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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地狱绘卷

作者:幸运的苏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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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法耶特侯爵很有气势地宣布完这些命令后,就对在场的巴黎富有的布尔乔亚们说了番话,是为了争取他们的安心和支持:

    “巴黎先前的暴动,是反抗专制的合理举动,没什么不对的。”

    “确实确实!”布尔乔亚们无不欢声应和,其实暴动那两三日他们大部分都窝在家宅里,听着外面密集的枪炮声和喊杀声是瑟瑟发抖。

    “所以说诸位辛苦了,也希望诸位能协助鄙人及巴依先生,尽快将巴黎的秩序为镇定下来,这样诸位的家业也能够完好无损。”

    “那国王陛下?”

    拉法耶特侯爵举起那枚红蓝色的徽章,当众说到:“国王陛下不OTg2NTc=过是受了些领军将官和宫廷佞臣的蒙蔽,他始终都是尊重民众爱护民众的,随后国民会议有了定论有了宪法,可并不能动摇陛下的御座,法兰西怎能没有陛下呢,他才是国家的象征。”

    “侯爵所言极是。”

    “所以说,我进入巴黎,就任国民自卫军总司令官后,对于趁乱打劫,或者越权越轨的行为,必须绝不姑息。”拉法耶特侯爵是掷地有声,随后他就任命了名亲随军官名叫胥谢理的上尉,“你去接管巴士底狱。”

    胥谢里立即举手敬礼。

    “这算什么?这位侯爵是要全用自己的嫡系军官,来执掌由巴黎民众组成的国民自卫军吗?”人群里,丹东不满地咕哝了声,可大家都望着他,虽然心底也认同他的说法,可还是得无可奈何地为拉法耶特侯爵鼓掌不停。

    然则就在这时候,贝尔蒂埃手持信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在拉法江浙湖汉北耶特的面前说:“不好了,巴黎的暴徒......不,是一群无套裤汉和自卫军士兵冲入马尔斯大校场里,把卫戍司令官伯桑瓦尔男爵给抓起来了。”

    “什么?”拉法耶特既惊又怒,他肩膀上的带穗金章和胸前的辛辛那提勋章晃动着,呵斥说:“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来了吗?”

    “您清早才来,绝大部分巴黎人约莫是不知道的,侯爵阁下。”丹东大嗓门就喊起来,惹得不少人窃窃私笑起来。

    “决不能再让这种随意杀害公权人员的事上演,备马啊贝尔蒂埃,我现在就和巴依先生奔往大校场去!”

    维勒酒店前,拉法耶特跨上了白色的骏马,而巴依先生不会骑马,便上了辆敞篷马车,几十名欢迎的巴黎代表,也都是大布尔乔亚们,同样轰隆隆地跑下台阶,在仆役的嘈杂声里往自家马车里登,几名和菲利克斯、丹东一起来的记者,都像看笑话似的捧着本子和笔,也各自上了车,一支队伍就这样又从罗亚尔宫向马尔斯大校场赶。

    到了那里,拉法耶特都惊呆了。

    估计有五六千无套裤汉拥挤在校场篱笆内,有举着步枪的,更多的是举着长矛的,矛尖上插着青灰色的死人头颅,搠在沙地上,是弗莱塞尔的,富隆的,贝尔捷的,德.洛内的,还有些在混乱里被杀的投机商的——百姓最憎恨他们,然后饮醉了酒的无套裤汉和自卫军士兵们,就弯着腰,拍着巴掌,绕着这些脑袋拍着巴掌跳舞,还有许多袒胸露乳的妇人高唱着淫荡的小调,拍打着小鼓,裸着足扭动应和着,不断有人高呼“自由了”、“赢了”的口号,还有人喊“杀的还不够,得再杀一千才行!”

    而伯桑瓦尔麾下的德意志兵和瑞士兵,哪里还有什么威风可言,他们的枪械和刀剑全被前来拿人的民众给缴了,只能可怜兮兮的列队坐在校场内,每个方阵的角处,都有穿着马甲戴着草帽的无套裤汉,叼着烟斗握着枪在看守。

    “全癫狂了,完全是地狱绘卷。法兰西的民众需要的不是盖伊.福克斯(英国十六世纪一名天主教恐怖分子,企图用火药炸掉上下议院,V字仇杀队的那个面具便是以他为原型的),他们需要的是乔治.华盛顿。”拉法耶特咬牙切齿。

    这会儿,狂舞的巴黎民众就有人高呼:“我们舞得好不好?”

    “好!”

    “那为什么贝尔捷还是一副死人脸?”

    “因为巡按使惹得财政大臣不高兴了。”

    几名哈哈笑的无套裤汉就把贝尔捷和富隆这对翁婿的脑袋举起来,面对面地碰了碰,还模仿贝尔捷的语气说:“岳父岳父,不要生气了,让我亲吻亲吻你。”

    顿时整个马尔斯大校场上笑声一片。

    拉法耶特侯爵心生厌恶,便拔出佩剑,对据守在大校场入口处的一队国民自卫军士兵介绍了自己身份,然后下令:“速速结束这血腥无聊的狂欢,回到各自家庭和岗位里去,我以国民自卫军总司令官的身份要求你们。”

    士兵肃然对侯爵举枪敬礼。

    然后侯爵就喊到:“你们快将伯桑瓦尔男爵给交出来,必须得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清脆的枪响,惊得侯爵的马嘶鸣倒退了两步。

    立在车篷上的菲利克斯和丹东喊起来:“伯桑瓦尔男爵已经被处决了。”

    就是这一瞬间,在大校场西北角的营房旗杆下,被冲入进来的无套裤汉绑住的伯桑瓦尔男爵,被摁着脑袋跪下来,要求向在路易十五广场上遇害的民众赎罪,伯桑瓦尔男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着赶到这里来的特鲁朵.德.梅利库亚,冷冷地抵着他脑袋,处刑式地开了一枪。

    男爵倒在地上,其余数名无套裤汉纷纷从腰带里,也拔出手枪,噼里啪啦,对着男爵后背一阵补射。

    随后特鲁朵挑衅式地遥遥瞪了拉法耶特侯爵和巴依先生眼,接着打了个侮辱的手势,表达对他俩窃取功劳的不满。

    “可恶!”拉法耶特在马鞍上,也拔出了手枪。

    但很快,男爵的尸体就被更多的民众和士兵围住,特鲁朵等人迅捷消失在人群里,不见踪迹。

    大约一刻钟后,更为痛心的场景出现了,这群人把男爵的心都挖出来了,尸体切成了碎片,高呼道为死难的民众复仇,用矛尖把残块和头颅统统挑起来......

    “见了血的革命,只有再用血才能彻底洗清。”看着这幕,丹东喃喃自语说到。

    而后,拉法耶特侯爵花了巨大的力气,才把无套裤汉们从大校场驱赶走,收拢了国民自卫军,并勒令他们说,负担不起武器和军服的人员,自动退走。

    大概有万余人立刻走路,但都是带着武器走的,消散在巴黎鳞次栉比的街区里。

    其余的自卫军就问拉法耶特侯爵:“谁叫你来的,是国王任命你来的,还是民众推选你来的?”

    好在拉法耶特也算聪明,说了句,是巴黎人选举我为司令官的,这样场面才算是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