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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农村里很常见的神龛(kan),全木质,供奉的是财神,外相并不特别。但这神龛周围凝聚起来的无形气的浓郁程度,丝毫不比张寡妇的香炉差。
天眼下,江峰看了个明明白白。这神龛里面,竟然还暗藏玄机。木质的财神像被掏空,里面藏着一个三寸多高的白玉观音。正是这玉观音,让这神龛周围凝聚起了浓厚的无形气。
江峰没有犹豫,直接将这股无形气吸收了。随后佯装看客,顺着摊位慢慢看了过去,最后在那神龛所在的摊位前蹲了下来。
摊主是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农民,一身的污泥。江峰暗笑,真农民进城也绝不会是他这种邋遢的做派。这家伙装得有点儿过头了。
“小兄弟,看看吧,都是从老家带出来的。”摊主主动打招呼,说话的语气十分实诚。
江峰从摊位上拿起一个瓷瓶,表现出浓厚的兴趣,问道:“叔,这个多少钱?”
那摊主一看,暗自一乐:“哎哟,小兄弟眼光还真是独到。这瓷瓶来历可不一般,是宋朝传下来的。你若是有兴趣,这个数。”说着他伸出三个指头。
“三十?”江峰反问道。
那摊主一愣,显然没想到江峰会还这个价。他本以为碰上了凯子,故意用三根指头故弄玄虚,让江峰自己伸脖子。
江峰再清楚不过,他若是说三千,这摊主就敢跟他喊三万!这瓷瓶虽然是仿的宋瓷,但仿得确实不怎么地道,就连他这个超级大外行都能看穿。
“呵呵,小兄弟可真会开玩笑。”摊主嘿嘿一笑,他也瞧出来了,这一刀是宰不下去了,索xing交底儿,“三十我进价都不够,你要真相中了,给个实诚价,三百。”
江峰顺手就把瓷瓶放了回去,表现出几分厌恶,信手一指旁边的一个缺口大碗:“这个呢?”
那摊主看出来了,这单生意可能做不成了,便也随口一说:“两百。”
“这个呢?”江峰又一指旁边的柳叶瓶。
“一百五。”那柳叶瓶他三十进价,就是卖五十也有的赚,别说一百五了。
“这个呢?”江峰轻描淡写地指向心仪的神龛。
“喂,小兄弟,你光问价不买有意思么?”摊主没了耐性,不过还是看了那神龛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要真想要,掏八十块钱抱走,不想要就别在我这叽叽歪歪了!”这神龛是他从垃圾堆里捡起来的,卖十块二十块都赚。
江峰白了摊主一眼:“这么个破神龛,也敢要八十。”
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了八十块出来,扔给那摊主,抱起神龛就走。心里却是暗爽不已,他知道自己捡了宝,这财神像肚子里面的玉观音肯定是好东西,不然不会汇集起那么多无形气。
就在江峰抱着神龛离开的时候,街头一个杵着手杖的长者将目光锁定在了他身上。不过,江峰并没有察觉。
回到家,江峰拿出工具,乒乒乓乓地就将财神像砸了,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白玉观音。
这是一尊能静观音,三寸高,通体雪白如羊脂,入手细腻温润,除了背部窜有几缕墨根,其他部分毫无瑕疵,算是羊脂白玉中的优品。雕工方面,观音像的每一个细节都雕琢得十分完美、惟妙惟肖。
观音像的底部,留有一些细小的文字。从文字上判断,这尊白玉观音竟然是宋朝的东西。
“果真是捡到宝了!”江峰十分激动。
他对古董行业和羊脂白玉的市价都不了解,但是他知道,这东西的价值绝对不止八十,嘿嘿!
看了看时间,才上午九点。江峰想了想,用一张手绢裹起玉观音就出了门。
刚刚走出筒楼大门,江峰就被人叫住了。
“阿峰,快过来。”叫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一脸被太阳晒得漆黑的男子,三十岁出头。他叫刘有才,是江峰姐弟俩的老乡,一直以来对二人都很照顾。此时,刘有才正坐在筒楼下的早点摊上吃面。因为太胖,加之又是夏天,一身汗水顺着前胸后背往下淌。
江峰走到刘有才身旁,叫了一声“有才哥”。
“阿峰,坐下,哥请你吃面。”刘有才拉着江峰坐下,招呼老板给江峰煮一碗红烧牛肉面。
“多放点牛肉,我兄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刘有才不忘叮嘱一声,才回过头。
“谢谢你,有才哥。”江峰很感激刘有才,这份儿感激是打心眼儿里感激。刘有才与他姐弟俩非亲非故,但对姐弟俩好得没话说。姐姐江盈盈的工作,还是他托人给落实的。
“跟哥客气啥?”刘有才咧嘴一笑,伸手拍了一下江峰的肩膀,接着板起脸说道:“听说秦大花脸昨天又上门来了,还泼油漆威胁你们姐弟俩?下次她要再敢来,你给我打电话,我带人弄死那个狗日的。”
刘有才高中没毕业就到城里来混了,从工地打杂小工做到包工头,除了有精明的头脑,当然还有过人的本事。
“这事儿我自己来解决吧。”江峰应道,他知道,若是刘有才出面了,天知道秦大花脸回去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哟,还真是长大了,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刘有才有些意外,“反正有需要就给哥吱一声。”
江峰想了想,捏了捏兜里的白玉观影。他本打算拿着白玉观音去永和街卖,但永和街的水太深,他有些担心被骗。刘有才见多识广,人际面也宽,何不让他帮帮打听打听?
“哥,我现在还真有点儿事想让你帮帮忙。”江峰说着凑上前。
“什么事儿?”刘有才放下筷子,伸手扯了一张纸巾,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江峰环视一圈,发现不远处有个杵着手杖的老翁正盯着他看,见他转头看去,那老翁更是对他点头一笑。
这老翁就是在永和街那老头,江峰不知,这老人家竟然跟到筒楼来了。
老头身材干瘦,稀薄的鹤发往后梳,双目炯炯有神,年龄虽大但腰板挺得笔直,一身唐装加身,看上去十分精神,让人看了一眼便记忆深刻。
江峰礼貌地回笑一下,然后回头对刘有才说道:“先吃面,吃完上楼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