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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时候,科尔德利埃商业大院的二楼窗户往外望去,整条塞纳河上空乌云翻腾,雷声猛地炸起。
“将来能主持法兰西改革的,将会是你和我!”菲利克斯一拍桌子,坐在沙发上对丹东如是说。
丹东原本举到嘴边的雪茄,不由得在受惊之余,跌下滚落在打过蜡的名贵写字台上。
然后他哈哈大小起来,巨大身材似乎全在抖动着,菲利克斯只觉得事务所办公室天花板上的那枚巨大的二十四枝水晶吊灯都在晃动着,不晓得是被丹东豪爽的笑声给震的,还是被窗户刮进的风给吹的,外面电闪雷鸣,白亮亮的闪电最早像条黑色泥泞里的小蛇游动,现在则是大开大合,不久便发出巨大轰鸣,挟着暴雨而下。
“没错,未来要取代国王的,就该是你和我,我俩才是真正的朋友,菲利!”丹东的拳头打在桌面上,重新叼好了雪茄,一字一顿地回答说。
丹东贪财,但讲义气。OTg2NTc=
丹东有时候摇摆犹豫,但他能听取朋友的建议,并且在关键时刻绝不退缩。
丹东为了利益可以谄媚任何等级,但他本心里还是希望平民能崛起的。
丹东最大的缺点,还是他会在力挽狂澜后松懈,耽于酒色金钱,也即是没有那份毅力,所以他需要个像菲利克斯这样的朋友,能够帮他规划长线。
两人随后迅速商量出夺权的对策:
菲利克斯先前领导了巴黎起义,现在又是国民制宪会议和巴黎公江浙湖汉北社的联络委员,他要向国民会议发出劝告,要求此会议迁到巴黎来,然后利用海峡俱乐部和奥尔良公爵的力量,帮助自己平步青云,强化在巴黎的权力。
而丹东这位科尔德利埃街区的领袖,则要制造起攻势来,排挤拉法耶特侯爵和巴依,因为他们平白无故地出来横夺革命果实。
“那可是我们的果实。”
丹东一旦行动起来,胆子格外大。
当夜,他就踏着满是积水的街道,独自前往科尔德利埃修道院的大门处,几位修士看到这个泰坦古神般的汉子,都吓得不敢作声。
“敲钟。”丹东嘴里点燃的雪茄,在雨后墨黑色的夜幕里,一闪一闪,亮着红光。
修道院的钟声,便是街区国民自卫军集结的号令。
科尔德利埃人都是充满警惕的,因另外个领袖马拉在攻陷巴士底狱后,就反复告诫人民:“你们相信王室嘛?你们相信王室和路易十五广场和巴士底狱惨案里射杀无辜民众的行为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吗?不,我坚决不信,他们前脚镇压你们,后脚还是会继续欺骗和背叛法国。”
短短一刻钟时间,大约三百多名国民自卫军士兵就携带武器来到修道院前。
之前拉法耶特侯爵在马尔斯大校场操练时,就反复要求,无法负担武器和制服费用的自卫军士兵自动除籍去册,希望借此把无套裤汉排除出巴黎的武装队伍。但科尔德利埃人和巴黎其余数个街区,如圣安东区、圣迹区和圣奥诺雷区,这批著名的“革命街区”,根本不吃他这套,每个街区都保有自己的名册,自卫军士兵也只听自己营上尉的指令。
“科尔德利埃的公民们,在场的许多好汉都是曾攻打过巴士底狱的,这座专制王权的象征,我们是牺牲了一百多条人命才夺下来的,按照既定的计划,是要将它给拆毁掉夷为平地的。可现在从凡尔赛那里来了个拉法耶特将军,接管了国民自卫军不说,居然还派了名叫胥谢里的上尉,继续把持这座要塞,也即是说巴士底狱还有八座花瓣形状的炮台,成排的炮口依旧在瞄准着圣安东区公民们的躯体和家舍,暴力的专制压迫不过暂且换了面旗号罢了。”面对着集合而来的国民自卫军,烛火映照下的丹东,站在一个炮弹木箱上,目光炯炯,声若奔雷,“拉法耶特侯爵和巴依市长大约是有自己的打算,他们要用国民自卫军和巴黎的民众,向宫廷索要个好的价钱,恰如拉法耶特在维勒酒店里说过的,法兰西的国徽除去象征烈士鲜血的红色,还有象征宪政的蓝色外,还得加上个象征王权的白色。醒悟吧公民们战士们,这位侯爵满脑子想的,就是在法兰西的沃土上,建立对岸盎格鲁海盗所鼓吹的那种宪政和王权混合的怪胎制度,它要玷污法兰西革命的纯粹性,而我们的口号则很简单,法兰西不再需要波旁王室,更不需要王室和贵族用来肆虐暴力的城堡。巴士底狱,我们必须把它给拿下,就算是天主和耶稣也留不住它!”
随着丹东铿锵有力的几个手势,科尔德利埃的自卫军便齐声应答:“巴士底狱必须第二次把它给拿下来!”
数百名自卫军的士兵,纷纷把燧发机安好在枪杆上,用通条和弹药盒装填好武器,更有少部分的还捧着上个世代的火绳枪,但他们各个奋发,木屐逐个踩在满是水洼的,在微弱月光下反射光芒的街道;儿童举着灯笼和火把,走在最前面照明,妇人们也不甘示弱,她们也列成队伍,肩膀上扛着长矛,丹东骑着马,挥动着手枪,在最后面督押队伍。
兑换桥处,大批听到修道院钟声的自卫军武装,主要是圣奥诺雷、旺多姆、夏特莱堡街区的,自动汇入进来。
另外面,西岱岛圣迹区的领袖特鲁朵,也带着本区成千的无套裤汉,在沙滩广场沿河街,和丹东的队伍会师。
后来又有圣安东区的居民,蜂拥手持武器,从各自的楼院家宅里走出,悄无声息但又非常默契地加入进来......
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巴士底狱横楼,原德.洛内伯爵的卧房里,新的驻军长官,也是拉法耶特侯爵的心腹胥谢里上尉惊得从床上跳起来,赶紧抓起军服,踢开房门,准备组织抵抗。
可所有一切都晚了,无套裤汉们挥动着砍刀,革命街区的国民自卫军则咬着牙,举着步枪和刺刀,他们得到内应,冲过了二重吊桥,冲过了庭院,占领了炮台和制高点,然后踩着血迹未干的楼梯,继续冲入了这座要塞的神经中枢横楼里。
胥谢里的部下纷纷举手投降,而胥谢里上尉本人刚开门,就被团团枪口和枪刺给围住,身躯被逼得抵在墙壁上,丝毫动弹不得。
“你们是盗匪吗?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国民自卫军总司令官拉法耶特侯爵所委任的......”
“巴士底狱是巴黎公民的眼中钉,这座城市的所有卫戍部署,都该是巴黎街区公民合议发布的,哪个将军和爵爷都无权越俎代庖!”丹东上前,气宇轩昂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