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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开水,秃噜毛,十个厨子用了不到半小时,愣是先将辣炒肥肠给咕咚好了,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血肠也上了桌,这一次确实有了那种诱人想呕的味道。我知道你最喜欢那种味道了,也不知道你们的鼻子到底哪里不正常。”
“当时,为了赶紧件儿,我们土司还让我去跟几位大厨一起忙活,我这才知道如何杀猪,如何秃噜毛,如何洗肠子,我根本就搭不上手,只是帮着霍棱猪血。学了一招,猪血要想不凝,就必须加盐,然后不停地搅活,最后加入肥肉块和调料灌肠,然后下锅煮。为了怕血肠爆了,还得用锥子扎。”
“土司知道陈大人认识俺,估么是想让俺给他打个圆场,递些小话,为了给俺创造机会,他告诉厨师长让俺负责送菜。他还真是高看俺了,你说,就俺这片脆弱的竹叶能顶毛用?”
姬昌永生打趣道:“说不定你这片竹叶比一根竹竿还管用,任何时候,任何人,都不能小瞧了自己。”
张志勇继续说道:“但就俺这小茬子的经历,纯粹是扯淡,陈大人会听俺的吗?估么俺家老爷子要是在这儿说情,恐怕还能管点用。”
“陈大人这次倒是没说什么,但是,吃饭的时候,脸色一直没有放晴,除了俺陪他喝了几盅酒的时候,他才有了那么一点笑脸,不过,不一些儿,就晴转阴了。”
“这次,俺们土司都没敢上桌,也不是没敢上桌,而是上不了了。陈大人倒是单独让俺留下来陪着他闷了几盅,不是俺扔大的,连旗里的官儿都没敢参和,就俺俩喝。”
“俺跟他可没啥好聊的,多是他问俺答,俺还真替俺们土司美言了几句,估么着屁事儿不顶不说,俺今天早晨醒来,隔被窝里一琢磨,就发现还有可能帮了倒忙。”
姬昌永生问道:“哦,以你的智商,不至于吧,骂人和拍马溜须可是你的专长啊。你当时是咋美言的?”
张志勇说道:“别提了,老窝火了!俺当时说俺们土司,就是太尊重陈大人了,如果换成别的官儿来,哪怕他是一品,说不定俺们土司就会告诉厨房,猪肠子都不用洗干净,直接就灌肠了,爱吃不吃。”
“当时陈大人听到俺这么说,竟然哈哈大笑,说俺们土司一肚子坏水,绝对干得出来,还说俺才来训练营不长的时间,就抓住了俺们土司的短处,痞性,还说俺比俺们土司有前途。你说,这话要是传到俺们土司的耳朵里,还不得给俺穿小鞋啊。”
姬昌永生揶揄道:“看来你小子为你们土司是真卖力呀!你们土司要是因为这个给你穿小鞋,那他可真就冤枉了你这位功臣啦。那跟你们刘总监,又有啥关系?再说了,刘总监本来就是你们田官屯的大首脑,你们土司如果没事了,他肯定也会没事啊。总不会给扣个监管不力的大帽子吧?”
说到这事儿,张志勇立马就来了精神,眉飞色舞起来,“咱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俺陪着陈大人喝了几杯酒,跟那些大官坐在一起,浑身的不自在,俺就很识趣地退了出来,回了猪场。”
“正好赶上俺们的刘有成总监,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带着几个民团,把俺们土司给五花大绑地抓了起来,并关到了养猪场的猪圈里,还叮嘱俺和老姚负责看守,别让他跑了。”
“俺们土司平时对俺不错,不然能让俺当养猪场的头头?所以,刘总监他们前儿脚刚一走,俺趁着酒劲,赶忙与老姚一起给土司松了绑,让他到办公室休息。这才从土司嘴里知道是咋回事儿了。”
“因为陈大人让俺们土司去陪他吃饭,却没有叫刘有成上桌,他只能在外面的屋里干呆着。作为田官屯的大当家,跟我们土司都是正六品,自然心里老不乐意了,正愁着不知如何发泄的时候,正好介听到了陈大人大声克俺们土司。”
“他自以为总算揪住了机会,能在三品总监面前闪亮光了。俺们土司前脚才刚儿离开养猪场回到办公室,他后脚就派人把俺们土司抓了起来。”
“你说,陪这些大官儿吃饭这事儿,能怨俺们土司么,毕竟那是陈大人亲自指定的,谁敢违抗?”
