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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疯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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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疯牛阵

    我面朝下,哼哼呀呀几声,终于费力地抬起头来,扯着嗓子对院儿里喊:“你俩快出来!”

    他俩身手敏捷,像两道黑影似的飞了出来。铁驴落地后诧异地看着我:“徒弟,你趴这儿干吗呢?练龟息功吗?”

    说完,姜绍炎和铁驴合力把我架起来,拉着我奔着村口跑,一路上也没遇到危险,但一出村口,我傻眼了。

    黑色奥迪车旁边围了十多个人,他们拿着木棒和扁担之类的家伙什儿,看样子是要砸车。

    车要是坏了,我们哥仨真就撂在这穷山沟子了。

    姜绍炎喝了一声:“走开!”

    他们情绪更激动了,更有甚者喊道:“拼了,打死他们。”

    一时之间,村民们全朝我们仨涌上来。

    我已经做好肉搏的准备,铁驴却掏枪指地,砰砰砰来了三记。

    三股青烟把这些村民彻底吓住了,他们互相对望,转头就跑,我们三个这才顺利钻进车里。

    姜绍炎当司机,铁驴坐副驾驶座,我们沿原路返回,缓了好半天,终于把心情平复了。

    我跟他们俩建议:“这村子都快动乱了,咱们仨是杯水车薪,搞不定,要不要呼叫下当地警方看看,让他们派增援来处理一下。”

    姜绍炎没说话,铁驴把手机拿出来,刚拨完号把电话打出去,姜绍炎竟来了个急刹车。

    铁驴不小心把电话摁挂了:“咋了?”

    姜绍炎摸着额头上的头发,这代表他有点儿紧张了:“都仔细瞧瞧,这里是不是尘土很大?”

    确实,路旁的林子乌烟瘴气的,灌木密得挡住了视线。

    铁驴道:“难道有人埋伏?”

    姜绍炎点头:“埋伏还不小呢。”

    我们三个意识到危险,姜绍炎挂着一挡,让车慢慢往前开。

    走一步算一步吧。

    没多久,前方有两棵小树总算有反应了,嘎巴嘎巴,应声而倒。

    这两棵树分别在路两旁,这么一倒就把路彻底封住了。

    这显然在告诉我们,这是机关,有人不让我们继续走了。

    姜绍炎想后退,但刚一挂

    挡,后方又传来嘎巴嘎巴两声响,同样有两棵小树,把后路也封住了。

    我冷汗直流,姜绍炎还算冷静,停了车,熄了火,静静等待着。

    我想把姜绍炎的枪还给他,可他看着我,说了句:“你用吧。”

    我有自知之明:“你可别让我用,小心我一激动枪走火。”

    话音刚落,忽然,砰的一声,竟被我说中了。

    自己没走火,敌人倒是不甘寂寞地先开枪发起进攻了。

    我把身子尽力往下缩,又顺着声源偷看。我发现这不是枪声,是林子上空炸开了一个烟花。

    只是这烟花很恶心,是血红色的,炸开后如血雾般飘在上空。

    难不成是敌人发起进攻的一个信号?

    正在这时,路旁数不尽的灌木丛抖动起来,一个个披着长毛、长着大犄角的黑牛从里面冲了出来。

    古代战争时,田单用过火牛阵,我是真有“眼福”,看到一个现代版的。

    这些牛的尾巴上全捆了一些东西,还噼里啪啦直响,直冒火星子,它们像疯了一样,对着奥迪车冲过来。

    姜绍炎坐不住了:“快逃!”

    我们哥仨打开车门,却被几头迎面过来的牛堵住了,只好默契地缩回来,把车门关上。

    一瞬间,奥迪车迎来了它最悲惨的命运,先是在我左面,咣当咣当几声响,黑牛把车顶上了,它们力气很大,把车都顶得直往右边走。

    很快,右面的黑牛也把犄角顶上去了,一下子车又停了。但刚才这一下又走又停的“移库”,让我的心彻底跳到了嗓子眼儿。

    这两拨牛挺有意思,互相较起劲来。黑奥迪的车身嘎巴嘎巴直响,不过倒没散架子的趋势。

    我紧张得嘴唇发干,铁驴倒是哈哈大笑:“看到没?畜生就是畜生,让它们互相死磕去吧,等它们没力气了,咱们的危险就解除了。”

    我被他的笑一感染,整个人轻松不少。可我们都小瞧这群牛了。没一会儿,它们都改策略了,顶在车上的牛都哞哞叫着,一起抬脑袋。

    它们的犄角很尖很硬,有一些都刺穿车皮,刺到车里来了。这么一举,整个车都往上抬。

    眼看我们就要悬空了,若有牛钻到车底下随便一拱,车就翻了。

    我们仨都明白这道理,姜绍炎有个办法:“快,跟我一起,使劲往车上坐。”

    我们按他说的,试图靠这种往下一顿一顿的劲儿,把车再压回去,但经我们一番努力后,车依旧往上“浮”。我忍不住道:“不行开枪吧,把这些牛打死算了。”

    “不行!”姜绍炎和铁驴异口同声道,铁驴解释道:“子弹太小,一下打不死的话,这些牛会更狂暴的。”

    我无计可施了,而姜绍炎沉着脸稍微琢磨了几秒钟,又有办法了。

    他一摸腰间,拿出一把匕首,对着一个刺进车的牛角狠狠削过去,如削豆腐一样,牛角当即一分为二。

    牛角是角质,没有神经,就算断了,牛也不会疼,但没了牛角,它们就没办法举车了。

    我暗暗佩服姜绍炎,铁驴也效仿姜绍炎,不一会儿,我周围顶进来的牛犄角都被削断了。

    我们的车终于落回地上。

    但这群牛躁意不减,虽然没了牛角,却依然死死围着我们。姜绍炎本想发动车子,车却打不着火。

    铁驴愤懑地说:“你俩等着,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开车门先逃出去。”

    我俩给他鼓劲,他小心地打开车门,这群牛没什么动静。铁驴得意地对我俩说:“有门路!”

    但等他又把车门开大后,有两头牛对着车门顶过来。它们的力气多大啊,铁驴试图抵抗,但没抗到一秒钟呢,他跟车门都往后一退。

    车门关上了,他整个人侧歪在副驾驶座上。

    铁驴气得骂上了。我劝了铁驴一句,让他淡定,淡定!

    谁知道铁驴脾气更大了,一扭头,狠狠地瞪起我来。

    我被他看得直犯嘀咕,我怎么了?

    “大敌当前,你别闹!”

    我刚说完,姜绍炎也看着我。

    我尴尬地问:“你们咋回事?”

    “我的大法医先生,你这么坐在车里被牛围攻着,觉得好玩是吧?”铁驴气鼓鼓地说。

    我连忙摇头,姜绍炎严肃地说道:“小冷,快想个法子配点毒药粉,把这群牛都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