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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分钟后,二个杀手从林中钻了出来,对侯道:“跑了。”侯点点头,道:“看清是谁没?”杀手摇头道:“没看清,我们过去时,他已经不见了。”侯转头望着我,疑惑道:“会不会是木焚?”我沉吟会,道:“也只能是他了。”侯对二个杀手道:“等会把这几具尸体烧了,注意点,不要碰到他们。”随后我们三人,离开乱葬岗,来到校园。侯套出个二个锥形铜牌。递给我,道:“族里有不少人,潜伏在校园里。需要帮忙,随时可以找他们。明天我派人把枪送过来。”我们称谢后,侯戴上眼睛,出了校园。孙书云道:“现在怎么办?”我也毫无头绪,道:“等待事情发展吧,先去校门口看看。”
来到校门口时,树下人越聚越多,一些下班老师,也被挡在里面,疑惑不解。没过多久,学校广播突然响了:“因特殊原因,学校大门暂且锁上,不能外出。停课一段时间,请学生各自回到宿舍,不要随意走动。封校期间,水电供应充足,食堂照开。三天之内,会给大家一个答复,请稍安勿躁。”很快,树下的学生,逐渐散去,回到宿舍。我让孙书云先回去,自己则来到学校后勤部。
此时后勤部正乱成一团,行政楼的人,来此下指令,让后勤部迅速抢购食物囤积,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我四处观望,终于在一角,看到个熟悉身影,就是上次扫地大妈,于是走过去,询问老前辈住处。大妈怜惜的看着我,道:“你没出去?”我摇摇头,大妈把前辈住址告诉我。我出了后勤部,绕了一圈,来到学校南面的一角。这里是教师居住区,安静无人,树叶悄悄落下。我来到栋楼房前,正准备上去。远处的树下,突然出了个人影,朝我招手。
我走过去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赫然是亡灵剧团的老巫婆。但在她身上,却看不出狰狞的影子,多了丝深不可测。老巫婆四处偷看一番,带我来到围墙一角,道:“小心读书馆的那个老人。”我保持警惕,道:“上次图书馆的画纸,是你递给我的?”老巫婆冷冷一笑,道:“对,他是个伪君子。”我沉吟半响,才道:“你好了?”老巫婆沉重的点点头,道:“出了剧院,就好了。‘裂’书被你带走,没什么能影响我的了。”我点点头,道:“即便这样,我还是选择相信老前辈,而不是你。”老巫婆淡淡一笑,道:“我没打算让你相信,只是警告你一声。”我一时拿不住,是她的挑拨离间,或者真如她所言,于是岔开话题:“你知道木焚在哪?”老巫婆听到“木焚”二个字,突然激动起来,苍凉的眼中,闪着无限迷茫:“木焚?我不知道,他在哪?”随后凄凉的低下头,马上又抬了起来,紧紧握着拳头,道:“对,一定是那个死女人,我要杀了她1我心中一怔,道:“再见了,谢谢你的转告1随后往楼房走去,回头一看,老巫婆仍茫然站在树下。不由深深叹了口气,上了楼梯。
上了三楼,正要敲门,却发现门是开的,只是合上而已。我心中一动,轻轻推开一点,往里面望去,只见前辈坐在椅子上,抚摸着黑色木盒,嘴角泛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我默然的拉上门,轻轻拍了下,前辈道:“门没关,进来1我把门推开,前辈见是我,惊讶道:“是你?”我回头望了下门口,道:“您在等别人?”前辈一笑,道:“一样一样,找我有事么?”却没有让我坐下的意思。我点点头,道:“校园被封锁了,我是来询问您,有什么意见没?”木焚漠不关心,道:“我已经告之学校,把读书馆彻底锁祝现在我有急事,过几天,我再找你谈。对了,以后我可能不在这落脚,有事我找你。”逗留一番,见他似乎等很重要的人,我也就告辞了。
傍晚时分,孙书云找我过去。学校停课,读书馆封停,我也没事做,索性回到宿舍。此时宿舍,逐渐开始乱了起来。学生没课,晚上不断电,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上网的上网,丝毫没觉得危机的到来。我们把门锁上,坐在床上,开始讨论事情。我点了根烟,道:“三天之内,学校不给答复,就会引起不安。时间一长,就是骚动了。这都没啥,最危险的是,只要开始死人,被学生得知后,会引发逃离的暴动。我们如果不去救人,就得设法,在这段时间,保全自己。宿舍这,人太多,到时不安全。过几天,搬去我那。”孙书云点点头,道:“你说说看,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危险?”我摇摇头,道:“说不准,和死亡挂钩的。死亡一到临,危机就来了。”
