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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白纤楚被小离气得脸都青了，正要说点什么，手术的门忽然开了。</p>
小离飞快地跑过去，一改刚才的冷漠，小脸写满了紧张和不安。</p>
医生摘下口罩，给了他一个笑脸：“别担心，母子平安。”</p>
小离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赶紧摸出手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p>
白纤楚盯着手术室敞开的大门，眼里掠过一抹阴狠。</p>
母子平安？</p>
呵，那可不一定！</p>
“小离，林小姐醒了可能会饿，我先去买点吃的来。”</p>
小离压根没听她说什么，一门心思都挂在了他的小林阿姨身上。白纤楚离开后，找了个隐秘的角落，打了个电话：“可以动手了！”</p>
林染仍在昏迷中。</p>
小离搬了张小椅子，坐在床边守着他的小林阿姨。</p>
期间护士进来替林染做常规检查，看见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宝贝坐在床边，忍不住母性泛滥，他又是莫斯年的儿子。要是能讨好他……</p>
想到这里，小护士换上一副慈爱的笑脸：“小少爷，你就这么干坐着无不无聊啊？阿姨那里有吃的，还有小玩具……”</p>
小离俯身，伸出小手轻轻捂住了小林阿姨的耳朵。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话多，很烦，会吵到小林阿姨。”</p>
四五岁的小家伙，皱着眉看人的样子，居然有点吓人。</p>
护士不再自讨没趣，赶紧出去了。</p>
小离坐回原位，摘下双肩包，里面是一台小型的笔记本电脑。</p>
一旦陷入代码的世界，小离就会变得异常专注。</p>
但这回因为小林阿姨躺在旁边，所以身体的感知度被调到了最大，他听见有人进来的响动。</p>
小离警惕地抬起眼皮，是个戴着口罩的护工。</p>
“需要给病人做下检查。”</p>
小离低下头，却瞥见了他穿的鞋，乌亮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圣和医院里的护工有统一订制的服装和鞋，他见过的好几个护工都穿着，可这个没有……</p>
那边护工显然没把房间里的小不点放在眼里。</p>
他装模作样地给林染检查身体，而后不动声色拿起托盘上的注射器，一手扶住林染的输液瓶，正准备把针尖扎了进去……</p>
谁料，原本坐在旁边的小孩突然弹起来，来势汹汹地一头冲向他。</p>
“大坏蛋，别碰我小林阿姨！”</p>
成年男人毫无防备，居然就这么被撞得后退了两步。</p>
“小兔崽子！你找死！！”</p>
伪装成护工的杀手凶相毕露。</p>
小离敏捷迅速地按下床头铃，大声喊叫着：“救命！有坏蛋！！”</p>
杀手从袖子里摸出随身带的刀片，冲向那个坏事的小屁孩：“你就跟她一块死吧！”</p>
毕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面对一个拿着凶器的成年男人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但小离一点都没退，他身后是他的小林阿姨，他要保护她！！</p>
“别碰我的小林阿姨！！”</p>
小离扑上去拳打脚踢，连牙齿都用上了，像只发了怒的小狼。</p>
男人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直接将他整个人拎到了半空。小离憋得脸色紫红，却怎么也掰不开那只掐着的手。</p>
“滚一边去！”男人不耐烦地重重一甩手，小离被扔了出去，狠狠地惯在墙上，被摔得眼冒金星，鼻腔里流出血。</p>
这趟来的目的是杀林染，这个碍事的小兔崽子待会再解决也不迟。</p>
“你别碰小林阿姨！”眼见那人已经走到床头，小离爬起来，当即不管不顾地扑上去，照着他腿就是狠狠一口。</p>
杀手皱起眉，用另一只脚去踹他：“他妈的，滚开！！”</p>
小离忍着疼痛，咬死不松。</p>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保护好小林阿姨！！</p>