“结果谁都没想到,陈大人吃完了饭,临走的时候,左撒么右撒么,没有瞅着俺们土司给他送行,只看到了刘总监,就问他俺们土司咋没来,结果刘总监说让他给抓起来,关在了猪圈里。还说他一定有办法让土司交代问题。”
“刘总监本来是等着陈大人当场表扬他,结果没想到陈大人竟勃然大怒,一扬手就撤了刘总监一个结结实实的大脸蛋子,还对旗里来的头儿说,让他们把刘总监先抓起来,查一下看他是哪一方面的敌人潜伏下来的奸细。还说没想到敌人无孔不入,连个六品的田官屯都不放过。”
“陈大人认定了刘总监是潜藏的奸细,并让旗里将调查的结果落实了以后,务必告诉他,然后就上车走了,提都没提如何处理俺们土司。”
“俺估计,刘总监最后一定是敌方潜伏下来的奸细无疑了。因为陈大人都给他戴帽了,说了他是奸细,旗里哪个头头脑脑敢说他不是?估计谁敢说,那谁也一定是同伙,因为只有敌人才会包庇敌人嘛。”
姬昌永生笑道:“看来人家陈大人不是一个糊涂人,那个叫刘有成的也是咎由自取,活该啊!本想落井下石,结果没想到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从大当家的总监变成了对皇帝别有用心的人,能蹲笆篱子或直接挨枪子儿,那都是好的。就怕连交代这一关都过不去。”
“从这点也能看出来,这些当官的就没有一个是善茬,心血来潮时,随便一顶莫须有的大帽子扣下来,就能要了人命。”
“这恶人吧就得恶人磨,我劝你以后还是离他们这些人远一点,这些人的翻脸无情,比嫖客脱裤子还快,提起裤子就不认人。那你们那位被你庇护的土司,现在如何了,不会还在你那儿吧?”
张志勇笑道:“你能不能说话文明点?一点不讲究。你见过哪个嫖客脱裤子了?禁书上写的那些鬼话,你也信?你可别抬举俺了,俺哪有那本事。”
“还能如何,虽然陈大人昨天走的时候,没把俺们土司直接给撸了,但也没说如何处置,毕竟为俺们土司的事儿出手煽了人耳瓜子,还把刘总监当场给逮了起来,连参与抓捕土司的那些民团武士,听说有六位,也让旗里都一遭儿给抓走了,估计下场也悬呲溜的。”
“不指认刘总监是奸细的,肯定过不了关。可一旦指认刘总监是奸细,那他们不就是同伙了吗?刘总监这次可是害人不浅,这下有热闹瞧了,可别整出个奸细集团来,就看最后怎么收场吧。”
“既然没有当场被撸,我们土司还得回他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当土司呗,不然,那么大的田官屯,岂不是连一个主要的头儿都没有了。那十几个连七品都不是的副土司、训检、大使、户管等,个个都不顶事儿,谁也压不住谁。只是俺昨天看土司的脸色一直不好,估计是提心吊胆,不知道哪一天,突然就来了一份官文,将他就地给一撸到底了,这还是好的,不好的那就不敢想了。”
“毕竟陈大人说他忘本了、一肚子坏水,与皇帝离心离德,这可是俺们田官屯有好几人亲耳听到的,旗里面的一二把交椅的大人物也都在场。所以,要说俺们土司心里不嘚咕,俺还真不信。”
姬昌永生笑道:“我看没啥事了,陈大人不过是当场的气话,你们土司又能及时将功补过,估计陈大人的气,在吃过了那一顿正宗的杀猪菜以后就消了。”
“特别是你拱火的本事,更是为你们土司加了分,不然陈大人也不会听到你们土司被抓起来,就雷霆震怒。”
然后,他看向吴晓娟,问道:“晓娟,你认为你张哥的那几句话,是给他们的土司加分,还是减分?”
