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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相忘江湖

作者:绯月风无尘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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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敌军已经溃不成军开始四下撤退,几尽精疲力尽的庄有朋在慌乱之中抢过一匹马,连忙骑着马赶往风天佑那里,看着眼前司徒复正扶着身负重伤的风天佑,二人艰难的一步一步的向着城楼走来,他一下跳下马来,险些没有站稳,踉跄着跑向二人,“太好了,天佑,真是太好了。”庄有朋激动的扶着风天佑说道。

    风天佑此时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虽然司徒复已经替他简单的包扎了伤口,服下了药物,但他毕竟伤势过重,此时的他只能半睁着眼睛瞄着眼前的来人,就算是走上两步气都喘不上来,有气无力的回道,“师,师叔——,我,我没事,您,您放心。”

    “龙云怎么样,他还好吗。”见风天佑这副样子,庄有朋焦急的问道。

    “他在后面。”司徒复看了一眼庄有朋,说道。

    听到这话,庄有朋连忙不假思索的跳上马背,快马加鞭的赶向叶龙云的方向。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远远望去,只见一人正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庄有朋跳下马来,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引入眼泪的是完颜衮冰冷的尸首,和一旁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徒弟。见此情形,庄有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去,轻声安抚道,“我们一起把他好好安葬了吧,龙云。”

    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叶龙云抬起头望向庄有朋,只见叶龙云肿起的双眼布满血丝。见来人是自己的师父,他一把夺去庄有朋腰间别着的酒壶,拧开壶盖仰头就往嘴里灌,眼看这一壶酒都被他喝完了,叶龙云依旧没有喝够,拼命的摇晃着酒壶。

    “龙云——”见到徒弟这番举动,庄有朋是痛在心里。他从叶龙云手中夺回自己的酒壶,一边拧着壶盖一边说道,“别倒了,就剩这么多了,喝多了对你身上的伤不好。”说着庄有朋伸手正准备搀扶起叶龙云,谁知叶龙云一把推开庄有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会儿放声大哭,一会儿又仰头大笑,指着庄有朋说道,“师父,您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已经从他的王府里面逃出来了,为什么我已经和他断绝父子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叶龙云不停的指着自己的胸口,嘴里反复说道。

    听到叶龙云这话,庄有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龙云,你喝多了——”庄有朋说着想要上前拉住叶龙云,哪知叶龙云迅速的后退了两步。

    “我没喝多,师父,我清醒着呢,我比什么时候都清醒。师父您说的对,这酒啊是个好东西,可是为什么我喝了这么多心里还是感到很难过,你告诉我啊,师父。我本就可以平平淡淡的在青城山上过完这一生,我娘告诉我,说我爹早就走了,早就不在人世了,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说自己就是我的父亲,为什么那个人偏偏他就是金国的王爷,你说啊,师父,这是为什么。”叶龙云酒劲渐渐上来,红着脸左摇右摆的说着,“你说是不是他认错了,都是误会,师父,其实我爹早就不在了,是不是。”

    庄有朋没辙,准备拉着叶龙云回城,哪知叶龙云开口说道,“您听我说完,师父,我真的好难受,我这里真的很难受。”叶龙云一边说着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胸口,“您知道我第一次住在王府里是什么感觉吗,那是我头一次住那么大的屋子,每日有吃不完的肉,有穿不完的衣服,有四五个人服侍着我一个人,就连沐浴更衣都有人照顾,我终于知道什么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更重要的是,师父,更重要的是,我,叶龙云,不再是没有亲人的孤儿了,我有了家人,我有了爹,忽然之间我有了爹,他还是大金的王爷,师父,您知道那种感觉吗,师父,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那种感觉,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大概这就是一家人。”叶龙云边说着边摇着手,“您以为我喝多了吗,我没醉,师父,我没醉,真的。我心里也矛盾,金国是敌国,我不就成了师父师兄的敌人了吗,但是我真的,真的享受有家人的感觉。我记得您问我,跟您回去后悔不,徒儿可以掏心窝告诉你,徒儿真的不后悔,一点都不后悔,真的。但是我很矛盾,我不想背板自己的亲人,更不想在战场上看到两国的厮杀。”说到这里,叶龙云跪了下来,抱着头痛哭着,“我真的好难受,师父,我只是想阻止这一切,我不想看到有人伤亡,我只是想有个家。”