“砰</p>
——”病房门的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p>
徐清冲进来，被眼前这幕惊了一下。</p>
杀手一看事情败露，最后一脚下了死劲儿，狠狠踹开小离，去杀病床上的女人。</p>
徐清更快，眉眼狠厉，摸出腰后的匕首一掷，锋利的刀尖直接刺穿男人的手腕。他还没来得及惨叫，已经被冲进来的两名保镖死死按在地上。</p>
徐清赶紧去抱起小离。</p>
他疼得缩成一团，还在问：“徐叔叔，小林阿姨有没有事？”</p>
“她没事，她很安全。”徐清看着小少爷口鼻流血的模样，有些心疼，“小少爷很勇敢。”</p>
是他失职，来晚了。</p>
莫斯年接到徐清的消息，匆匆赶回医院，推开病房的门，只见小离鼻青脸肿地趴在床边，守着还在昏迷的林染，地板上还有一具尸体。</p>
徐清在旁边自责地低头请罪：“莫爷，是我疏忽，害小少爷受了伤。杀手咬舌自尽了。”</p>
他只留心提防着外面的风吹草动，没想到杀手会动作这么快，已经潜入医院，甚至伪装成医护人员的样子溜进病房。</p>
莫斯年确定小离只是受了皮外伤，林染也安然无恙后，略略松了口气。</p>
他冷脸道：“我不希望再有下次。”</p>
“您放心。”徐清立即说。</p>
莫斯年看了眼尸体：“问出是谁指使的了吗？”</p>
“乐展颜。”徐清答道，“他自杀之前说，‘林染把乐小姐害成那样，她该死’。我还从他身上搜到了这个。”</p>
他把一张支票递给莫斯年。</p>
这是乐家开的支票，上面还盖着乐家的私章。</p>
六位数的支票被捏紧掌心，乐家的红章面目全非，斑驳地落在莫斯年漆黑冰冷的眼底，染上一层嗜血的狠厉。</p>
乐家……呵，真是找死！</p>
进去的杀手死了。</p>
医院后门对街停着一辆黑色的宝马MINI，白纤楚就坐在里面，看着徐清的几名手下抬出一具尸体，扔进车上，绝尘而去。</p>
她哥白凌宇，坐在她旁边，有点后怕：“怎么办？要是莫斯年知道了……”</p>
“什么怎么办？”白纤楚看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乐展颜被林染毁容，乐家不甘心，所以派杀手去杀林染，结果失手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p>
她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那个杀手的女儿在她手上，哪怕是死，他都不会出卖自己。</p>
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那他就是乐家派去的杀手，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p>
白凌宇有些讶异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而后笑了：“不愧是我妹妹。”</p>
白纤楚脸上却一丝笑意都没有，眼神冰冷地看着医院的方向。</p>
林染，我就让你再多活几天。</p>
手术结束后，林染昏迷了很长时间。</p>
她的意识时断时续，跌进了无边的噩梦里。</p>
梦中，她又回到了五年前的监狱，头顶是惨白的灯，她身下一摊血水，她的孩子被人从血水里掏出来，她听见了孩子嘹亮的哭声，欣慰地想笑。</p>
可那双抱着孩子的手，突然变得恐怖扭曲起来，长长指甲像刀子一样，当着她的面，捅进她孩子稚嫩的身体里，顿时鲜血淋漓，孩子疼得撕心裂肺地哭喊……</p>
“不……不要！！”</p>
林染尖叫着从噩梦中惊醒，捂住肚子，蜷缩成一团，浑身都在发抖，充满警惕，眼神却很空茫，分不清梦境和现实。</p>
这是巨大创伤过后的应激反应，</p>
一旦有人想靠近，她就会异常激动，抬起猩红的眼眸，不认人，却像只护犊的母兽，充满着戒备，随时能为了孩子跳起来和人拼命。</p>
满屋子的医生护士面面相觑，实在没办法了。</p>
莫斯年刚把小离送走，交给保姆带回家休息，他重返病房，推开门就看见这样一幕：林染缩在床角，抱着枕头，浑身在发抖，惊恐且戒备地盯着周围一干护士和医生，两眼猩红又空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