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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兵法入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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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福通是只贪得无厌的豺狼,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一声低沉而粗豪的男人声音从房门外响起,紧接着一身戎装的徐达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徐将军?”郭天叙见来人是本应在定远镇守的徐达,颇有些意外,郭天叙做事好冲动,不计后果,徐达和他的关系一直不好,郭子兴从被囚于濠州,到被胡大海等人救回和县,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在这个时候,徐达突然在这里出现,郭天叙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淮东战事吃紧,徐将军不在前线督师,回到这里干什么,万一定远出了事,徐将军如何担待得起。”郭天叙责怪的口吻对徐达发难道。“当初我父被囚于濠州,不见你发一兵一卒,如今却来献殷勤,你到底是何居心!”

    “不得无礼,”病榻上的郭子兴在仕女的搀扶下,勉强坐直了身子,倚靠在床棂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是、是我叫天德回来的,天德虽非我子嗣,但一直对我郭家忠心耿耿,我万一有什么不测,你一切要听他安排,天德自会保我郭家平安。”

    郭子兴这一席话,包涵了歉意、愧疚和无奈,如果不是他太过优柔寡断,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直到行将就木才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不知道这是不是回光返照呢。

    “天叙,你先出去,为父有些事要和天德谈。”

    郭子兴仿佛托孤一样的神态,让郭天叙很不安和愤怒,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愤愤地摔门而出。

    “主公,天德对不起你!”徐达坐在郭子兴身边,拉着他的手,复杂地说道。

    “天德,老朽被困濠州的那段时日里,没有一日不盼着你发兵来救,甚至还责怪你无情无义,现在想来,老朽是错怪你了。要不是你在定远威慑着濠州乱党,我们一家早就被宵小之辈屠戮殆尽了。”

    “主公,天德无一日不思念主公,但为了主公的平按却必须要克制,天德对不起主公!”徐达见郭子兴明白了自己的良苦用心,登时感动得热泪盈眶,竟让这个七尺高的热血汉子哽咽起来,可以想见这些日子他所承受的压力。

    “什么都不用说了,都是我领导无方,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怪得谁来?”郭子兴虽算不上英雄,但也堪称是人杰,说出这番话来,颇有些枭雄末路落寞沧桑的感觉。“定远夹在濠州和滁州之间,很容易被吞掉,要么投靠刘福通,要么和李超合作,天德,你认为我们该怎么选择。”

    “天德还是几个月以前那句话,刘福通为了利用我们牵制李超才对我们示好,刘福通占据十几座州县,我们投靠他无异于锦上添花,一旦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处理掉;李超手下兵将虽不足万人,但无一不是精兵悍将,他本人更是机变百出,用兵诡诈,出道至今无一败绩,加以时日必将有所建树,我们与他又有姻亲,李超怎都不会对付我们的。”

    “当初要是早听天德之言,也不至于引狼入室啊!”郭子兴万分懊悔地说道。

    “恕天德直言,落难后的主公对李超来说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但凭着小姐的面子,李超还是把主公从濠州救出来,足见他是个有情有义之人,现在我们举城投靠于他,必定会得到他的重视,今后的日子会好过得多。”

    “如果是两个月前,也许老夫会毫

    不犹豫地选择李超,可现在……”郭子兴苦笑着摇头,“天叙这个不肖子!”

    “二公子怎么了?”徐达一惊,连忙问道。

    “数月前,白不信趁李超北上抢劫漕运之际,兴兵攻打滁州,本来孙炎已经制定好了应敌计划,但天叙暗中串通白不信,大军借道和县,一举打乱了孙炎的计划,让滁州险些沦陷,李超是个不吃亏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天叙的!”

    徐达闻言,心中暗道不妙,他很清楚李超的个性,当初李超为了孙炎的一条腿,差点把濠州翻了过来,如今郭天叙出卖了他,害他损失兵将,李超岂能善罢甘休?

    “不妨事,听说小姐和姑爷夫妻情深,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对岳丈一家下手吧,不过,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徐达一边为郭子兴宽心,一边询问事件的细节。

    “知道这件事的人,我都秘密/处理掉了,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的,所以,老夫才犹豫再三,迟迟不能下决定。”

    “那就还得麻烦小姐辛苦一趟,想姑爷解释清楚,凭着烟花剑派和您的面子,相信能消弭这次劫难。”

    “哎!真是孽障!看来也只好如此了!”郭子兴向侍女示意,“把小姐叫过来,我有事和她说,这丫头从我患病就开始,就在床前服侍,也真难为她了。”

    滁州演武场

    两旁立着兵器架,十八般武器应有尽有,几十个彪形大汉束手站立在两旁,静静地看着场中比斗的两个人。场中的两人动作并不快,一招一式都很清楚,烈日当空,初夏的太阳光照射在一长一短两柄兵刃上,反射着骇人的寒光。