吴晓娟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认为是加分。张大哥的话就是在告诉陈大人,他在他们土司心中的地位是最高的,不然,他们土司也不会那么用心。最关键的是,陈大人因为听到他们土司被关了起来,而出手打了刘总监,还把他定性为对皇帝别有用心的奸细,就是对在场所有人的一种表态。”
姬昌永生对吴晓娟伸出了大拇指,又转头看向了张志勇,“听到没,拍马专家,你比吴晓娟的境界差太远了,以后好好多跟晓娟学学吧。”
张志勇立刻点头附和道:“一定一定,那是必须的!虽然你俩都这么说了,别说加分,只要能让俺的话不减分就行了。不过,晓娟你说的也很有可能。”
“再怎么说,俺们土司也是陈大人当年亲自带过的兵,当过正六品的万总兵,他可以随便打骂,别人却不行,特别是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的兵给抓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事先连一点的请示都没有,那不就是越了锅台上炕,打他的脸吗?哪怕俺们土司就是要吃枪子儿,也必须跟他打过招呼才行,兵伍是很讲究这些的。”
姬昌永生一听,立马笑了,“那你们土司还紧张个屁?只要陈大人在位,谁也动不了你们土司。晓娟分析的很到位,陈大人的那一巴掌,和认定刘总监的奸细身份,就是跟所有人的一种表态,不经我的同意,就敢动我的人,就是你们刘总监的下场。”
“当官儿的不怕自己的下属犯错误,就怕不忠心。你们土司就算不能从六品升五品,说不定马上就能从土司变成总监,或者干脆就是一肩挑。”
“你要早说你们土司是陈大人当年手下的兵,我早就知道结果了,你咋会不晓得这个?”
张志勇说道:“但是,陈大人确实当着旗里那么多官儿的面,说他与皇帝离心离德这句话了,这可是原则问题,那可是他妈郡里的军政大当家,从三品大员的金口玉言,这又当如何理解?总不能稀里夯当地拿大当家的话不当话吧?还是他处理了刘总监,前面说过的那些话就不算数了?”
姬昌永生笑道:“你这颗榆木疙瘩的脑袋,我都替你愁得慌,你跟晓娟差得可不是一两个档次,而是差得跨界了。那你爸还说你这个小兔崽子,早就该被毙了捏,我也没见你爸的护卫拔枪崩了你啊。”
张志勇笑道:“那能一样吗?那是俺老子,俺是他儿子,唯一能够给他传宗接代继承香火的,他那就是一时的气话,能算数吗?要是真算数,俺都死十几回了。你的意思是,陈大人当时说的也是气话?”
姬昌永生得意地说道:“你说呢?所以嘛,我才说你们土司屁事没有,在陈大人的眼里,你们土司跟他儿子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还有孝心。我敢肯定,他当时说的就是气话,不能当真,谁当真了,谁就倒霉了。”
“我师父说过,他当年就是把自己手下的官兵,当儿子一样看待的。”
“你说,你不去当兵非要下乡,我觉得你就是脑子有包,而且病得不轻。又不是战争年代,当官兵多好?”
张志勇摇了摇头,“当兵,天天让人家管着,就俺这性格,估计没几天就被遣送回来了,到时候给俺家老爷子丢脸,俺还不如压根儿就不去,你看俺现在多自在,说明哥们当初的决定是完全英明正确的。”
“不过,俺听你俩这么一叨咕,心里就敞亮多了,看来俺们土司真没事啦?”
