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滁州的失守,朝野上下大为震动。太子党借此机会大做文章,着力抨击脱脱南征不力,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莲教是垂死挣扎,就算攻下滁州在短期内对战局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可如果脱脱携大胜之后的军威回朝,那将是一股非常可怕的政治力量。
虽然有潘东钦的有言在先,但顺帝迫于太子和皇后的压力,还是降旨斥责了脱脱,罚掉半年俸禄,以示惩戒。但并未剥夺脱脱的兵权,而是让他戴罪立功,继续在江淮地区督战剿匪。
朝廷对滁州失守的这个反应,早在脱脱的意料之中,他也没有过多的吃惊和不满,胜利就在眼前,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些旁支末节上计较。对于滁州的失守,这个蒙古老猎手虽然惊异于李超拿下滁州的手段,但并未把这个青年将领当成自己的对手,毕竟李超现在没有和脱脱分庭抗礼的资本。
徐州的蒙古部队,已经完成了休整,正对濠州虎视眈眈;贾鲁的二十万军队也驻扎在河南、山东和安徽三路的交界处,对刘福通的正面施加压力;李思齐和王保保的十五万大军正在湖南打扫战场,对刘福通的翼侧形成了威胁。脱脱的整个战略包围圈已经形成。
白莲教两大巨头之一的徐寿辉,已经被打跨,如果再把刘福通消灭掉,白莲教的起义势头就基本被扑灭了。李超虽然打下了滁州,但也极大地消耗了自己的力量,攻下滁州已经是李超或整个白莲教的极限,短期内再别想有什么作为。
所以,脱脱采取了稳扎稳打的作战计划,三面施压,逐步蚕食刘福通的地盘。
颖州,白莲教总坛
李超和石烂骑着两匹马,不急不徐地在白鹿庄的街头上走着,看着周围的景物,回忆着韩山童健在的日子。
“好俊的马儿!”
就在李超信马由缰地向前走的时候,一群军官摸样的人围住李超的疾风宝马,观看不休。
江淮缺马,朝廷对战马的控制尤为严格,李超的马都是龙潜在塞外通过特别渠道弄到的,都是上等良驹,李超所乘更是个中极品。
李超身材健壮,衣着又与众不同,骑在这匹高头大马上,显得风流倜傥,到哪都是人们注目的焦点。
起初见这群人并无敌意,也就任由他们在一旁观赏,自己这匹马,虽然神骏,但却是少有的烈马,李超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驯服了它,取名疾风。
疾风虽被李超驯服,对李超百依百顺,从不让别人触碰,否则,连踢带咬,极易伤人,李超也不提醒,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时,一个纨绔子弟摸样的人,伸手就向马颈摸去,疾风哪里肯让,张口就向那人手上咬去,那纨绔子弟看来也有些武术根底,身手还算敏捷,手一缩躲过了疾风的撕咬。
那人哈哈一笑,丝毫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地对李超说道:“小爷我看上你的马了,识相的快快下马,把马送到小爷府上,你我也算接个善缘!如何啊?”
他身边的人一起哄笑,跟着起哄。
李超看了看左右的百姓,多是绕着这群人走,想必这
些恶少平时就欺压乡邻,庄内的百姓都怕了他们。
石烂眉头一皱,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杀气,顿时将几个恶少笼罩在其中,只要李超一声令下,石烂立时会把这几个人击杀当场。
从战场中磨练出来的杀气,有若实质,压得几个恶少喘不过来气,又见石烂一副凶神恶煞的摸样,知道石烂是个不好惹的人物,他们都下意识地远离了石烂。
李超哈哈一笑,问道:“几位公子是哪位大人的府上?”
那恶少见李超文士打扮,还以为李超软弱可欺,大刺刺地说道:“小爷我是关将军的内弟!送到关府上就行了!”
李超心中暗自思咐,没听说有哪个姓关的将领,有如此仗势欺人的亲戚。李超虽远离白莲教的权利中心,但仍然不忘收集白莲教高层内部的信息。敢在白莲教总坛横行霸道的人,必定来头不小,可李超除了知道一个帮助自己攻打滁州的关泽之外,就再不认识姓关的了。
由于关泽职位太低,李超也没有关于他的资料,但从刘福通派关泽来协助李超攻城来看,他关泽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否则也不会被刘福通当作弃子来使用。
既然对方没有那么多麻烦的背景,那就没什么好说的,直接开打就好了。
李超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没人招惹他,他还要惹是生非,现在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了,哪有善罢的道理!
