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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一,玉峰观内。
三支清香敬上,大殿内,三清圣像前,江伊佳静站在那儿,正看着殿中的大木鱼,一脸的浅笑。
“咚,咚,咚……”
观中人等,皆在做自己的修行,此时忽而听闻正殿有木鱼敲击之声传来,皆抬起了头。
“贵客前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
殿外,一人声响起,只见一道人此时正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得来到了殿内。
“清远道长,别来无恙啊!”
两人寒暄一阵,似久别好友重逢,让一旁的莎莎和孙三看的是目瞪口呆!
孙三跟随江伊佳也有些年头,竟从未听闻她还与这玉峰观中的道人相识!
“当年江女侠将这江南钱家的琉璃十八盏追回时,贫道有幸,在钱家的宴席上得见女侠真容,当时我就讲过,女侠风姿与常人不同,若你能摒弃心中是非,随我上山修行,想来这后头的苦,多少能化解一二,如今看来,入世,亦是修行呐。”
江伊佳笑得开怀,同岳莎莎和孙三,介绍起了这位道号清远的道长。
“这位清远道长乃是位奇人,当年钱家晚宴,他不过见我一面,便将我这命数讲了个七七八八,还非拉着我同他上山修行,让我入坤道,化解命中劫数,我那时还问他,入道,便可改天命?他笑笑,说我痴心妄想,那时我便觉得他是个妙人,如今再见,果真如他所言,人性难改,命自难改,人性若改,天命亦然!”
几人一路说笑,来到了观中后院,清远道长如今已是一观之主,这待客的礼数自然也是上佳的,香茗果品奉上后,那送茶水果品的小道一退出屋中,清远道长便换了副面孔。
“你这瘟神,此时上门,定不会有好事,说吧,究竟要做甚?”
三人的一口茶水还未落肚,岳莎莎和孙三便冷不防被他的话给噎住。
反观江伊佳,却是一脸的气定神闲,一口茶稳稳得落肚,她这才开了口。
“清远道长的脾气,一向如此,人前,持的是入世修行之道,至于人后么……”
此时的清远道长,早已舒服的盘起了腿来,这会儿正懒散的倚靠在椅子上,同刚才仙风道骨的样子,可说是大相径庭。
“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就你那惹是生非的命格,能找上门来,就必不会有好事,我说今日出屋门时怎的被绊了腿了,一合计就是有大事寻来,算来算去,竟没算出是你来,失策,失策啊!”
江伊佳倒也不恼,只是寻着他的话头,说起了临安城中的一件旧案。
当年轰动江南的大案之中,临安城内便接连出了两起,其中一起,便是钱家丢失了家传之宝琉璃十八盏;至于另一起么,便是临安城内的邪道案了。
邪道案,顾名思义,此案乃是邪魔歪道,假借正道之名,暗中行邪祟之事而起。
当年的这伙贼人,便是藏身于玉峰山中,以寻山修道为借口,骗过了观中众道人。
白日里他们与正经道家无异,可一到了夜里,这些人便偷偷溜入城中乡野,将临安城内的孩童,几乎可说是掳劫了个遍。
这伙儿邪道,将孩子掳劫之后,便在山中设起了鼎炉,炼起了所谓的“仙丹”,短短半月,便有不少孩童葬身那鼎炉之中!直到这邪道案告破之时,不少孩子,甚至连块尸骨都寻迹不到!
自打这伙邪道开始动手,临安城中的百姓便惶惶不可终日,孩子走路的时候丢!抱着的时候丢!就连躲在家中,只是闭了会儿眼,刚刚还在怀中的孩子,一样也能丢!
官府衙门里是围满了寻孩子的百姓,急的官老爷着急上火,却又无计可施,最后,还是衙门中一位姓崔的捕吏咬了咬牙,以家中年仅八岁的独子为饵,以身犯险,这才寻到了那伙贼人的踪迹!
结果,等衙门里的众人赶到山中将这伙贼人一网打尽时,却在清点人数发现了不对,这伙贼人明明毫无防范,可偏偏这邪道之首却不知所踪,之后寻遍玉峰山全境,竟连个鬼影都未能寻到!
之后,这邪道案除首犯无踪外,其余的主犯、共犯、从犯,均被官府以极快速度给处置了,这些人,该杀的杀,该徒的徒,也算是死得其所,可这邪道案的首犯却仍是出逃在外,至今都未有人再见其踪迹!
至于这伙人在玉峰山中修炼出的所谓仙丹,官府的人却并未在山中寻获,谁也不知他们到底有没有修炼出这所谓的“仙丹”,这伙人对“仙丹”的去向也是三缄其口,并未多言,官府为响应民情,对此案的审理不得不速战速决,便再没管这后续之事了。
故事终了,莎莎对这邪道所行之恶事,可说是愤恨至极;孙三听到那邪道丢孩童入鼎的事,也不由得合起了手来,口念经文,以正心境。
屋中四人,除了说故事的江伊佳,便只有她身旁的清远道长此时却懒散得倚着椅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人模样。
“其实当年说起这公案的时候,我也是存了满肚子的好奇,便瞒着师傅,一人跑来了玉峰山中寻迹,听说案子告破之后,因这鼎炉烧死了十几个孩子,被当成了邪物,那崔捕吏愤恨不已,当场便将它给砸毁了!不过,他们既已烧死了十几个孩子,这丹药肯定是炼成了的,可搜捕的时候,这些贼人身上却并未寻到丹药,鼎炉之中亦没有,我思来想去,丹药,只能是存在了那邪首身上了。”
莎莎问道:“可不是说,官府一直未寻到此人么?”
江伊佳笑笑,答道:“一开始,我也想不明白,这伙人既已猖狂到如此地步,连公门中人的孩子亦是照抢不误,为何前脚孩子才刚被抢到山中,后脚官府赶到此处时,这邪首便消失无踪了,他总不能真因吃了“仙丹”,羽化飞升了吧?后来,我细细一琢磨,这才对过了味来,若这邪首当时就没逃走呢?”
此时,江伊佳才侧转过头,看向了一旁那淡定自若的道人,缓缓开口道:“若他当时就在现场呢?就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却并未被当成这伙贼人来看,你们说,他还能是什么身份?”
岳莎莎和孙三两两相顾,如何都猜不出此人的身份,还未等江伊佳揭晓谜底,那清远道人却是正了正身形,颇有些无奈开口道:“行了,要我做什么就直说,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做甚!”
江伊佳浅笑了一声,果然,讲什么道理,都不如威逼利诱来得见效快!
下山时,岳莎莎还在同孙三讨论着这邪首究竟是谁,最后两人实在争论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跑来江伊佳这要答案。
江伊佳看着远山的晚霞,却并未多言,她可不傻,此时身后的那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她,此时若是将他揭穿,岂不又要错失场好戏?!
(各位聪明的看官,你们是否已猜到,那邪首是如何隐藏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