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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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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超攻势忽消,向左上方飞去,黄懿随后杀到,囚犯转身一刀刚好挡了拈花微笑追击而至的一剑,哈哈笑道:“陪你玩多一次,本人便要回家睡觉了,你除非想睡觉,否则莫要随来。”

    拈花微笑俏脸一寒,冷喝道:“大胆狂徒!”

    李超正要攻出,猛然发现黄懿的长剑已回到鞘内,掣出插在靴桶的两把一长一短的小剑,挽出两球剑花,往前送出,势道均匀,精妙无匹。

    刀剑交击声不绝于耳。两条人影分分合合,满场游斗,一时胜负难分。

    李超心想,此时不利久战,恐怕迟则生变。于是刀势立变,不再理会拈花微笑的攻势,招招都是与敌同归于尽的拼命招数。黄懿焉能与他以命相搏,只能回剑防护,顿时攻势大减。李超则得理不饶人,招招抢攻,一时间杀得黄懿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黄懿出道以来,无论碰到什么人物对方都是必恭必敬的。哪里碰到过这样的皮癞人物?登时又气又急,剑法更见散乱。

    李超一见,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诡计得手,于是长啸一声。殿步拧腰,大跨步上前,鼓足真气,一势力劈华山,直劈而下。一时间真气激荡,刀锋过处隐隐有风雷之声。拈花微笑不敢怠慢挺双剑,向长刀迎去。哪知李超刀走偏锋,从黄懿身旁略过,顺手摘去她鬓上珠花,等拈花微笑再去找李超,李超已经身在远处,冲拈花微笑摆了摆手中的珠花,并迅速消失在远方。

    大都君子堂龙潜和一身白衣的孔雀明王正在厅堂之内对弈,龙潜依旧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反观孔雀明王则是一脸幸福地端望着龙潜。

    “堂主,小妹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龙大哥,不知可否?”

    “凤凰,你是想问关于李超的事吧?”龙潜目光盯着棋局,头也不抬地说道。

    “呵呵,龙大哥真聪明!”孔雀明王娇笑着说道,“堂主过去快意恩仇,敢触虎须者无不死于非命,可这李超不但冒这你的名头,到处惹是生非,还折损火堂两位高手,可您不但没追究,反而和他合伙做生意,下面的兄弟对此颇有微词啊。”

    “你怎么看?”龙潜说道。

    “奴家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龙大哥的深谋远虑,还请龙大哥示下。”孔雀和龙潜相处久了,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这时乖巧地闭上嘴巴。

    “韩师叔在世的时候,领导白莲教反抗朝廷,屡败屡战,端的

    是一条好汉!我的君子堂能站稳脚跟,韩师叔功不可没。”龙潜顿了顿,接着说道,“可韩师叔一死,白莲教立时分裂成两大阵营,一派是以刘福通为首的红巾军,一派是以四大圣堂为主力的白莲教教众。”

    “堂主,韩师叔在世的时候,白莲教尚无太大作为,现在力量分散,恐怕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吧。”孔雀不解地问道。

    这时,龙潜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孔雀缓缓地说道:“此时的白莲教已非以前的白莲教了!我这一年多以来一直观察白莲教的所作所为,原本只是一个秘密组织的白莲教,忽然变得活跃起来,到处宣传什么‘明王降世、弥勒转生’什么‘普渡众生’之类的,如此一来信徒爆增,实力迅速扩大,黄陵冈出土的石人,更是把白莲教、韩山童、刘福通的声望推到了顶点。事后我曾派人专门调查过,发现策划这一切的是一个叫李超的人。”

    “什么?那个李超不会就是这个李超吧?他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怎么可能有这么老道的心思?!”

    “有志不在年高,李超这个人可小看不得,先不说他为白莲教制订的这一系列蛊惑人心的计策,单说他能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把类似干果的人参,卖到比黄金的价还高,就说明他绝非池中之物!”

    “哼!我看他也只是一时侥幸,那些买他东西的人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等他们回过味来,还不找这小子算帐?!过不了两个月人参就该没人问津了!”孔雀见龙潜如此推崇李超,心中不快,忿忿地说道。

    “这恰恰是这小子的高明之处!他训练的这些说书艺人和元曲艺人,他们的流动性非常大,一个艺人从没有在一个地方呆上两个月的习惯,他们是靠走过活的,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在这个地方表演最新最受欢迎的节目。现在最受欢迎的就是《西游记》和《白蛇传》,这不就等于在全国范围内免费为李超宣传人参吗,再加上有皇家的经典范例做背景,他还有人参的独家经销权,想不赚钱都不行。”龙潜可从来没小看过李超,从他把整个大都闹得天翻地覆开始,龙潜就知道他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既然人参生意这么赚钱,那为什么他还把这交给我们,难道他不喜欢钱?!”孔雀被弄糊涂了。

    “他的心思不在大都,或者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做。”龙潜淡淡地说道。

    “他就不怕我们吞了他的钱?”

    “这步棋正是李超高明之处,任何事物都有其周期性,再好的东西都

    有买不动的时候,如果他把这边的生意丢下两三个月,再回来的时候,恐怕大都的人参市场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就算他有皇帝的圣旨,可以控制人参市场,可市场一旦饥渴到崩溃,到时候玉石俱焚谁都捞不到好处!与其这样,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呢。”龙潜拿起一颗黑子,放在孔雀的几个白子的旁边。

    孔雀做不到龙潜的心分两用,停下手中的棋子,说道:“那也没理由便宜我们啊?”

    龙潜不答反问道:“最近收到白莲教的消息吗?”

    “至正十一年八月,徐寿辉与邹普胜等在蕲州起事,号称红巾军。十月,攻克蕲水,并以此为都,称帝建国号天完,年号治平。以“摧富益贫”、“弥勒佛下生”等口号招集民众,人数迅速扩大。”孔雀负责情报收集,对南方的白莲教起义更是十分留心。“十月,刘福通将韩山童的儿子韩林儿迎至亳州称帝,国号大宋,改元龙凤。又利用“明王出世”的宣传效果,称韩林儿为“小明王”。中原各地的红巾军一时都接受了大宋政权的领导。”

    龙潜很满意孔雀的情报工作,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孔雀本是玲珑剔透之人,龙潜稍一点拨,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堂主的意思是,白莲教不团结,虽然表面上装做一团和气,暗地了却是矛盾丛生!”

    “同属白莲教,可却有两个国号,两个政权,这意味这什么?你现在知道李超为什么要便宜我们了吧!”

    “远交近攻?不会吧,李超这小子鬼点子虽不少,但他无权无势根本没有和我们谈判的资格!”孔雀显然没把李超当成自己的合作伙伴。

    “刘福通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实为庸才;韩林儿乃一竖子,不足于论,徐寿辉小富即安,难成大事;彭和尚果而无断;傅友德勇而无谋,纵观白莲上下,除李超外,无人可成大器。”龙潜如数家珍般把白莲教这些实权人物说了一遍,“李超敢把人参生意交给我们,除了他有过人的胆识和超越常人的远见之外,他更需要向我们买好,只有我们才有资格做他的外援和他在北方利益的代表。”

    孔雀点点头,说道:“堂主此话在理,可我们把这一宝押在李超身上,是不是太冒险了?”

    “这小子临走之前,给了我几个锦囊妙计,我都看过了,这小子心智之高恐非常人所能及,如果他三年内不死,这个天下就是他的了。”龙潜意味深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