    庄有朋听后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把自己的手放在叶龙云的头上,“孩子,都过去了,一切都会过去的。”说完庄有朋跪下身去,将叶龙云一把抱住,任由他在自己的怀中痛哭。

    “天佑,你怎么样了。”风无常和朱正二人也赶来过来,后面紧跟着青城的弟子。

    “师父,师伯。”风天佑勉强抬起头,虚弱的吐出几个字。

    “既然风掌门来了,我就将风兄交给您了。”说着,司徒复将风天佑交给了一同来的青城弟子。朱正连忙让手下弟子将其送往城内治疗。

    此刻,司徒复正欲离开,风无常突然上前一步,来到他面前,对司徒复深深地一拜,恭敬的说道,“司徒公子,老夫在这里先替全邓州的百姓谢过你,多亏了你们,方才让邓州的百姓免遭战火的荼毒。”说罢,风无常连同身后数位青城弟子纷纷弯腰向司徒复行谢礼。

    听了这话,司徒复愣了一下,“要是没有风兄,仅凭我一人之力怎会赢得过完颜衮呢。”他说完连忙伸手扶起面前的风无常,“风掌门的一拜晚辈受不起,我是大恶之人,身背着数条人命,恐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吧。”

    “大恶之人吗,那为什么我从你的身上感受不到一丝的戾气。”听到司徒复的回答,风无常望着司徒复的眼睛反问道,“不知司徒公子可听说过,当年周处少时纵情肆欲,为祸乡里,后浪子回头,留下除三害的传说,功业胜过其父亲周鲂。司徒少侠,你说是吗。”

    “风掌门,我司徒复何德何能可以同平西将军相提并论。”说罢,司徒复拜向风无常,向着城楼的方向走去。可这刚转过身,就遇上了赶来的陈正父子。看到已经有些昏迷的风天佑,陈正连忙上前一边让陈坦之拿出丹药让风天佑服下,一边替他把脉。

    “陈前辈您放心,风兄已经服下了司徒家的丹药,没有性命之忧。”见二人担忧风天佑的伤势,司徒复解释道,突然发现陈坦之正看着自己,“陈公子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见司徒复既然开口了,陈坦之二话没说,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司徒复的衣服,气愤的质问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唐门,西蜀五寨,铁枪门,丐帮,这一切真的都是你的安排吗。”

    司徒复听后笑了笑,“我以为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像你想的那样,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

    “为什么,杀害了那么多人,牵扯进去那么多无辜的性命,究竟是为了什么。”陈坦之对司徒复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气愤到极致,他对着司徒复大吼道。陈正本想阻止,司徒复却伸手示意他不要去管。司徒复拿开了陈坦之的手,向他展示了自己手上的戒指,“陈坦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黑晶双龙戒,为了什么,今日我告诉你,就是为了这个,你明白了吗。”说完,他一把推开面前的陈坦之,继续向前走着。看着面前走来的常空和李贤仕二人,司徒复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道,“真是冤家路窄啊。”

    “司徒复,几日前你在江州杀害我们少林弟子一事,这一笔账你准备怎么算,你说啊。”这时,一个少林和尚叫住了司徒复。司徒复向右看去,只见这和尚皮肤黝黑,手持一把长棍,年龄不过二十出头。