聊了会,我们下了床,来到窗口,望着楼下。整个校园,依旧闪着灯火,只是路上行人,寥寥无几。学校的禁令,令校园变得冷清,宿舍热闹起来。抬头一看,不见星月,黑蒙蒙一片。突然,响起敲门声。我和孙书云面面相觑,不知是谁,打开门一看,只见汪俊神情憔悴,穿着单衣,木然的站在门口,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叶天怜1
我连忙让他进来,把门关上,孙书云却不认识他,给他倒了杯茶。汪俊端着茶杯,沉默许久,才抬头,声音低沉无比:“谢谢你,转告我,梦罗还在那等着。我今天过来,是来看看你,我快要死了。临死之人,总会寻找点安慰。”我吃了一惊,沉默半响,还是劝解道:“出了什么事,它们持着梦罗,要挟你死去?”汪俊沉重摇摇头,道:“没这么简单,它们让我收集十个亡灵,前往地狱。不然梦罗,就灰飞烟灭。我不知该怎么做。”说完握着杯子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我胸口沉闷,半响说不出话来,道:“那你决定是什么?”汪俊突然抬头盯着我,孤穷的眼神,看我我心里寒气直冒,许久,他才沙哑道:“收集十个亡灵,前往地狱,呵。今晚就开始。”我脸色大变,起身而立,和孙书云站在一起,唯恐他有什么异动。汪俊摇头道:“别害怕,我对你们没恶意。”我默然不语,道:“我有个朋友,如果他在这,现在就灭了你。我比他柔和点,只是奉劝你,不要找无辜的学生。不然,我会阻止你的。”汪俊突然抬起头,凄凉的望着我,最终缓缓点头,道:“你的朋友,我见过,被囚在读书馆,很危险。”我听了,连忙走上前,焦急道:“他怎样了?”汪俊回忆一会,道:“岌岌可危,你不去救他?”我深吸一口气,道:“他宁可死去,也不会让我相救的。”说完走到窗口,遥望读书馆。读书馆一片黑暗,学校是座坟墓,读书馆,犹如一座墓碑,耸立在那。
没多久,汪俊虚弱起身,准备离去。我拦住了他,道:“你准备,怎么收集亡灵,杀掉十个学生?”汪俊摇摇头,凝视着我,道:“我有个爱人,在远方等我。她喜欢热闹,只要我找到十个朋友,结伴而行,她就会嫁给我,你能陪我前行么。我有辆很漂亮的黑色轿车,让我们一起前行,去往远方,那里有我妻子准备的美酒,菜肴。”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眼泪却止不住掉了下来,摇头道:“但你没告诉他们,喝完美酒,吃光菜肴,最后是死亡1汪俊脸色一黯,就要离去,我拉出他,冷道:“不要用谎言,欺骗别人,我会戳穿你的。”汪俊挣脱我的手,冷冷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我把门关上后,就孙书云仍在那发呆,似乎没缓过神来,不由道:“这段时间,你没事的话,就注意汪俊,他很危险。”孙书云一愣,挠头道:“刚才那会,确实很危险。我都忍不住,想陪他去远方。但在现实中,没人会相信他吧,只会当他是傻子。”我摇摇头,道:“不一定,过不了多久,死亡的恐惧,就会笼罩整个学校。人的心灵,如果找不到出口,就会被他带走。”孙书云若有所悟,点头道:“我会注意他的。”
当天夜里,我们谈乱半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第二天,就听到外面的大呼小叫:“出事了,出事了。”我和孙书云赶紧爬起来,只见走道上,一大群人围着个瘦弱学生。他上气不接下气,慌乱道:“我刚出去看了,学校所有大门,都被拉上禁戒线,有军人把守,现在开始拉铁丝网,可能要通电。真正的情况,是学校爆发了一场瘟疫,被军队锁住了。所有的人,都要死在这1那些人听了,一下闹翻了天,都喊上朋友,成群结队,就往学校大门赶去。谣言一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震动整个学校。这般迅速,却是我始料未及。
