬派现在不提英式制度了,而是鼓吹起美式制度来——刚到八月,拉法耶特便出了手,启动对奥尔良公爵的调查,矛头直指他暗中策划驱逐王室的罪行,奥尔良公爵立刻就害怕退让了,他只能申请渡海前去英国担当大使,报告很快得到了批准,爱国党转而奉米拉波为领袖。

    菲利克斯本人,倒也会出现在罗亚尔宫,或者斐扬俱乐部里,他在爱国党聚会上只谈戏剧创作,“我正在写一部戏,叫<先知>。”

    “莫不是写耶稣的。”韦尼奥很激动。

    “不,是写穆罕默德的。”

    “那也很好,法兰西的天主高卢教会已腐朽不堪,宛若帝国化后江浙湖汉北的罗马,我觉得法兰西该接受伊斯兰教,团结、圣战、公社这些理念,还有将国家和宗教的牺牲奉献完全融合在一起,如果要我说,伊斯兰教该是最优秀的宗教,它可以救法国!”韦尼奥随后滔滔不绝起来。

    到了斐扬俱乐部,菲利克斯便在商言商起来,他号召巴黎的商人们捐款,雇佣失业工人,仿照以前财政大臣杜尔哥在利摩日饥荒所做的那样,“整修巴黎乃至法兰西岛通往四周省区的道路,撤掉城关的税卡,我再来调运粮食,平抑物价。”

    但应者寥寥,投机商们是不可能希望外省的大批粮食运进来的,那样他们会丧失对巴黎物价的控制权,很多脑满肠肥的晃动着酒杯,不咸不淡地敷衍这位国会粮食委员会主席:“对不起,这样做下去,会伤害太多人的利益,我们觉得更好的事是捐赠给赈济工场,它们会解决好民众的面包问题的,巴依先生领导下的市政府会运作好一切的。”

    “他妈的,走着瞧。”菲利克斯笑嘻嘻地和诸位碰杯,然后在心底恶狠狠地说。

    巴黎的第二波流亡潮开始了,因同情贵族的拉法耶特侯爵和巴依市长坐镇,对贵族外逃的审查程序放松许多,菲利克斯的邮政总署多次将信件送给巴依,提醒他要堵截外逃的贵族,但对方却充耳不闻,这群贵族跑路时带走大量的钱币、珠宝首饰和金银器皿,导致国家发生了钱荒,非但如此,贵族以前奢华的排场是巴黎许多靠手艺谋生的市民主要的生活来源,现在革命暴动后,失业的人却越来越多,以前只是觉得面包贵,现在直接是没钱买面包了。

    内克尔大臣的政策一点效果都没有,他的东西已被证明没有用了,内克尔已经过时了,他只会搞国债,又颁布了个新的国债,八千万里弗尔额度,利息是百分之五,已算高的了,但压根没什么人来认购,非但如此很多前王家官员和教士还吵闹着要国家偿还他们当初买官职的钱,路易十六窘迫到把王室银质的餐刀餐叉都送去熔化抵债了。

    接管了国库,并焦头烂额的国民会议,根本没法给菲利克斯购买调配粮食的资金,最终:

    表面上是欧坦主教,但骨子里却是个无神论者的塔列朗,正式在国民会议提出议案,搞国债来应付已不可能,必须要用实际的财产抵押,“我建议,应该对教会的财产和地产采取措施,因教士僧侣是属于国家的从业者,他们对教会财产并没有物权......”

    这个议案一出,满室哗然。

    “人权之友俱乐部愿意分享先前胜利的喜悦,但不会和大部分人一样,沉醉在幸福的梦境里。”马拉在自己创办的《人权之友》报纸上,直截了当地如是说。

    巴黎的危机,压根没有过去。

    从斐扬俱乐部大门内走出来的菲利克斯,想了想,决意前往自己的俱乐部,“瓦伦丁纳旅馆海峡俱乐部暨卢梭主义研究会”去,在哪他要提出呼吁,加强北方各省和巴黎的联系,尽快缓解巴黎人吃不上面包的问题。

    现在海峡俱乐部的阵容更壮大了,博纳夫、迪波尔、拉美特等都加入进来,还有被法国革命鼓舞的尼德兰、比利时、瑞士还有萨瓦公国的流亡者组建的“赫尔维蒂人俱乐部”同样合并加入,乔蒙特先生的旅馆生意从来都没这样好过,所有的房间都被长租下来了。

    在菲利克斯前去帕西区的瓦伦丁纳旅馆时,他给拿破仑的信件,已漂洋过海,终于抵达了博斯普鲁斯海峡边矗立的君士坦丁堡佩拉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