姬昌永生拍着胸脯保证道:“肯定没事啦。你跟你们土司很熟,就把晓娟和我的意见当成你的见解跟他说,让他把心放到肚子里。”
“特别是你跟陈大人说的那些话,以及陈大人的反应,你都要一字不落地告诉他,这样他才能彻底踏实。哎,真愁人啊,你这个心智是真不行啊!”
张志勇立马精神百倍,“那行,回头俺就把你俩的话告诉他,估计这下能乐死他了。”
姬昌永生揶揄道:“还是活着好,不然,你这个猪倌就当不长远了。希望不会通过这件事情,让你们土司再被高升了,那你在田官屯的靠山可能就没了。”
张志勇看着姬昌永生说道:“希望你不要一语成谶,断了俺的后路。不过俺也不在乎,俺不会功夫,狐假虎威俺还不会吗?只要陈大人在位,谁来了也不敢把俺怎么样,俺就一猪倌,也不求上进。”
“说是这么说,俺还是会离他们远一点,免得什么时候吃瓜烙儿,好处没得到,倒是惹得一身骚。”
姬昌永生老气横秋地说道:“这才像句人话。你都说狐假虎威了,你是狐,天生就骚,再多骚一点,又能咋滴?好在你现在的身上,还没有骚味,不然,早就把晓娟给熏跑了,一定要好好保持啊。”
走在三人中间的吴晓娟,一直想笑。
原本姬昌永生走在三人的中间,姬昌永生与张志勇都有意让吴晓娟走在中间的位置。
又走了一会儿,姬昌永生指着远方一处山坳,对张志勇说道:“要不你今天不回去,下午陪我去打只兔子,兔肉和鲜蘑菇包饺子也不错,前两天刚下过雨,现在山上的滑菇、松蘑肯定不少。”
“咱们一会儿顺便从大柱家要些面粉,刚收的麦子没多久,点里可能也有新面,有晓娟在,咱们今天晚上就能吃上饺子,你看咋样?”
张志勇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俺觉得你做的五香手撕兔肉和麻辣兔肉,倒是个下酒的好菜。但这次不行,没请假。老姚一个人俟弄不过来那些畜生。”
姬昌永生问道:“你的那两个手下呢?”
张志勇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提了,这两人也他妈的太损了,俺平时就瞧不惯这两人,除了拍马溜须,就剩一肚子的坏水了。”
姬昌永生插了一句,“他俩还真是你的徒弟呀。”
然后对吴晓娟说道:“但是,你张哥的肚子里没啥坏水,都是粪,这个我可以作证。”
张志勇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也怪他俩倒霉,跟着吃瓜烙了。刘总监把俺们土司送到养猪场的时候,本来是想关到后面的饲料库里,是这两个瘪犊子出的馊主意,这才把俺们土司扔进了猪圈里。这两人今天早晨也被抓走了,我还没跟土司要人呢。”
姬昌永生笑道:“这么说你的养猪场,现在确实空出来了两个编制?你不会真想把晓娟调过去吧?”
张志勇有些尴尬地笑道:“俺要有那能耐,就把你们俩整个浪儿都调过去了,省得你俩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活遭罪。有你们搁俺跟前儿,俺高兴还来不及呢。其实就算我们六品的田官屯也没有人事权,都是旗里的学生考察与安置司负责。”
姬昌永生白了张志勇一眼,“七品的考安司,怎么也是会征求你们总监和土司的意见的。再说了,我们野兔岭漫山遍野的就是兔子多,你想让它们都憋死啊?野兔岭的名称是怎么来的?”
