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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自己真的要爆体而亡了?
而就在这时,他腰间的紫白葫芦挣脱了腰带的束缚,飞到了空中。
啵的一声,盖子自行打开,丢溜溜地旋转了起来。
冥冥之中,崔生关元气海内的元气似乎受到了什么吸引,也快速地旋转了起来,直绞得眉头紧锁,痛入心髓。
滴嗒!
一道水珠落地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精元不在关元,而在那葫芦之中!
崔生体内的元气有宣泄之处,顿时,那飞冲而来的两股巨大的天地元气,继续源源不断地通过穴窍和毛孔,进入了他的关元气海之中。
葫芦之中,水声大盛。
一道剑鸣自葫芦之中响起,紧接着,一道白光从葫芦口一闪而出。
是那块陈峒送他的无主剑胎!
剑胎有如面团一样,变长变窄,变成了一条长约三尺的白龙。
白龙仰天长啸,张嘴生出了一股吸力,将葫芦中的精元源源不断地吸入了腹中。
白龙得了崔生的精元,开始疯长,顷刻之间,便长至了十丈之巨,叫人瞧了,心生畏惧。
就在这时,崔生也将三山的元气皆尽吸入了体内。
滴答!
他的气海下方,终于落下了一滴属于自己的精元。
但,也只才这一滴,气海之中的元气便再没了动静。
就在这时,等候多时的闪电终于落下了云端,矛头直指崔生。
空中,白龙发出了一声震天的龙吟,舞动着巨大的龙身,便迎上了那落下的闪电。
轰——!
闪电砸在了白龙身上,窜起了一溜的火光。
白龙似乎对此毫无所觉,去势不减,冲向了乌云。
乌云之中雷声大作,似乎感觉到了白龙的挑衅,轰隆隆一声,一连落下了数道闪电,均击在了白龙的身上。
白龙长吟一声,对此不管不顾,径直冲进乌云,一通撕咬乱扯。
片刻之间,云开雷散,天空又恢复了清明之色。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崔生的身前,幻化成了一柄三尺白剑。
白剑似乎与崔生心意相通,正当他疑惑那些闪电去哪了之时,白剑两侧剑身闪过了两道金光。
崔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闪电都被它给吃了!
“谢谢你替我挡了那些闪电。”
崔生看着漂浮在身前的白剑,认真地说道。
白剑发出了一声轻鸣,似乎在回应着他。
忽地,崔生似乎想起了什么,伸出一指,放于口中,咬破了指尖,挤出了几滴鲜血,滴到了白剑之上。
滴血认主!
果不其然,鲜血没入剑身之中,没了踪影。
而下一瞬,他的脑海之中,便传来了几道信息。
原来,此剑胎生于西荒洲剑炉山之顶,被那陈家老祖偶然获得,虽知其无主,可却不知为何,陈家之人一直不能将其炼化。
却不想,崔生的紫白葫芦之中藏有一阴一阳两道玄气,是世间不可多得的锤炼剑胎的仙葫,而这仙葫乃是伏太一所留之物,又不知为何会与他的关元气海产生的关联。
故此,白剑才褪去胎身,凝出了化身,并借崔生的精元之力,以雷劫证道。
“你还没名字吧?我给你取个名字,叫玄一,如何?”
崔生的手掌抚过剑身,白剑传来了欢快的认可之意。
不远处,老道士王得道看得惊掉了下巴,心道世道不公,凭什么人家顷刻之间就能连破几境,踏入了凝精之境,而自己却花费了数十年才走到了这一步。
这不公平!这是作弊!
王得道愤愤不平,尤其是当他看到了白剑玄一,和紫白仙葫,心中更是生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而就在这时,原在云梦大泽之中,替崔生维护阵法的李春来,对着平顶山的方向,露出一抹微笑。
一旁,铁树没好气地说道:“穷秀才,你当真不再护着曹家的江山社稷了?竟然帮着陈独寅那老家伙,让崔生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不,老铁头,你说错了,我护的是大魏的江山社稷,至于是谁来当这个家,我只看好有能有德之人!至于陈独寅,即便我不与他透露消息,以他的性格又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呢?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李春来收回了目光,露出了一副愤然之色。
铁树叹道:“罢罢罢,这些都是你们大魏的家事,我才懒得管!”
说完,二人便不再言语,加紧了阵法的维护。
没了知无涯在此,看来这阵法的维护需要耗费不少的时日了。
另一边,王得道也缓过了神色,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崔生的身旁,看了眼他手中的白剑,又看了眼他腰间的仙葫,露出了一副谄媚之色。
“崔生呀,你这剑真是厉害,竟然能同天斗。”
“你想说什么?”
