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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日首战告捷,打响华南抗日的第一枪,大快人心。人们奔走相告,曾生带领的游击队如神,不用吹灰之力就把日本仔消灭了。这一仗消除了人们的恐日心理,鼓起人们的抗日信心。日本鬼子被刘山河崩了一枪,他那武士道的精神再也发作不起来了,慢慢地倒在曾生的怀抱里,软绵绵的成了俘虏。曾生把日本鬼子安放在草地上,取出枪伤药敷在他的伤口里。这也巧,日本鬼子伤口上的血止住了,他呼了一口气,“嗖”的一声坐了起来,惊恐地望着围住的游击战士。
“好了好了的,你叫什么名字?”曾生问道。“清……水……”日本鬼子由于流血过多,他没有把话说完就把头垂了下去,
像只被割了半边颈项的鸡似的。原来这个日本鬼子是日本清水县人,曾生误以为他要清水喝,解下腰腾的水壶
给日本仔喝水。然而那日本鬼子紧闭着嘴唇,一点也不喝曾生送在他嘴上的水。“曾大哥,鬼子死了就完事嘛,何必给他水喝?”刘山河愤恨道。“鬼子死了让野狼吃掉,免得他站污我们的祖国河山。”刘立志接着说。“砰砰砰!”山那边的枪声响起来了。原来鬼子的班长在被我游击队围困时向他的总部发去报话,日
本总部开来大队人马,枪声不断,人马嘶叫的赶来。“曾大哥,我们手中有了武器,正好给鬼子一个迎头痛击的时候。”夺了鬼子机关枪在手的钟爱林愤恨地说。
钟爱林是香港海委会成员,他虎背熊腰,肩宽
腿壮,机关枪挂在肩上宛如大象颈上套根稻草,吐口气能把敌人吹倒,发起脾气时元人敢相碰,刚才与鬼子搏斗时一脚把端机关枪的日本鬼子踢出丈余外,不愧为一个游击猛士。钟爱林手中有了机关枪,正想与鬼子兵痛痛快快的干上一场。
“游击游击,我们宿深山,鬼子占平阳,我们的力量暂时还不可与鬼子硬碰的时候,爱林,你把鬼子背起来,我们马上撤退。”曾生命令道。
“曾书记,你在香港号召我们回来抗日,要把日本鬼子赶出大鹏湾去,现在日本鬼子给我们打倒了,为什么还要救他?”钟爱林愤恨道。
钟爱林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曾大哥想:他在香港有个舒适的家庭,为了我们工人的自由,他赴汤蹈火的与资本家斗,为了民族的解放事业,他又青理回来组织抗日东江游击队,征得母亲的同意把田地卖了养兵,还把家里的稻谷磨成白米送到部队。战士行军饿得不能再坚持时走进农民的田里挖条蕃薯吃了,他批评战士一顿后,掏钱放在田里,还写个纸条压在钱底下。曾大哥的为人无人不服,曾大哥的话无人不听。然而,现在日本鬼子给我们打伤了,曾大哥却要把他救活,我们回来的目的就是要把鬼子消灭掉,一个不留地把他们杀尽,曾大哥啊曾大哥!我真是想不通。
“爱林同志,你马上把他背着走。”曾生说。彭
爱林双手去抱受伤的鬼子,好像怕站?亏他的身子似的把手缩了回来。“爱林同志,你听我的不?”曾生加重语气道。钟爱林一子握住缴来的机关枪,一手去抱那受伤的鬼子,当钟爱林把日本鬼子抱起时,鬼子的伤口鲜血四溢。
“爱林,你这样抱不成,把他放下,我们做个担架把他抬着走。”曾生说,“山河,立志,你们找几根树木来。”
战士们边找木料边咕噜着:曾大哥,我们真不明白你,叫我们来打日本仔,你却还把他救活?
木料有了,曾生教大家做担架,没有绳,刘立志解下地上打死了的鬼子身上的皮带当绳,曾生叫战士们脱下死了的鬼子身上的衣服垫在上面,做成一架轻便的担架,战士们七手八脚的把受伤的日本鬼子抬上担架,曾生又把鬼子的伤口敷上药,看看没有问题了,曾生叫刘山河与钟爱林抬着走。
“叮叮当!叮叮当!”刘立志拣了个鬼子的钢盔在后面敲打着跟着走,口里还念念有词地叫着:“龙山蝴下好荒凉,游击健儿逞英豪,打得鬼子丢盔弃甲叫爹又叫娘。”
“立志,缴的枪没有你的份,却拾了这个狗头
壳有什么用?”建仔说。“我们还小嘛,枪让给大同志使。我要的是短短的家伙。莫看我捡了这个狗头壳,今后你就知道它的用处哩。”刘立志用手指比作短枪说。“曾大哥才有短枪使,我们这帮小鬼仔,要牛食麦马生角也使不上短枪哩。”建仔说。
“建仔,下一次我们缴了短枪时不要声张。”刘立志轻声说。“一切缴获要归公。建仔说。“那么我这个狗头壳要归公哪。”刘立志说。
曾生看着这两个天真无邪的小兵又怜惜又觉得可爱,他摸着刘立志的头说:“立志,等你像我这样大的时候定是个将军了。”
“曾大哥,我能当个将军?一没有枪使,二又文化少,将军又高大又勇猛,指挥百万军人打仗,我怎能当将军?”刘立志说。
“今日你领着小鬼引诱日本鬼子误入圈套,让大同志把鬼子全部消灭掉,这就是你当将军的才能嘛。”曾生说。
“立志当将军,立志当将军!”小鬼们欢呼雀跃起来。讲击队穿山越涧,钟爱林扛着担架走在前
头,他虽然气壮如牛,经过半天的爬山越岭,气
也喘不过来了,腿一软滑下坡去,摔得那鬼子呱呱叫的往山坡下滚动惨叫着。曾生追下去一手抓住日本鬼子的衣衫。
“曾大哥,底下是口深坑,让他滚进去埋掉算啦!”