张志勇看了吴晓娟一眼,这才对姬昌永生说道:“考察会征求意见,安置就没必要了。你还别说,你这里的野兔确实比俺们那儿多,真是奇怪,难怪会叫野兔岭。”
“不过,今天出来没跟土司请假,俺可是偷着溜出来的。”
姬昌永生笑道:“我们就比你那里好,除了屯员都有自留地外,起码每周还有个休息天,冬天还可以猫冬。你要真想不回去,这还不简单,我陪你去土司办公室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一晚上没回去,老姚和猪又不会告状,你跟土司又那么铁杆。”
张志勇抬头看了一眼高空,摇头说道:“下次吧。这次要不是怕猪头肉坏了,俺今天应该去豆腐厂抢豆渣的,为了让豆腐厂今天把豆渣都留给俺,俺可是舍了几根血肠的。俺早晨把猪头肉腾了一遍,不能总腾,总腾就跑味了。”
“豆渣炖雪里红还是不错的,得多放猪油才好吃,最好能有小米辣椒碎,再稍微加一点鱼酱,不吃大米饭,吃发面的玉米饼子,那才叫一个天仙配。”
“既然是你不喜欢的猪血肠,俺就没带过来,剩下的都给老姚留下来了,省得到时候俺费劲巴拉地给拿过来,你还娇性,不领情不说,你再像陈大人克俺们土司那样,把俺也骂一顿,俺犯不着。”
姬昌永生顺着张志勇的视线,看到远处的高空中,有一只苍鹰正在盘旋着,也没当回事,接着说道:“说到贿赂,还是你小子在行,比骂人和拍马溜须更有天分,可以无师自通。”
“再说了,你哪来的那么多猪头肉,还有血肠?不会是陈大人临走的时候赏赐给你的吧?另外,这个季节雪里蕻还不能吃吧?我知道霜前的雪里蕻确实好吃。”
张志勇白了姬昌永生一眼,“你这句话就不接地气了,怎么训练的,回去好好啃啃土去。”
吴晓娟插话道:“雪里蕻什么季节吃都可以。将新鲜的雪里蕻用盐水稍微泡一下,去水切碎,撒上葱花、辣椒碎、盐,如果再滴上几滴芝麻油就更好了,是可以直接生吃的。”
姬昌永生强调道:“我妈都是冬天的时候,才会做雪里蕻炖豆腐,剩下的雪里蕻会腌起来。”
张志勇嬉笑道:“怎么样,掉链子了吧?你的海鲜做的是一绝,但做蔬菜的水平太马马虎虎了。”
姬昌永生不在意地说道:“我师父说,蔬菜只要能生吃的就别熟吃。别转移话题,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你哪来的那么多猪头肉跟血肠?是炖的酸菜还是萝卜片?杀了两头猪,不会没有猪肉吧?”
张志勇笑道:“俺去帮厨,又被陈大人喊来陪酒,还一口一个勇娃子地叫着,大伙儿一看,就知道陈大人跟俺相熟,让他们羡慕不已。要不俺怎么敢说就算土司调走了,其他人也不敢把俺怎么样,咱是有底气的。”
“如果不是俺中途自己非要下桌,就可以陪陈大人他们吃到最后,最后再送他上车,还会看到陈大人掌掴刘总监的场面,可惜俺不像你,没你那本事。”
“等到陈大人他们离开了,厨师长就主动找到俺,非要送俺一大块猪头肉和几根血肠,俺乐不得收下。怎么说这次也杀了两头猪,俺们土司跟俺一样,都不吃血肠。”
“两头猪的猪肉看着不少,一分巴就没有了。陈大人走的时候,拿走了所有的猪肝,半片子的猪肉,剩下的肉大部分都送给了旗里来的官儿,好在这次府衙没来人。再加上萝卜片炖肉用掉了一些,就没有多少了。”
姬昌永生闻言,看着张志勇说道:“你本来知道我最喜欢吃血肠,为什么这次只有猪头肉?还说什么是怕我说三道四的,明显就是借口。不是还有我跟陈大人都喜欢吃的猪血肠吗?不会都吃了吧?”