    “龙兄,小弟的这套清莲刀法怎么样?”李超收招定势,倒拖斩龙刃,向不远处的龙潜问道。

    龙潜把匕首断玉寒收回鞘中,面色凝重地说道:“你所学甚杂,刀法中好象还有剑术的路子,并不是纯正的清莲刀法。”

    李超脸一红,道:“龙兄眼力高明,‘昙花一现’、‘非雾非花’都是小弟从内人处偷师来的,本想收奇兵之效,不过还是被老兄认出来了。”

    “刀法剑术本就殊途同归,真个练到极至,自会返璞归真,彼此相互借鉴也无伤大雅。不过,你的刀法并不纯熟,修炼时日应该不长,是不是这两年才开始修炼清莲刀法?”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龙潜实战经验丰富无比,只几个照面就把李超的底摸个一清二楚。

    李超也不掩饰,直言道:“不瞒老兄,小弟师从韩山童还不到一年,先师英年早逝,我陪在他老人家身边的时间不到两个月,再加上封剑山庄连年征战,小弟真正练武的时间少得可怜,如今能把这套清莲刀法完整地舞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龙潜理解地点点头,“清莲刀法举世无双,要是能融会贯通,再配以贵夫人的烟花剑招,虽不能独步武林,但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绝不成问题,但那没有三五年的苦功,绝难有收效。”

    “对此小弟也非常清楚,要不也不会央求你老兄帮我想办法。龙兄一生征战无数,实战经验丰富,应该有速成之法。”

    龙潜摇头叹道:“比武争锋动辄分出生死,谁的功夫更到家,谁的命就更长一些。真的高手兴许能做到点到为止,一般的武

    林人想要做到手下留情都力有不逮。如果真有速成之法,世上的人岂不都成了高手,哪里还会有那么多恩怨仇杀?”

    这番话合情合理,但也说得李超一阵阵心凉,看来武侠小说中渲染的绝世神功,在这个世界里哪样都不是随便吃吃饭、睡睡觉、玩玩女人就可以练成的。

    李超泄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拄着斩龙刃,丧气地说道:“脱脱那老匹夫,摆明了要利用这次武林大会搞鬼,如果让他成功,我和白莲教很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老兄也要和小弟一样,变成一只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

    龙潜皱了皱眉头,怒道:“你这人,精明有余,厚道不足,总是想方设法算计身边的人,本来刚刚想到帮你的办法,现在都被你气走了!”

    李超闻言,精神一振,讪讪地说道:“我就知道龙兄不会弃小弟于不顾,龙兄果然才智过人,连小弟百试不爽的激将法,都对龙兄不起作用。”

    “如果你不想知道这速成之法的话,就多说些废话吧!”

    李超知道龙潜是说得出,做得到的狠角色,便不再胡言乱语,恭敬地说道:“龙兄请讲,小弟洗耳恭听。”

    龙潜白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道:“所谓刀法剑术,其实就是以即定的招式动作,来发挥身体的潜能,招式越纯熟,越能发挥潜能;潜能越强大,招式的威力也就越大,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李超第一次听说有人这么解释武功,不过,仔细想想还是蛮有道理的。

    “上乘刀法剑术,都有自己的一套行功运气的法门,两者相配合威力无穷,清莲刀法有青莲歌诀相配合,小乘三五年,大乘十年。由于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循规蹈矩,只能反其道行之,你体内似乎蕴藏强大的力量,只要找到一种能够能发挥体内力量的方法,你未必敌不过那些所谓的掌门高手。”

    李超顿时泄了气,“老兄不是消遣我吧,下个月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你让我上哪去找适合我修炼的刀法,就算有,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如何能发挥威力!”

    “不然!”龙潜一脸严肃地说道,“刚刚比斗的时候,虽然清莲刀法漏洞百出,但就在你将要落败的时候,天马行空挥舞出来的几刀,往往可以让你脱离困境,这几刀招式新颖好象不属任何流派,你可以在此基础上自行创出一套刀法。”

    李超闻言一愣,不过立时醒悟过来,他从上初中开始,就没间断过打斗,自从混迹黑道后,更是刀不离身,几年的黑道生涯之后,李超也从实战中总结出了一套刀法,虽然简单,但却非常实用,每一刀都是经过无数鲜血浸泡出来的,久而久之,这套不成章法的所谓刀法,也就成了李超下意识的动作反应,也就是这些直接而有效的简单动作,许多次救了李超的命,更有甚者,李超在初见龙潜的时候,甚至还出其不意地俘获了这个杀手之王。

    要说到对刀法的运用,这几下简单动作,远比李超运使清莲刀法要熟练得多,也就是说,有深厚的内功做根基,再配以这种实战刀法,李超只要做到气随神行,劲随刀走,就可以达到别人梦寐以求的人刀合一的境界。

    “龙兄一席话,令小弟茅塞顿开,请给小弟一天的时间,明天午时演武场,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