    “阿弥陀佛,戒嗔,你先退回来。”玄慈大师开口说道,只见大师身上的袈裟因为这两日的打斗早就已经破烂不堪。

    “可是师父,他杀害了师兄。”没等玄慈大师身后的小和尚说完,玄慈大师就呵止住了他的话,“净仁,你先退下,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可没有想到这个叫净仁的小和尚被师父训斥了之后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接着说着。眼看玄慈就准备教训净仁了,这个时候风无常开口了。

    “如今大家伤的伤,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不宜在此讨论,还是先返回城中,待大家养好伤之后再另做打算,不知诸位意下如何。”风无常张开手说道。

    “那万一他跑了怎么办。”净仁不服气的开口问道,就当玄慈又要训斥他的时候,司徒复先开口回答道,“诸位放心,若是诸位想取我司徒复的性命报仇的话,我随时奉陪。”

    “如今邓州城内外全部都有官兵把守,没有人能出城半步,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李贤仕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司徒复,就像是警告他一般。

    司徒复听后笑了笑,“那李帮主要失望了,我司徒复可没有长什么翅膀。”

    被司徒复这么一呛,李贤仕心里不是滋味,幸好一旁的常空来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接着对众人说道,“我看我们先快点回去吧,飞羽他和吴都统的手下还在前面带领着人马打扫战场,如今吴都统在城内正在统计伤亡的情况,我看我们也应该快一点回去。”

    司徒复不想继续再和他们口舌之争,拖着受伤的身子回到城中,他找了一处角落,在自己的伤口上撒上了些许的金创药,钻心的疼痛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他大口的喘着气,头上的汗珠像雨水一般滴落下来。看着不远处陈坦之和唐艳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司徒复神情有一些低落。

    “司徒复,我就知道,以你的武功你不会有事的。”突然司徒复的身旁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抬头望去,来人竟然是本该在临安的张依依,身后站着的是自己的随从无心。

    “你怎么会在这里。”司徒复一脸惊讶的看向张依依。

    “怎么,见到我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张依依走到司徒复的身边,弯下腰说着,“我说过,我会跟着你的,以你的本事可甩不掉我的,除非是本小姐自愿离开。”

    听到这话,司徒复无奈的摇了摇头,可刚站起身来,忽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幸好张依依及时扶住了他。

    可面对张依依的关心,司徒复似乎不领情,他扶着自己的脑袋问道,“无心,我当日是怎么和你说的,你难道忘了吗,连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

    无心听后立刻跪了下来。张依依见状连忙说道,“我看啊,比起你的命令,你的手下更愿意听我的命令,来人,将东西搬过来。”张依依话音刚落,只见七八个彪形大汉抬着屏风从司徒复的身边走过。就在司徒复还不清楚这到底是在做什么的时候,突然无心上来一下击晕了虚弱的司徒复。

    屋内,沈雨婷一直守候在风天佑的身边,看着熟睡过去的风天佑,沈雨婷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一刻也没有放开。陈坦之拉着唐艳离开了风天佑的房间,陈坦之小声询问道,“艳儿,你有没有看到司徒复。”

    唐艳点了点头,“他?他比你早回来的,一回来就坐在一旁的角落里,我看他好像受了不轻的伤,特意让人给他送药去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就奇怪了,司徒复明明是回来了,怎么现在又找不到了呢。”听到这个回答,陈坦之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说找不到了是什么意思,如今邓州城城门依旧紧锁着,外人一律不得进出,他怎么可能会不见呢,是不是找了一个地方不想让你们打扰。”唐艳转着眼睛想着,“要不要我帮你去问一问城门的守卫。”

    “没事的,艳儿,我自己去问就可以了。”陈坦之回道

    “那怎么可以呢,你现在受了伤,是病人,这是你和我说的,受伤了就要好好休息,以往都是你照顾我,今日的事情交给我便是了。”说着,唐艳推着陈坦之让他回房间休息。

    见唐艳要帮自己去问,陈坦之回头一把抱住唐艳,唐艳还感到挺不好意思的,这里这么多人看着,陈坦之对她说道,“我们回去就举行婚礼好吗,我也邀请好多人来一起参加。”

