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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毅迈步进入电梯井，看见火尾独自站在候车点，运输舱都已准备完毕。
还未等他发问，火尾便先开口了，“这事快要瞒不住了，所以他们先走一步，我留在这里等你。我们快走吧。”
对方戴着头盔，看不出其脸色，单从声音，能听出其心情沉重。
王毅点头，上前搭乘运输舱。
“出发。”
运输舱飞速下降，轰隆隆的巨响声回荡着，王毅静静等待，平时健谈的火尾这会儿同样寂静无声。
运输舱穿过传送区继续下降，去往王毅从未到达过的方舟更深处。
王毅通过全息投影查看外面景象，方舟这个所谓的综合体建筑越到下面越惊人，空间无比巨大，它拥有的配置远远超过了人类生存的需求，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避难所。
他询问：“这里是做什么的？”
“你回去之后，我们开了个会，学士终于把一些事情告诉我们了。”火尾说了些似乎与问题没关系的话。
王毅注意到火尾对约尔茜的称呼出现变化，显然那场会议给了他非比寻常的影响。
停顿几秒后，火尾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学士是个飞船派。”
飞船派？
王毅闻言也有些惊讶，另外两个他都接触过了，飞船派倒是只从小广告和处罚广播里听说过，没想到巴别塔的领导人，正是被许多人恨得牙痒痒的飞船派。
约尔茜在方舟地位不凡，在飞船派内想必同样如此，难道那些破坏方舟的计划也有她的一份？
看起来应该不是这样，王毅暗忖。
只听火尾继续说道：“学士不是大众眼中的飞船派，也不和他们为伍，她只认同利用飞船逃脱盖亚星球的合理性，并没有偏激地想通过让环境更恶劣，来迫使人类加入飞船派。”
王毅的猜想是正确的，约尔茜没有参与那些活动。
“你听说过吗？学士是方舟的主要设计者，而方舟在神之戒第二次发动前就开始建造了。”
前一个听玛堡锅讲过，方舟建造的准确时间却是第一次知道，档案馆内对此描述很模糊。
“我只知道方舟是在战前造的。”
火尾颔首，“原本这里是个神铬研究基地，后来计划改变了，它就成了方舟。”
“计划改变？”王毅想起来旧盖亚人类，他们有个叫“方舟号”的飞船。
“你不会想说方舟其实是个飞船吧？”
“是！”火尾激动万分，“方舟是避难所，同时也是个飞船！”
“哦。”
“怎么，这种猛料你都不惊讶吗？”火尾无法理解王毅为何这样平淡，自己在会议室里听到这件事，可是当场蹦起来的。
“早有预感，早有预感……”王毅搪塞过去，见到旧盖亚文明的方舟号时，它就联想到了这里的方舟，所以并没有太大惊奇。
“好吧，算你厉害。”火尾叹了口气，“当时发现神铬矿石，和神之戒出世时，有一些人的想法与主流思想不同，他们认为这些东西不是高级文明留下的宝藏，而是用来毁灭人类的武器，人类无法战胜高级文明，只能逃离。
“所以方舟计划就诞生了，那时候没有任何一个制造商，能完全包揽方舟的制造，它的一些设备、部件交给了世界各地的制造商负责，之后战争开始，有些设备一直没有到达。
“大部分的设备，方舟自己就能生产，可惜核心部件，那些神铬科技设备，是没办法生产的，因为已经没有神铬库存了；那些神铬科技设备散落在世界各地，虽然不像普通材料那样容易毁坏，但有异种在，至今没有回收完全。”
“原来如此。”王毅感叹不已。
在一些人争抢神之戒和神铬时，有人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准备带全人类逃离了。
两个时代的人类恰巧都有人走上了飞船之路。
但是成也神铬，败也神铬，新人类们对神铬科技依赖太大，虽然科技水平比旧人类更强，飞船却并没有很快造出来。
不过，即便造出飞船，没有外力干涉情况下，活动范围也只有一个太阳系大小，飞不出心像世界，甚至可能碰上世界壁垒，撞个稀碎。
星球意识帮助了旧人类，但似乎没有干涉新人类，也不知科尔拓扑斯会不会给新人类一些帮助。
念头转过，王毅将思绪收回，问道：“所以约尔茜到底想用神之戒做什么？是清除异种还是完成方舟，或者两者皆要？”
火尾沉默片刻，回答：“还是原计划，清除异种。”
王毅认为这是正确的，神之戒现在损坏了，很可能多用多错，还不如只做一件事情，稳妥一些；就算没损坏，过去发生的悲剧也说明了后果。
“她是怎么想的？”
“学士告诉我们，她选择相信博。”
“博？”
“对，博相信盖亚人类还有希望，高级文明并非不可战胜，他在进入石棺前制定好了一个计划，学士觉得这个计划可行，于是同意了，并且全心全意为之付出。
“谁也不知道学士为什么这样信任博，她可不是那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或许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计划一定能够成功。
“只是大家都好奇，清除异种之后，高级文明该怎么对付？学士没说，我们也习惯了，她总是这样，觉得有必要说的时候才会告诉我们。”
王毅沉吟，到目前为止确实挺成功的，如果他没有来，那么获得神之戒的人估计就是娜欧了，要不是遇上自己，方舟里真没几个人能战胜她。
但靠娜欧对付暗影或许不够，就算她的那些“宣传口号”成为现实，也还是不够。
这时候，运输舱缓缓停在一个平台前，这里与上面传送室结构类似。
“我们说了这么久，其实连方舟一半都没到，你能想象它有多大了吧？”火尾走在前面，“这里都被清理干净，没有生化怪物，再下去几百米就有了，运输舱会被它们打爆。”
二人来到门前，门中央亮起红灯，接着红色光线扫描他们。
“密码。”门上传来电子音。
只见火尾脱下头盔，右臂放置身侧，左臂叉腰，顶胯抬头，眼神睥睨天下。
酝酿片刻后，他开口了。
“我，无所不知。我，言而有信。”
这是在学谁说话？
“正确。”红灯变绿，门自动打开。
“像不像？”火尾得意一笑。
“像谁？”
“约尔茜呀。”
王毅差点没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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