钟爱林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说。“我们要做到仁至义尽嘛,还是把他救活过来吧。让日本人知道我们中国人的义气。”曾生紧紧揪住鬼子的衣衫说,“来,再把他抬上担架去。”钟爱林和刘山河万般无奈地又帮着把鬼子抬上担架。曾生看着刘山河满脸的苦状,他便去抬担架。钟爱林一看又无可奈何地把担架扛起。战士阿福争着曾生的担架抬。
“阿福,你那脚上的疮痛还待医治,你不能抬。”曾生说。
“曾大哥,我能与鬼子搏斗,这个脚疮算不了什么。”阿福说罢已把担架抢在自己的肩上抬着往前走。
阿福是凤尾村人,那次日本鬼子烧杀凤尾村时,他与鬼子在村外搏斗,鬼子一枪托砸在阿福的脑门上,他当场晕倒在地下,殷红的鲜血盖煞了满脸,鬼子以为他死了,端着枪进村去烧杀抢掠。阿福真是福大命大,鬼子走了,他苏醒后望着村中一片火海,爬起就往火海扑去,当他看着村坪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又晕倒过去。夜降临了大地,阿福再苏醒时不见天不见地。亲人死了,家没有了,全村灭绝了,今夜往何处去?他一服一瘸地往村外走,他脑门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想起了舅舅的家,舅舅住在上坪里,要到舅舅家,山长路远,舅舅住的家养头肥猪也抬不出来宰,舅舅的家最安全。然而,他的脚上生疮,额上又给鬼子砸了一道大伤口,怎能爬到舅舅的家?口渴了饮山泉,肚饿了啃树根,爬了一天一夜,山更高,路更长,阿福再也坚持不住了,“口卡”的一声倒了下去。正在频临绝境时,薛洪钧领着一家人逃难,碰见阿福倒在山沟里,薛洪钩把他救活过来,跟着刘山河参加抗日队伍。阿福不恨那鬼子吗?不,自从他跟上了曾生打游击,曾生的行为感动着他,只要曾生说一声对,他便认为一百个没错。故此,他争着担架扛。队伍来到竹园围,这里是个清静的小山村,却容不下这百人的部队。各人在村旁的草坪上就宿。曾生去找个舒适的房子给受伤的日本仔安歇,找了半天找不到一个农民的空房子,他只好在村中转悠。
“我们是抗日游击队,曾大哥日夜为着抗日操劳,你有房子不让出来给曾大哥安歇,我要把你的房子烧掉。”曾生的警卫员阿吉说。
“你们简直是土匪。”农民气愤道。“我非把你毙掉不可。”警卫员拔出手枪说。曾生一昕走了过来。
“吉仔,你们和老百姓吵架是不对,更不可拿枪吓人。”曾生说。“曾大哥,他是个财主佬,有很多房子,借一间给你住住都不肯,他还说我们
是土匪。”吉仔气愤道。
这个财主佬一听“曾大哥”这名字,他惊恐万状地往屋里躲。“大叔,你不用慌,我们是抗日的队伍。”曾生上前捉住财主佬的手温和地说。“曾大哥,前几天进来一帮土匪抢劫,我以为你们又是土匪进村来。”那财主佬
浑身像筛橡似地说,“住住住,曾大哥,我的房子任你挑。”
这财主佬让出一间房子给曾生歇息。曾生却把床铺整理得好好的,他叫钟爱林和阿福把受伤的日本鬼子抬进来,又好好的把鬼仔安放在床上,做了好菜好饭端进来给鬼子吃。这个鬼子真不知好歹,他口不张,手不动,双目盯视着曾生。原来这个日本鬼子进行绝食,宁可死也不吃一口饭。曾生以为鬼子的枪伤发作,他又去请来跌打师傅给鬼子医治。曾生走了,鬼子便把敷在伤口上的药取下来丢在一旁。如此七天后,日本鬼子死了。为了子孙后代记住日本侵略的暴行,曾生叫战士们把死了的鬼子抬到被日本鬼子毁灭了的凤尾村去埋葬,还刻上碑文:日本侵略者之墓,死者日本清水人。让后人们永远记住日本侵略者残杀中国人民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