    唐艳听后激动地笑了,她冲着陈坦之撒娇道,“我不要那么多的人来参加,我觉得那样虽然热闹但是人太多了,我们就在药王谷安安静静的举行一场就好了,我只要求你平平安安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可没想到唐艳话音刚落,陈坦之抬起唐艳的下巴,当即嘴就靠了上来,深深的吻了一口唐艳的嘴唇。“你说的,上战场之前我欠你一个,如今还给你了。”

    “我不要,我要你一直欠着我的。”没等陈坦之反应,唐艳伸手一把搂住陈坦之的脖子,抱着自己的情郎全然不顾四周的来人,忘情的热吻在一起。

    司徒复昏昏迷迷的睁开眼睛,他突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之中,身旁竟然坐着张依依和无心,他连忙坐起身来,紧张的问道张依依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说过啊,只有我能救你,司徒复,现在你相信了吧。”张依依一脸自豪的说道。

    “救我?”司徒复揉着自己的脖子,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我们这是要去哪,等等,你是怎么离开邓州的,那里城门早都已经关闭了。”他打开车窗望向外面问道。

    “城门关闭了不假,可是谁又敢不给学士府的马车开门呢,更何况这邓州的知县原先是我爹爹的学生,你说这世上,哪有学生不给老师不开门的道理呢。”张依依古灵精怪的说着,“你们这些江湖人士啊,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但是这武功再厉害,能比得了官府衙门吗。”

    听到这些司徒复长叹一口气,无奈的靠回位子上,“然后呢,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不告诉你,反正你跟着我就好了,我又不会害你。”面对司徒复的问话,张依依吐着舌头说道。

    “你——”司徒复听后指着张依依,但又无奈放下手来,转而看向无心。无心见状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

    “好啦,反正你迟早要知道的,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张依依拿出备好的点心,递给司徒复一个,“那,特意给你准备的,无心说你喜欢吃这绿豆糕,这可是我叫人千里之外送过来的,里面特意加入了雨前龙井的茶粉,你尝尝看嘛。”

    司徒复接过张依依手上的糕点,一口放入嘴中。张依依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怎么样,好不好吃,是不是不像寻常绿豆糕那般油腻。”司徒复咀嚼了几口咽了下去,望着盯着自己看的张依依,司徒复涨红着脸点了点头。

    看司徒复这般模样,张依依捂着嘴笑了出来,“没想到你也会害羞啊,我本以为这司徒公子一直都是那副高冷孤傲的样子呢。”张依依转着眼睛说道,“好了,不捉弄你了,我们呢,这一路要赶往平江府,那里会有船只等着我们。”

    “我们要出海?”司徒复听到之后惊讶不已,连忙伸手擦了擦嘴角。

    “对啊,中原这里你已经待不下去了,我和无心商量过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出海南下了。不过你放心,南洋那里有我爹爹的远房亲戚,他们是做出海贸易的,整个南洋六成的贸易都要经过他们手上,这一次的船只也是他们帮忙的,所以啊,南洋那边的生活你就不用担心了。”张依依晃着脑袋说着,“至少不会过得比你在司徒府里面差的。”

    司徒复听后有些生气,他不满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私自安排好计划。他瞪着一旁的无心,无心无奈的摊开手说道,“少主,依依小姐也是为您考虑的,所以属下才会。”

    见自己最信任的亲信一直都在为张依依说话,司徒复略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算了,只是这样看来,连看怜幽最后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说道这里,司徒复不禁低下头去。

    “好啦,你不要难过了,我知道你想念你妹妹,可是如今的情形。”张依依安慰道司徒复,“等以后风平浪静了,我们就有机会回来的。”

    司徒复思索了半晌,问道张依依,“我问你,你见我杀那么多人,你难道就不怕我吗,我可是身上背着那么多条人命的犯人。”