我急忙和孙书云下楼,来到大门口,一夜之间,戒备森严了许多。大门附近,都被拉上铁丝网,十余个军人,持枪守着。我和孙书云分散开来,四处打听,半个小时后聚首,才得知所有侧门,都被拉上禁戒线。围墙后面,每隔三十米,都有一个军人守着,不知后备军,还有多少。从校内望去,附近商铺,绝大部分,都关门走人。少数几家,也开始收摊。路上不见一个新人,车辆,可能这一块,都被封住了。只有一辆军车,拖着货物,能出入学校。
我和孙书云商量一番,开始找侯的族人。找了许久,总算发现一个人,深情冷峻,夹杂在学生中间,稳重异常。此时学生已经闹腾起来,嚷着要解释,需求真相,面对枪口,却不敢轻举妄动。我小心来到那个人身边,小声道:“你认识侯?”那个人警惕看了我一眼,我掏出锥形令牌,晃了一下,他随我出了人群,来到一无人的树下。我焦急道:“我是侯的朋友,能联系到他么?”杀手凝视我许久,才拔了个电话。很快,侯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同一个军官交谈几句,来到我们这边,道:“我现在很急,有什么要说的,快点。”我冷冷一笑,道:“有这件事急么,这里的学生,出不去,都快暴动了。”侯一愣,道:“对不起,我刚失态了。”随后,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也是为这件事。”
我点点头,道:“目前,是有方法解决的。你不是有那种灵验珠么,让学生从珠子旁通过。没警示的学生,就放他们出去。”侯沉重叹了口气,道:“我刚就是为这个,对军官说了,军队根本不信这个,当做旁门左道。还警告过我,我要再插手军队的事,一些特权,就取消了,族里人,也不能随意进出学校。现在军队方面,我也束手无策,只能先通知族里长老,让他们想办法。”我无奈一笑,道:“没法了,到时候危机来临,都会退一步的。等着出事吧。”侯乘四周没人,掏出二把抢,递给我和孙书云,道:“小心点,我走了。有事找我族人。”我们默然接过来,藏在衣服里。侯匆忙离去,杀手点头示意,也消失在人群中。
我和孙书云站在树下,焦急望着事态发展。聚在门口的学生,越来越多,很快上了几百人,我和孙书云唯恐发现枪支,又退了好远。没多久,一辆轿车,一辆军用吉普,从行政楼使了过来,停在公路旁。校长和几个副校长,从轿车内钻了出来。吉普车内,却走出一个老者,旁边站着个威严的军官,也是上次直升机上见过的那位。
校长找了个喇叭,喊道:“同学们安静,安静1好了许久,学生才冷静下来,围着校长。校长这才道:“我们学校,爆发了一种传染性疾病,有几个学生病重,送往医院。医生检测后,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疾病,可能很危险。目前为止,病重的学生,都被送往医院。之所以把学校封住,是防止还有未发病的学生,携带病毒,藏在学生中。大家不必惊慌,过几天,这种病情,是可以控制的。过几天,也会有专门医生来检查。事情一过,就恢复开学。”有时候,一些谎言,却也是好的,能起安定局面的作用。很快,学生冷静下来,一个代表大声问道:“请校长明确告诉我们,这种疾病,是不是非常危险。因为这里,为军队锁个严严实实,这是高度戒备。”
校长正要开口,旁边的老者,接过喇叭,沉稳的声音,荡漾在学校:“这种病情,不算太危险。军队过来,只是一种手段,为防止病情蔓延。在这期间,希望学生们不要聚众闹事,很快病情就会查出来,到时军队撤离。如果有学生硬闯,要考虑严重的后果。”军队的职责,学生都很清楚,很快安静下来了。学生代表,又继续提问:“那么,学校在这段时间,如何保障我们的安全,控制疾病的蔓延。”校长接过话筒,道:“所有的饮食起居,都有专门人员检查,如果大家不相信,学校还有很多老师,没有离去,可以和你们一同吃穿,我也不例外。希望同学们离去,相互状告,学校会有办法解决。”事到了这个地步,学生不想离去,也得离去了。校长劝解一会,开车回到行政楼,吉普则驶出大门。不少学生,望着打开的大门,幻想着出去。却被森严的枪口拦住,吉普车离去后,大门缓缓关上。幻想破灭后,学生也逐渐散去,萧条冷清。我环顾一周,见有几个军人,持枪在学校视察。于是装好手枪,扯了扯孙书云衣角,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