张志勇没好气地白了姬昌永生一眼,然后,又看向吴晓娟,笑着说道:“陈大人喜欢吃的那些早就噪听光了,其实剩下的都给陈大人带走了,虽然府里没来人,但是这次旗里陪同的大小官儿可不少。再说了,俺也不知道能碰到晓娟,否则剩下的那几根血肠,咋地也不能让老姚都给捂下了。”
“下次的,肥肉、猪肝、排骨、血肠炖萝卜,俺都弄一些来,只有冬季才有酸菜吃。以后说不定连海鲜都不缺了。豆腐厂跟俺说,以后的豆渣,他们会亲自帮俺送到养猪场。”
姬昌永生对吴晓娟笑道:“这回你相信了这小子是真的重色轻友了吧?不过,我以后就可以跟着你沾光啦。听大勇的意思,就是给你送头整猪都没有问题。”
“大勇,如果你拿不动整只猪,只要吱一声,我可以代劳。那些拍你腚沟的人,肯定会把海鲜送到你手上,到时候别吃独食就行。”
张志勇嚷嚷道:“你说话能不能讲究些,晓娟还是一位没过门的大姑娘捏!”
吴晓娟霎时就又被羞红两脸上娇霞,试问,哪个男子看了会不动心?
三人边走,边东一棒子,西一榔头地聊着。
吴晓娟也完全放松了下来,还知道一会儿会有猪头肉吃。
上次吃猪头肉,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爸妈都还活着。
她今天确实有些想念爸爸妈妈了,尤其想把她见到了梦中哥哥这件奇事告诉父母,让双亲与她一同分享心中的喜悦。
这些年,她无父无怙,无母无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姬昌永生看到空中又多出来一只老鹰,两只鹰正在离他们三人不远的空中盘旋,他就开始一边与吴晓娟和张志勇聊天,一边分心关注着左前方,一处有许多灌木与杂草丛生的矮丘。
看到姬昌永生注意着不远处的山坡,其他两人也跟着转移了视线,只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但是张志勇知道,姬昌永生可能已经发现了动物,头上盘旋的两只老鹰,就是奔着地上的猎物来的,而且最少也是两只动物,兔子的可能性很大。
以前也是这样,两人一起上山打猎,最后都是姬昌永生发现了动物,而他的工作,就是帮着姬昌永生将捕获的猎物拿在手中。
他知道姬昌永生很少会攻击老鹰这一类动物,因为老鹰这一类动物的报复行为很执着,你如果杀死了它们的同类或者是惹恼了它们,以后它们就会成为你的噩梦,就算它们打不过你,但总会在你的上空拉屎,甚至还会攻击你的亲人。
平常的人很难逃脱老鹰的攻击,除非举家远赴他乡。
张志勇曾经亲眼见过两只老鹰追逐着一位中年男子,而那位男子的脑袋、肩膀、后背上,已经鲜血淋漓,头顶有几处地方都露出了骨头。
当时,如果不是有姬昌永生的帮忙驱赶,估计那位赶牛车的车豁子,可能就会死在那两只老鹰的攻击之下。
后来,两人也从那位被救下来的男子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两周前,这个男子将一个老鹰的巢穴打翻在地,还把刚孵化出来的两只小鹰给踩死了。
从此,中年人就开始了他的噩梦,不管他躲到哪里,只要他从建筑物里出来,就会受到两只老鹰的攻击,为此,他还专门托人买到了钢盔,以为这样就会没事了,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老鹰的攻击。
张志勇与姬昌永生两人,果然在离救下中年男子现场的不远处,发现了一顶失去了绑带的钢盔和一架牛车。
因为救下车豁子这件事情,姬昌永生当时还被他的师父给批评了一顿,认为他根本就不应该出手救人。
