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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细问过张书生,当时大师身上的伤势,发觉死者身上命中要害的几刀,均是先前没有的!想必张书生走后,悟善大师醒过来一次,凭借最后力量,自行断了命脉而亡!”
“哈哈哈!”钟妍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喘不过气来,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奶妈,你听到了吗?古公子说,那人是在清醒后,挥刀自杀了!这种自私自利到极点的人,不都是十分爱惜自己命的吗?怎么舍得弃了它去!真是可笑的紧!”
德王爷见她又哭又笑的模样,知晓她嘴上如此说,心中指定又悔又痛,纵使那人千般万般不好,到底是亲生父女血浓于水!
“钟姑,侄女,其实悟善并不像表明看起来那样,他对你娘亲和你愧疚非常,也正因如此,才会去探究那邪……”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国公爷,您不必伤怀,大师正是因为解开了心结,才会面带微笑满足而去!”臻蓓自怀中掏出一叠纸,接着说道,“这些是大师出事那晚写下的,悟善大师其实早已知晓饭菜有异常,他之所以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吃下去,便做好打算把生命交到对方手上,任由其处置以抵以往罪过!且,他似乎早已料到国公爷您会插手此事,特意写了这些留给您!”
德王爷连忙接了过去,精神一振:“是悟善的字迹不错!”
细细看完之后,他连连叹息道:“悟善大彻大悟确实追随佛祖而去,是本王多此一举了!‘若欲放下即放下,欲待了期无了期。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诸功德中,放生第一!’你们看,他在上面明明交代的清清楚楚,让本王放下私情,饶过吕氏,而本王竟只把它们当做普通经书临摹——唉!”
他走到几位高僧面前,微微躬身,诚恳道:“今日之事,事关悟善清名,还望各位大师代为保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高僧双手合掌,躬身回礼道。
此案,对外仍以悟善大师自毁躯体,得道升天结案!
德王爷依悟善大师遗书所言,没有追究吕氏的责任,他本想认钟妍妍为义女,代故友照顾她,被婉言谢绝。
德王爷不便强求,但以她名义买了处府邸供主仆二人居住,另赠送金银丝绸若干。
半年后,德王爷前去府邸探望时,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唯有在书桌上放着一封信,当时他馈赠的金珠宝物,已尽数留了下来。
信中言,守孝半年已足,她们决意离开咸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让其不必记挂!
德王爷看到这封信时,这主仆二人已在回吕婆婆故乡大漠的路上,这些自然是后话了。
而另一边,贾商人和张书生因心怀不轨,伪造破坏案发现场,入狱受到了该有的惩罚。
总之,这次古家姐弟的竞争,以臻蓓的胜利落幕!
太阳落山之前,臻蓓随爹爹和长姐坐在马车里,马不停蹄赶往古府的途中。
臻蓓依在马车壁上,闭上眼睛,把两人探究的目光隔绝在外。
古场的兴奋激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他虽也疼惜长女的挫败,但儿子的表现太过出彩,让他有悬浮在美梦之中不真实的膨胀感!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老爷,飘香楼到了!”赶车的小厮在车外道。
“好!爹爹去买两盒你们祖母最爱的茯苓糕,你们在车里稍候。”古场扶着小厮的胳臂,边下马车,边说道。
“好。”臻芝乖巧道。
臻蓓亦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路两旁的店家早已点燃了门前悬挂的火红灯笼!
古场和小厮一走远,臻芝探出头,对车辕上的悠儿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跳下车警惕地望着酒楼出口。
臻芝“刷”地自腰间拔出一柄短剑,抵在臻蓓劲上,厉声道:“说!你到底是谁?真正的蓓儿到底在哪里?”
臻蓓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神色自若道:“长姐,你这是何意?”
臻芝把剑刃轻轻一压。
丝丝寒气愈加清晰地传入体内,臻蓓只觉脖间一疼,一串血珠自雪白的肌肤上,登时滚了出来。
臻芝见他一动不动坐在那里,脸色如常,就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冷笑道:“我弟臻蓓自小胆小怕疼,纵使他脑子被医好,性格行事也不会相差这般巨大!况且,这么多年他每日除却吃喝,最喜与下人厮混玩耍,又怎会知晓那么多诡谲怪诞的典故秘事?快说,你是何人,意欲何为?”
老练的破案手法,敏锐的洞察力,对人心精准的揣摩把控,眼前之人由不得她不怀疑!
臻蓓轻轻一笑,缓缓说道:“长姐,我之前虽然痴傻了一些,但看过的书,经历地事情却与常人一样,均印在了脑中!这些年,我读书是少了些,但随下人们混过的市井小民之地,却比常人多得多!就像朱莎国的习俗,在长姐看来是神宗秘卷,但在我看来它只,是一桩偶然从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奇闻异事罢了!”
臻芝冷哼一声:“空口无凭!你现如今可鬼灵的很,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又在诓我?”
“罢!罢!”臻蓓长叹一声,直直望进她的眼底,道:“长姐可还记得那年冬天,我跟着你去后院折梅枝,不小心从树上跌了下去,撞在石头上,流了满脸的血。当时,把你吓坏了,还以为我会死掉。我娘更是抓着此事不放手,害得祖母不得不禁足了长姐一个月,就连年关都未能出来!此事之后,大娘便不许我去找长姐玩了!”
臻芝看向她的额头,在两眉中间那里隐隐还能看出一处凹痕,她手上一抖,剑刃的血珠霎时增了许多,慌得她连忙把剑收回一些。
臻蓓继续说着:“五岁那年,爹爹为我们请来了一位师父,教习我们武功。有一次,师父带我们去山中修行。因为怕吃苦,我趁师父不注意溜进林间掏鸟蛋,害得你们找了好久。作为惩罚,师父不许我吃午膳,是长姐忍着饥饿,把自己的那份给了我!还有那次,祖母的生辰宴上,我不小心弄坏了祖母最喜欢的那支玉烟斗……”
这些唯有当事人才知晓的事情,是做不得假的!这人臻蓓,是如假包换的古臻蓓!
他还在一桩桩一件件缓缓说着,臻芝握剑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垂了下来。
不知何时,车外传来悠儿响亮的声音。
“老爷,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