    “怕啊,当然怕了。”张依依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但是我不是怕你,当时我被人劫持,我害怕极了,你也是为了救我才出手的是不是。”张依依接着反问道司徒复,见他不做声,张依依又说道,“我不喜欢那些人,口口声声的什么江湖义士,干得净是一些卑劣的事情。”

    “那你就不怕我到时候杀了你吗。”司徒复目光冷峻的看着张依依。

    “你敢?”见司徒复如此一问,张依依激动的一拍大腿说道,“再说了,司徒复,你舍得吗。”

    听了这话,司徒复又是摇了摇头,低下头去笑了出来,开口问道,“那你的家人那里你怎么交代,你父亲会同意你这样和一个杀人犯下南洋吗。”

    “还能怎么交代呢,我就说我和朋友出去下南洋了,我爹爹可管不了我,再说了,南洋那边毕竟有远方的亲戚。”张依依一边眨巴着眼睛一边说着,“放心啦,我爹爹可疼我了,只要是我做的决定他都不会反对的,谁让他就我一个宝贝女儿呢,不疼我疼谁呢,何况还有我哥哥替我说话呢,我就是这么招家里人疼呢。”

    “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啊。”看到张依依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司徒复无奈的苦笑起来。

    “我可不是那些大小姐,整天骄里娇气的,不要拿我和他们比。”见司徒复这么说自己,张依依连忙反驳道。

    “是,你说的都是。”司徒复回道。

    “干嘛一副天天心事重重的样子嘛,现在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你也成了大英雄,邓州战役你可是要记上头等功的,妹妹的仇也报了,等我们去了南洋,就是全新的生活了,到时候你可不准再这样整日愁眉苦脸的,我可要不高兴的。”见司徒复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张依依板着脸说道。

    司徒复听后点了点头,吸了一口气,身子向后靠着闭目养神起来。

    “什么,还是没有司徒复的消息,你的意思是他人凭空失踪了吗。”王阿四接到手下的回报,丐帮的弟子已经在邓州城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什么踪迹都没有发现,但是人确确实实的是进了邓州城内的。

    “阿四啊,你先不要着急,你这伤还没有好,这邓州城大门紧闭的,别说是人了,就算是个麻雀也飞不出去,你们在加派人手,我听说少林那里也在打探司徒复的下落,让何长老去和少林那里沟通一下,说不定他们会有什么线索。”李贤仕说道。

    丐帮的弟子退下之后,王阿四生气的拍了一下桌子,“这找不到司徒复,我怎么给丐帮一个交代,还有师父您。”

    见王阿四急的是坐立不安,李贤仕走过去拍了拍王阿四的肩膀,安慰道,“阿四啊,你也不要为此事太过自责,毕竟当时的责任是应该我这个帮主承担的,要是我能好好找子仲谈一谈,说不定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的事情了。”

    “师父,您放心,待弟兄们修养好了之后,我会继续派人去打探刘公子的下落的,师父您不要担心。”王阿四明白,李贤仕自始至终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守住丐帮的百年基业和带回刘子仲,“丐帮也不会就此沉沦下去的。”

    “还是没有司徒复的消息吗?”风天佑身上缠着绷带,在陈坦之的搀扶之下来到屋外,问道于飞羽等人。

    于飞羽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三日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似得。”

    陈坦之说道,“会不会是什么人帮着司徒复逃出了邓州城。”

    听到这个解释,于飞羽马上就否决了这个猜想,“邓州现在城门紧闭,把守的那么严,不可能有人能在不被别人发现的情况下出城的,更何况他身上有伤。”

    “对了,风兄,你记得那个陌生的姑娘吗,就是同司徒复一起来常德府的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的衣服看上去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陈坦之突然想到当日同司徒复一起来的人中有一个陌生的面孔,“说不定那位姑娘知道一点什么。”