一个连雏鸟都不放过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别人的救助。
姬昌永生也是听到了男子的叙述后,才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果让他早一点知道事情的缘由,他绝对不会出手干预的。
张志勇知道,姬昌永生唯一的一次主动攻击,直至最后击杀了一只老鹰,还是因为那只老鹰,将田官屯一位襁褓中的婴儿给叼走了的缘故。
其他的老鹰即使目睹了姬昌永生捕杀那只老鹰的行为,也没有合起伙来对付他,而姬昌永生也没有主动攻击过其他的老鹰。
此后的姬昌永生,也没有被任何的老鹰针对,由此看来,老鹰也是有智慧的,大概也知道了杀人偿命的道理。
老鹰盘旋的下面,肯定是有让它们感兴趣的食物,这一点张志勇、吴晓娟也都很清楚。
而且,在这一带不会有几只老鹰同时争抢一只猎物的情况发生。
每一次张志勇与姬昌永生一起出去打猎的时候,他们都会尽量做到不与老鹰抢食物,因为这很容易惹下仇恨。
以前曾经发生过被姬昌永生打晕过去的野兔被老鹰抢走的事情,但是,他却并没因此对老鹰发出攻击。
老鹰是为了维持生存,而猎人打猎多数情况下,都是为了兴趣、好玩。
老鹰从来不会超过自身需要地捕杀猎物,但是猎人却不同。
猎人哪怕最后将到手的猎物丢弃,让它们烂掉,也完全不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是打猎是否尽兴,谁打的猎物更多、更大,炫耀与满足的心理更重一些。
从这一点来说,人有时候真的不如动物。
三人正说话间,突然,姬昌永生对两人说了一句“你们等我一会儿”,然后,撒腿猫腰就朝一处低矮的灌木丛中跑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灌木丛里。
吴晓娟看向张志勇,张志勇笑着告诉她,“估计不是看到山鸡就是兔子了,贼不走空,不信,你等会儿看吧。”
吴晓娟望向姬昌永生消失的灌木丛,很想看到一会儿,手里拿着野兔或者是山鸡的姬昌永生出现在那里。
果然没有让她失望,等了一会儿,她就看到了从灌木丛中走出来的姬昌永生,手里居然真的拎着一只失去了大半个脑袋、但还没有完全死透的山鸡。
姬昌永生扬了扬手中的山鸡,对两人笑道:“多亏了老鹰,我才能这么顺利地逮到这只山鸡。”
张志勇疑惑道:“这山鸡是你从老鹰嘴里抢的?你不是从来不跟老鹰抢食吗?不对呀,老鹰还在天上呐!”
姬昌永生白了他一眼,“那你还问这些废话?两只老鹰是在围猎一窝兔子,这山鸡吓得没敢动地方,就成了我的猎物。”
“那一窝兔子也发现了老鹰,也没敢动地方,我也没有去打扰它们,坏了老鹰的好事。”
“这只虽然挺肥的,包饺子或是烧烤估计只够你一个人吃的,咱们中午就用它做鸡汤。”
“喝蘑菇鸡汤,猪头肉蘸蒜酱,喝着小酒,快活似神仙。最好用干蘑菇,一会儿别忘了提醒我,跟刘大柱要些晒干的榛蘑。”
张志勇、吴晓娟二人,虽然不知道姬昌永生是如何发现藏在灌木丛中的山鸡,但张志勇是习以为常,吴晓娟除了满脸的诧异,还有震惊。
打了一只山鸡,还发现了一窝兔子,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她在山上也见过兔子,但它们跑得也太快了,她根本就追不上。
她前两天曾用细铜丝制作了几根套索,后来发现,不仅兔子没有抓到,套索还都被人给偷走了。
吴晓娟看着姬昌永生手里没了大半个脑袋的山鸡,问道:“姬昌大哥,您是怎么发现山鸡和兔子的?”
姬昌永生笑着说道:“主要靠鼻子,有时候耳朵也很重要,其次才是眼睛。”
吴晓娟非常诧异,几乎是脱口而出,“用鼻子闻到的?还有耳朵,顺风耳吗?”