说动手就动手,李超飞身下马,一记侧踹踢在那恶少的小腹上,把那恶少踹出几米远,还撞翻了一个水果摊子,各色果蔬洒了一地,这位仗势欺人的恶少半天都爬不起来。
其他没根本没向导,刚刚还满脸陪笑的人,一转眼就动起手来,而且,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李超趁这伙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抢先对这群人中身材最粗壮的汉子出手,从情形上来看,这个家伙应该是这群人里的主战力,把他打倒,其他人不足为惧。虽然李超的实力远非这些人所能比,但习惯性思维,还是帮助他在任何一次战斗中做出最理性的战略部署。
“碰!”
一记势大力沉的鞭拳,重重地抽击在那汉子的下颚上,那汉子蹒跚地向后走了两步,两眼一翻,昏到在地。
当那大汉倒在地上,这些人才反应过来,仗着人多,一拥而上,对着李超就是一阵乱打。
李超也不在意,叫了声“来得好!”便和这些人战在一处。
为了不找麻烦,李超只是使用简单的散打技巧,并未使用内力和其他的高深武功,所以,这些人只疼不伤。
石烂已经看出这些人的料子,也不上前插手,只在手里扣了两把飞刀,以应不时之需。
这段时间不间断的战斗,让李超身心俱疲,但作为整个山庄的精神领袖和实际战略战术的制订者,李超不能也不可能给自己放假,但李超必须得给自己找个宣泄的办法,否则自己一定会疯掉的。
这些倒霉的纨绔子弟很不幸地成为李超宣泄的对象,李超施展身法,忽左忽右,指东打西,没人能挡住他的一招半式。不
一会儿,十几个人就躺满了一地,捂着痛处不断呻吟。
李超走到半卧在地上的恶少面前,伏下身子,伸出手做出一个以前自己出来混时最常做的一个动作,用手掌拍着恶少满是肥肉的脸,戏谑地说道:“没本事就别学人家当流氓,你这样的真给流氓丢脸!”
那恶少被李超吓坏了,那还能听懂李超的话,只是一个劲地求饶。
李超站起身来,仰天大笑,打了一架后,李超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仿佛刚刚做了一件很开心的事。
“走吧!快到开香堂的时辰了。”石烂见李超发泄完了,适时提醒道。
李超答应了一声,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这群人,上马直奔白莲教总坛。
李超和石烂到了总坛门前,出示请贴后,进入了总坛。
白鹿庄内到处都是将军摸样的人,李超多数都不认识,想必是刘福通近年来提拔的新人,韩山童在世时的老人却一个都找不见,看来,刘福通已经完成了白莲教内部的新陈代谢工作,那些不服他的人,估计都被他秘密/处理掉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李超是第一次被邀请参加白莲教的高层会议,看着总坛内熟悉的景物,不由得想起了死去快一年的恩师韩山童,睹物思人又是一阵伤感,说到底,韩山童的死,都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韩山童不死,哪有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权利呢?
“师兄!”
一个身穿龙袍的少年,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下,出现在李超面前。
李超一愣,璇即明白过来,这身穿龙袍的少年,正是韩山童的儿子——韩林儿,也是白莲教名义上的教主,大宋朝的天子。
庭院内的其他人,一见是韩林儿,纷纷行跪拜礼,李超可不愿意对一个半大孩子行大礼,略一迟疑,韩林儿已经抓住李超的手,“师兄是自己人,就不用行礼了,你们都起来吧。”
“师兄,你怎么才来看朕,可想死朕了!”韩林儿也不顾皇家的礼仪,拉着李超的手亲切地说话。
“师兄你不知道,刘师叔说我是皇帝,处处要有皇帝的威严,不让我做这,不让我做那,一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都闷死我了!”韩林儿甩开身后的侍从,小声地和李超说话。
“做皇帝就是这样的,慢慢习惯就好了。”李超知道刘福通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让韩林儿只做傀儡皇帝,根本没有自由和权利,除了还有皇家的威仪之外,和囚犯没有什么区别。李超也不说破,只是安慰他。
“师兄,听说你打下了滁州,为我教立了大功,是不是?”
“是师傅的在天之灵保佑,借我的手来兴盛我教而已。”李超不想和这个少年说更多的事情,也许永远不让他了解事情的真相,对这个少年来说,才是最好的办法。
“知道刘师叔为什么要开香堂吗?”李超好似漫不经意地问道。
韩林儿想了一会,说道:“前几天听刘师叔他们,好象讨论濠州、颖州防卫的事情,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