    风天佑摇摇头,表示自己当时没有注意到那位姑娘。

    “姑娘,会不会是司徒家的人。”陈正问道。

    “我记得那位姐姐,长得挺好看的。”突然,沈雨婷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唐艳连忙上前问道,“小婷,你不是说是在门外等着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他们担心沈雨婷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司徒复的消息,特意支开了她。

    沈雨婷嘟了嘟嘴,看了看众人,开口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也想知道他的下落,毕竟他是杀害我一家的真正凶手。”说道这里,沈雨婷表情一下严肃起来。

    陈正走过来摸了摸沈雨婷的头,“小婷啊,我教你的步法练得怎么样了,走,我们去外面比一比去。”见沈雨婷有一点犹豫,陈正接着说道,“你这武功不练好的话,将来就算是给你遇上了,你也未必能追的上是不是啊。”说完,陈正拍了拍沈雨婷的后背带着她先行出门。

    听到沈雨婷刚刚的话,风天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对陈坦之和唐艳说道,“陈兄,唐姑娘,照顾雨婷本该是我的责任,可是。”没等话说完,陈坦之连忙开口说道,“好了,风兄,我们都知道你的苦衷,雨婷那么招人喜欢,我们还不想让你带着让她受苦呢。”

    “是啊,风大哥,你就放心的将雨婷留在药王谷吧,她那么乖,又懂事,平日正好可以让坦之教她一些医术,这样你也放心不是吗。”唐艳接着说道。

    听到这话,风天佑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

    “对了,比起他们,我现在更担心叶小兄弟。”陈坦之提醒到风天佑,“我知道庄前辈一直陪着他,可是似乎他的情绪一直不怎么样。”

    “恩,我知道。”风天佑点了点头,“明日师父他们就要回青城山了,我希望回到那里之后,师弟可以慢慢的从这件事情中走出来。”说着风天佑叹了一口气,“虽然我知道这很难。”说着,他不由的看向屋外。

    “‘南风不竞多死声,鼓卧旗折黄云横。六军将士皆死尽,战马空鞍归故营。’这历史上的战争哪一次不是让人民生处这炼狱之中。”想到刚刚过去的一场生死,陈坦之不由的发出一声感慨,“但愿这一次的胜利可以为邓州的百姓换来几十年的太平吧。”

    “那,司徒复,你现在如果后悔的话还是来得及的,但是要是踏上了这艘船,你要是后悔了,你就只能自己游回来了。”张依依站在码头前问道司徒复,“不要到时候说是我逼你的哦。”

    司徒复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好似是一座行驶在水上的宫殿,一旁的船夫正赤裸着上半身搬运着一箱一箱的货物。“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如果有的话。”说着,司徒复回过头,望向西面的方向,长舒一口气。

    见司徒复这副样子,张依依走到他身旁,将手放在他的肩头说道,“放心,我已经安排家里的佣人去办了,他们每月会去打扫墓碑的,清明寒食,也会有人供奉的。”

    听到这话,司徒复不可思议的看向张依依,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张依依说安排了这些事情。

    张依依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我是不是很贴心啊,那你呢,以后就跟好我就好了。对了,司徒复,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至今没有成家的,你该不会是喜好男色吧,这要是给官府的人知道了可是要受宫刑的。”一边说着,张依依一边用手比划着宫刑的场景。

    “你胡说什么,谁喜好男色了。”司徒复涨红着脸激动的辩驳道。

    看到司徒复面红耳赤的样子,张依依接着说道,“其实这样不也挺好的吗,想一想这般的相貌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一想到就很刺激呢。”张依依嘟着嘴说道。

    “你——”司徒复气的是一甩袖子,背过身去。

    张依依见他这般模样,捂着嘴痴痴的笑着,用手指戳着他的后背说道,“好了,司徒复,都是逗你的了。我看那柳姑娘对你一往情深的,人也长得漂亮,可你倒好,也不回应人家。不过话说回来,待我们去南洋稳定下来,我过段日子再派人将柳姑娘接来陪你如何。”