崔生瞧出了他的心思。
王得道嘿嘿一笑,回道:“我想瞧瞧,他在你手中能发挥出多少的威力。”
此话一出,崔生也是心中一动,有些跃跃欲试。
“好!”
他手握白剑,站起身来,四下寻找着目标。
就在这时,脑海之中传来了玄一的信息,要他找个大点的目标,千万别选小了。
大点的目标?
崔生转了一圈,看中了与平顶山相连的一处山峰。
运气于剑,对着山峰重重一挥,崔生只觉得关元气海内一空,才吸满的元气顺着经脉,皆尽涌入了玄一的剑身之中。
顿时,一道十丈长的弧形白光,如弯刀一般,挥砍而出,砍在了那座山峰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
山峰被砍去了一半。
还没等崔生欢呼雀跃,他便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四肢不停地抽搐着,身体各处均传来了阵阵的刺痛之感。
显然,这一剑对他影响甚大!
崔生喘着粗气,快速地感知了一下关元气海。
还好,还好,那滴仅剩的精元还在!
而在一旁的王得道,则是再一次惊掉了下巴。
一剑砍掉半座山峰,只怕是传说中的洞玄、知命境的大修行者,也不过如此吧?
看着躺在地上抽搐着的崔生,王得道心中生出了一种怅然之色,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王道长,还要劳烦你将我背回家。”
崔生语声孱弱,有气无力。
王得道连连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昔日自己厌恶的丧门星,如今已然成了自己仰望的存在,自己怎能不小心翼翼呢?
万一崔生他记仇,日后他在龙渠沟还能混得下去?
背起崔生,白剑玄一又自行飞入了仙葫之中。
沿着山道往下,被树木遮住的视线逐渐变得开阔了起来,王得道的脸上变了神色。
龙渠沟这是怎么了?自己只才闭关了几日,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背上,崔生已然闭起了双眼,昏睡了过去,当下,他只好加快脚步,先将崔生送回家,自己亲自去打探一番。
王得道毕竟是修行之人,轻车熟路,不消片刻,他便背着崔生出现在了崔生的家门口。
推开门,只见一个邋遢汉子正倚着门,打量着自己。
“你是谁?”
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是龙渠沟的算命先生。”
“我是崔生的叔叔。”
二人又是异口同声。
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不知该谁问谁答。
姜断愁轻咳一声,道:“把他放屋内吧,这儿有我看着。”
老道面露狐疑:“崔生打小便没了爹妈,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哪里又冒出来个叔叔?”
“你这老道倒是生得一副好心眼!你叫王得道?”
姜断愁面带笑意,并没有以强凌弱。
王得道回道:“你认得我?”
“我不认得你,但我听我侄女,还有我徒弟赵言说起过你。”
说着,姜断愁摘下了腰间的酒葫芦,泯了一口酒。
“你侄女……”老道轻咦道。
“我姓姜。”
此话一出,王得道倒吸一口冷气,将腰压得极低,磕如捣蒜一般。
“原是上仙的家叔,小道有眼不识泰山,还求仙长饶恕。”
“算了,算了,不知者无罪!再说,我有那么小气么?跟你一个晚辈斤斤计较。”
姜断愁侧过身,让出了道,示意他把崔生背入屋内。
王得道背着崔生,大气也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了床上后,又恭恭敬敬地对着姜断愁拜了一礼,便灰溜溜地离开此地。
姜断愁转身回家,晃了晃手中的葫芦,又看了眼崔生腰间的葫芦,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好宝贝呀,可惜不是我的。”
话音未落,那紫白仙葫绽放出了紫白之光。
“哎呀,我就说说,别那么小气,你要是我把打残了,谁来救你的主人呢?”
说着,只见他伸出一指,对着自己的葫芦轻轻一点,一道清流自葫中涌出,悬浮于空中,好似一条迷你的水龙。
“用你的阴阳玄气炼它一炼,再给这小子服下,保管他一觉醒来,又能生龙活虎。”
指了指迷你的水龙,姜断愁将目光又投向了紫白仙葫。
仙葫显然信了他,啵的一声,盖子自行打开,将那条水龙吸入了葫中。
只听得那葫芦之中传出了水流撞击的声音,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水声渐小。
忽地,一道黑白相间的水柱从葫芦口窜出,稳稳地落在了崔生微张的口中。
“好了,就让他好好地睡上一觉吧。”
姜断笑呵呵地拎着自己的酒葫芦,走出了屋门,不知去往了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