比狗鼻子还厉害吗,要不怎么会这么灵敏?但这句话,她没有问出来。
看出吴晓娟的疑惑,张志勇在一边解释道:“俺告诉你,他的鼻子确实比狗鼻子还灵,这荒山野岭的,谁能离动物那么远时,就能闻到它们身上的气味,估计就是狗也不一定能赶得上他。”
“这还不算,他甚至都能闻出来有同样气味的两只动物之间的差别。有一次俺们撵兔子,兔子钻到了一处石洞里,这小子到了眼前只是那么一闻,就说里面有两只兔子,其它的兔子也常来这里。”
“俺当时还不信,就用一双军袜跟他打赌,最后还是他赢了。俺如果赢了,他要输给俺五只家雀儿。不过逮住了两只活兔子也不亏,只是这小子放走了一只母的,只留下一只公的,最后还被俺拿回家了。当时,这小子还美其名曰地跟俺说,那只母兔怀孕了,不能好吃不留种,也不知道他是咋看出来的。”
“俺都是等到他打死了猎物,拿到俺跟前儿,俺的鼻子几乎就要贴到猎物的身上时,才能闻到它们身上那种特有的气味。除非是受到刺激的狐狸,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种骚了吧唧的臭味。另外就是找到了它们的老巢,气味才会明显些。”
吴晓娟用一双崇拜的眼神看着姬昌永生,武功厉害就算了,没想到鼻子耳朵也远超常人。
张志勇继续爆料,“他的耳朵也不是人的耳朵,不然,咋会连唱歌跑调也听不出来。你说你唱歌跑调就别唱呗,起码能保持住也行啊,他还偏不,每天唱同一首歌,如果不是能够听清歌词,你每一次听,都会觉得他是在唱另一首新歌。”
吴晓娟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姬昌永生唱歌会跑调,按照她的概念,耳朵听力灵敏的人,唱歌是不应该跑调的。
吴晓娟不可置信地看着姬昌永生,问道:“姬昌大哥,张大哥说的是真的吗?”
怕姬昌永生误会,她赶忙补充道:“我说的是鼻子和耳朵。”
姬昌永生当时笑着告诉她,“别听他胡嘞嘞,其实都没有他说的那么邪乎。我必须站在下风口,才能闻到它们身上的气味。如果是站在上风口,只要它们隐藏的很好,我就是离它们很近也很难发现,除非它们自己跑出来,被我看到了。”
“我对气味有特殊的记忆,并不是每次我都能根据气味,分出来有几只相同的动物,除非它们身上的气味差别很大,包括大勇说的那次,都是赶巧了。”
“我觉得唱歌跑调很好玩,自己听着舒服就行了呗,我又不会当众唱歌给别人听,我自娱自乐还不行么?他想唱,记不住调就算了,连歌词都记不住,还整天笑活我。”
吴晓娟情不自禁地赞叹道:“那也很厉害了!”
吴晓娟其实夸的是姬昌永生的鼻子和耳朵,但听说话的语气,好像连唱歌跑调也一并都夸了。
她看向姬昌永生刚才出来的灌木丛方向,发现他们现在确实位于下风口,只是迎面吹过来的东北风很弱。
她用力地嗅了嗅鼻子,空气中好像只有树木与青草发出来的气味。
不仅是东北方向,一路走来,周围好像都是这种气味。
吴晓娟指着姬昌永生拿在手中的山鸡,问道:“姬昌大哥,它的半边脑袋怎么不见了?”
姬昌永生笑道:“被我用石头给打没了,力道没掌握好,有点重了。”
吴晓娟闻言,又仔细打量了头部残缺的山鸡,不知道姬昌永生是如何用石头,就能把山鸡的头打成这样的,那得需要多大的力气,多快的速度,而且,最关键的还得有准头才行。
张志勇扭头看着吴晓娟,“他说话一直都是这样娇性,手脚更是残暴。你今天看着的,还算是好的呢。”
“以后时间长了,你就晓得了,能看到一只脑袋壳完整的兔子、山鸡、刺猬什么的,那都是他手下留情了,不然,它们的脑瓜子,可比这只山鸡还要惨多了,简直不忍心看。”
“你姬昌大哥的手头,可真没个轻重,稍不留神儿,就能把人的脑袋也打成山鸡那样的,你以后可得小心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