    “简直是胡闹——”司徒复听后脸涨的更红了,可张依依依旧说着,“看你紧张的,虽说那柳姑娘长得是比我好看,但是我可不怕她把你给抢走。”张依依说着脸红了起来,露出一脸痴痴的笑容,“其实我也想知道和那柳姑娘卿卿我我是什么感觉呢,毕竟她生的那么漂亮。”

    司徒复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无奈摇着头准备上船,可他从刚下马车之后就没有看到无心了,此时正左顾右盼的找着。

    “你放心,无心他去买一点吃的带着,我让他去的。”张依依眨着大眼睛说着。

    司徒复听后一脸不可思议的回头望向张依依,冲她皱着眉头。哪知道张依依一蹦一跳的走上去,捋了捋他的眉毛,瞪大了眼睛说道,“现在无心是我的人了,你不要忘了,是我救了你一命,所以呢,无心也要听我的指挥。”说完,张依依又一蹦一跳的从司徒复身边走过,准备登船。

    随着巨轮一点一点远离码头,岸边的场景慢慢变成了一条线。司徒复独自一人站在这硕大的甲板之上,眺望着渐渐远离的大宋土地。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我特意给你准备了好多吃的,你从一上船就一直站在甲板上。”张依依手背在身后走过来,问道司徒复。

    看着张依依一步步靠近司徒复,突然,司徒复转过身伸手一把搂住张依依的腰,头凑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张依依的嘴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张依依整个人僵在那里,瞪大了眼睛发着呆。没等张依依回过神来,司徒复已经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向着船舱的方向走去。

    “喂,司徒复,你什么意思啊,这就想跑吗。”将司徒复亲完转身就走,张依依在他身后喊着,见司徒复头也没回的下了船舱,张依依气得直跺脚。可一想到刚刚的情景,少女脸上立刻就泛起了红晕,双眼激动的眯成一道月牙。

    “请问你是风天佑风公子吗。”这日,一位陌生人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盒子找到了风天佑,“这是有人托我带给您的。”话说完,那人便骑马离去,完全不给风天佑时间去问到底是谁送的。

    风天佑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放的是一幅画卷。风天佑心里一沉,取出了盒中的画卷。告知汪五通自己去外面走一走,散散心。

    “汪伯伯,你有看到风哥哥吗,他怎么不在屋里。”见沈雨婷慌慌张张的在找风天佑,汪五通连忙告诉她风天佑中午的时候就出门去了,沈雨婷听后急忙跑了出去。

    邓州城内一处凉亭之下,风天佑缓缓打开送来的那幅画卷,竟然是当日在药王谷之中风天佑替萧淑媛画的那一幅画。望着画中身材婀娜,一身白衣的萧淑媛,风天佑情绪一下就好似这天上的乌云一般阴沉。渐渐的,天上开始飘起了小雨,也不知是雨水还是风天佑的泪水打湿了画卷,风天佑连忙要将画卷收起来。

    “风哥哥,下雨了。”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风天佑猛然一抬头,发现沈雨婷正举着伞站在不远处,左手之中还准备了另一把伞。

    她看着风天佑正在收起手中的画卷,只见画卷之上提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沈雨婷似乎猜到了画中的内容,她没有说话,而是慢慢的走过来,抬起手递给了风天佑一把伞。

    风天佑站起身来接过伞,看了看面前的沈雨婷,见她抬着头正望着自己,风天佑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他将画卷用衣服仔细包裹好了之后,撑起伞独自一人走出了凉亭。

    看着雨水之中风天佑远处的背影,沈雨婷眼眶有一些湿润,扭过头去,眨了两下眼睛,回过头来大声喊道,“风哥哥,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站在雨中的风天佑听后愣了一下,半晌过后,缓缓的说道,“我会去常德府一趟。”

    “哦——”听到了风天佑的答复,沈雨婷简单的做了答复。她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撑起了手中的伞,默默地跟在风天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