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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司璞侧脸优越,冷淡挑衅,车门闭合,径直离开。
他对纪氏的股权其实没什么兴趣,但对折磨纪临江,很有兴趣,所以他得寸进尺,不仅要回宋氏的股份,还要吃掉纪氏。
次日上午,他如愿以偿在办公室等来了纪临江。
纪临江带了律师和一名工作人员。
宋司璞显得很忙碌,他随手指了指沙发,“坐。”
秘书给几位客人倒了杯茶,“纪总对不住,宋总有急事处理,劳您先等等。”
宋司璞一声不响的处理完邮件,便出席了两个会议,开完会,又回到办公室看项目报表,对纪临江等人视而不见。
“老板,宋司璞是故意的。”阿褚低声。
纪临江坐在沙发上耐心的等,这恐怕是他平生第一次坐冷板凳,他显得很无所谓,拿着手机淡淡打了几局游戏,许是纪老爷子听到了什么消息,狂轰滥炸给他打电话,弹出的通话界面挡住了游戏界面,他不动声色的将纪老爷子的手机号拉黑,继续开局。
从早上等到了下班时间,宋司璞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吆,纪总还在啊。”
纪临江微微一笑,“宋总,可以谈了吗?”
宋司璞看了眼腕表,“五分钟。”
“一手交易,我要看人。”纪临江说,“这些文件签完,现场我带人回去。”
纪氏的律师将合同一一拿出,“这是需要您和纪总签字的文件,其他办理流程我会出面代理纪总走完,纪氏内部股东和工作人员,纪总已经安抚妥当,该召开的会议大清早召开过了,都不敢有什么异议。”
宋司璞在办公桌后坐下,冷脸翻过那些文件,没什么问题,“纪总挺舍得。”
“宋总胃口不小。”纪临江笑。
宋司璞淡眉冷眼,钢笔划过漂亮的字迹,“你纪氏一口吞不下宋氏,可宋氏能一口吞下纪氏。”他淡笑,“看人可以,现场带人走不行。”
宋司璞把文件丢在桌子上,“走这些流程还需花时间,能不能到我手里,还是未知数,等这些东西到我手里那天,闵敬舒,我完完整整还给你。”他将手机调出监控画面,横放在桌子上,立起,正对纪临江。
画面中,黄昏的秋色里,敬舒正穿梭过悠长的木质走廊,一间一间查看那些空荡荡的日式房间,她似是在找什么东西,衣着宽松,气色红润,不过半月,似是丰满了些许。
相比在他身边,敬舒整个人富有生气了些。
纪临江眸色微深,丝丝阵痛蔓延在心口,薄唇便这么紫了下去,他神情倒是无所谓的,不动声色的在文件上签了字,“宋总如果食言,下次便不是小车祸这么简单。”
“啪”的一声,宋司璞轻轻合下了手机,屏幕向下,覆盖在桌子上,“纪总有跟我提条件的资格?”
纪临江放下笔,瞥了眼宋司璞,带人离开。
纪老爷子当晚听到风声,赶到纪氏豪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暴跳如雷,几乎指着纪临江的鼻子骂,骂他是个败家子,纪氏的股权构成中,纪老爷子控股,纪临江次之,其他股东几乎都是创始人之一,纪临江便这么把手里的股权卖了?还取得了这些创始人的同意?
“我不同意!”纪老爷子暴怒,“没有我的允许,你敢!鬼迷心窍的败家玩意儿!我还以为可以放心将这摊子甩给你!眼下看,你简直跟你妈一样荒唐!不想干就滚!”
纪临江站在绿植前喂鹦鹉,黑色的小猫趴在他的肩头,“你说了算么?”
纪老爷子听着这话,肺都气炸了,“你说什么?小兔崽子,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纪临江并不看他,给那只鹦鹉添了水,“权宜之计,你不懂。”
纪老爷子气的全身发抖,指着他,“你是不是伪造了我的签字!”
纪临江“嗯”了一声。
纪老爷子拿起桌子上的茶具便向纪临江砸去。
阿褚挡在纪临江身前,那些茶具皆砸在了阿褚的胸膛上。
“混账东西!你究竟有什么把柄被宋司璞那小子拿住了!”纪老爷子怒不可解,忽然搬起一旁的椅子再次向纪临江砸去,“是不是为了那个叫闵敬舒的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你把家业都丢了!你是不是疯了!”
阿褚再一次挡了下去。
三名保镖走上前,将纪老爷子拦在中央。
纪老爷子环顾一圈,“怎么?败家还不成,还想跟你老子动手吗?臭小子,你今天敢动我一下,老子把你从纪氏赶出去!”
纪临江转目看他。
纪老爷子气的满面通红指着他,“早让你别去招惹宋家,别去招惹宋家,你为什么还要对宋家下手!你不看看宋司璞那小子究竟是谁的孙子!他是宋老爷子,宋岚清的孙子!是宋岚清一手带大的亲孙子!这海港市是他家的!你趁那小子翅膀还没硬起来,赶紧给我离他远远儿的!咱们纪家混到现在,已经足够了,不需要你再做无用的转型投资!就算守着现有的财富,咱们几辈子都吃不完!不要再去动别家的歪脑筋,尤其是宋家!”
纪临江没言语。
纪老爷子震怒非常,“从今天开始,你手上所有的职务都交出去!再敢有半点歪心思,老子就把你赶出去!你老子我还能生!”
纪临江忽然看着纪老爷子微微笑了笑。
纪老爷子气的胸脯一起一伏,这小子居然敢背着他,把自己手里的股权给卖了,还伪造他的授权和文件,全然将他的权力架空,他眼里还有他这个老爹吗!凭良心讲,自从这个儿子上初中以后,他就再也没看懂过,没有喜怒悲欢,乖巧听话,一般不惹事,偶尔惹个事便是这样天大的事!满肚子坏水儿!野心勃勃。
这样一个儿子,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把家业都给败出去!果然他骨子里跟他老妈一样荒唐!
纪临江将肩头的小猫拎下来,丢在沙发上,“拿出去,就能拿回来,不急。”
“你弄!你弄!你怎么弄!”纪老爷子余怒未消,“今天你为了那个女人丢家业,明天你打算为了那个女人丢什么!丢命?还是丢了你老爹的命?你留下的这个烂摊子,指望我给你收拾?你说老子怎么把那个宋司璞送走?请神容易送神难!哎!”
纪老爷子大叹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外走去。
“老板,老爷气的不轻。”阿褚低声,“宋司璞有点难对付了,以前有陆瑾乔压着他,他有所收敛,现在陆瑾乔不知道被藏去了哪里,宋司璞没有后顾之忧,又把闵小姐弄到手了,这个人,现在很难搞,他前阵子在齐哥的手里安插了人给闵小姐注射不明液体,那个人藏得很深,哪怕逐个儿查,现场几个人都没露出马脚,屁股擦得很干净,那些人还都是齐哥的心腹。”
入狱前的宋司璞和出狱后的宋司璞,判若两人。
入狱前的宋司璞有如兰君子的气质,出狱后的宋司璞,似是被人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似是干净的沉着零星碎石的水里倒入了厚厚的颜料,染上了不同的颜色,说白不白,说黑不黑。
纪临江猜的没错,宋司璞拿到纪氏的股权以后,便再次改口,“什么闵敬舒?我不认识这个女人。”
他不承认这桩交易,东西他拿了,股权他要了,但闵敬舒这个人,没有,不认识。
推脱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