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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开医馆？”</p>
苏氏听着卫蓁所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p>
魏炀也觉得难以置信，可后来看着他四姐面上淡然的神色，似乎又觉得有些理所当然。</p>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他这个四姐似乎和寻常的闺阁女子不一样，不该用哪种标准来衡量。</p>
就像五姐，虽然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实际上却是经商的好手。</p>
可苏氏心中却是有着考量，思虑道，</p>
“可你终归是个女儿家，若是抛头露面的，对名声不好。”</p>
以后议亲，也会有害处的。</p>
从来没有大户人家的小姐会去做医女的。</p>
卫蓁给苏氏倒了杯茶，缓缓开口道，</p>
“苏姨觉得，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p>
“自然是寻一桩好婚事，相夫教子，平安一生。”</p>
苏氏未做思量，便是开口道。</p>
“那如何得知究竟是不是好婚事？”</p>
卫蓁又道。</p>
苏氏听着微微一顿，卫蓁开口道，</p>
“无论高低贵贱，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运气可以碰到对的人相守一生，所以，我想按自己的心意活。”</p>
似乎，按自己的心意活，是个很卑微的愿望了。</p>
可苏氏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p>
可魏炀却是拍了拍手，附和道，</p>
“四姐说得对，人到这世上就这一辈子，也就这几十年，当然要按自己的心意活！”</p>
“你给我闭嘴！”</p>
苏氏瞪了魏炀一眼，这孩子，就知道添乱！</p>
“可是……”</p>
苏氏搜肠刮肚的想说些什么，可对上卫蓁的眼睛，却又是感觉什么也说不出来。</p>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这个继女，眼神里，总有种让人安定的力量。</p>
最终苏氏也没能说服得了卫蓁，反倒是被卫蓁给说服，反过来给她出主意。</p>
魏长宁那边更不用说，他向来不把礼法放在眼里，只以为是卫蓁喜欢医术，认真研习，只是还叮嘱了两句，凡事尽心，万不可草菅人命。</p>
而魏炀则是兴致冲冲的跑了过来，三分钟热度的求卫蓁教他医术。</p>
“四姐，你就教我医术吧！”</p>
魏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就那么趴在桌沿上装乖的样子可谓是讨喜极了。</p>
卫蓁微微挑了挑眉头，</p>
“你要学医做什么？”</p>
“当然是因为厉害啊！”</p>
魏炀一下子跳了起来，兴致冲冲道，</p>
“你看说书人口中的大侠，再怎么厉害，神医一针就给扎死了，太拉风了！”</p>
他要是学会了这一招，以后行走江湖简直没在怕的！</p>
卫蓁微微默了默，从桌案下面抽出两本书交到了他的手上，</p>
“那先把这两本书给背下来。”</p>
“背书？”</p>
魏炀微微一滞，还要背书的？</p>
卫蓁眉梢微挑，看着他道，</p>
“不记清人体的穴位，你怎么扎针？”</p>
这经络图都是基本的，背完了这一套，还有别的呢。</p>
魏炀本是兴致冲冲的学医，可谁知上来就被卫蓁丢了几本医术，而后只能一脸丧气的回去翻书。</p>
他最讨厌读书了！更讨厌背书！</p>
在侍郎府行动的确不便，卫蓁掐算着日子，总觉得要独立出去，至少要到过去年关。</p>
只是没想到，初十的一个诗会让郭嘉发现了魏长宁这个沧海遗珠，直接向圣上举荐，让他入了工部的文思院。</p>
大齐考官，除科考以外，还有推举一说，只是自开考以来，已经多年未曾有过官员推举，渐渐被人淡忘。</p>
魏长宁除机关术外，各类杂书更是读的精通，诗会上众人谈诗论道，更甚有才子赋画，而他却是不怎么懂这个，便是对着望江楼画了一幅构造图，指出了其设计和构造的缺陷。</p>
郭嘉觉得有意思，便是多问了两句，没想到魏长宁一一解释，从水渠构造到无一不打通。</p>
两人对饮，谈论了一下午，从城墙布防到机关术，工农水渠之造利，魏长宁算得上精通，而于朝政治国论道，似乎…仅于纸面浅显，而不通达世故。</p>
这样的人，若入朝为官，势必会被排挤。</p>
但若有朝一日，站于高位，也比当是国之栋梁。</p>
郭嘉左右思衬，还是决定举荐了魏长宁。</p>
若是科考入朝，总觉的这人稍微有些险，而他就算是中举入朝，且不一定能够真正到适合他的地方。</p>
是以，郭嘉举荐，而圣上听闻，又是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翻看的水利图，当即便是给魏长宁赐官，让他入了工部的修文院。</p>
区区六品司监，不算是什么大官，但却是皇帝亲赐，足以让人刮目相看。</p>
毕竟，就算是殿试的探花郎钦点，也是要先去翰林院做一个小小修撰的。</p>
凡事，总是要从第一步开始。</p>
圣旨来的时候，魏长宁还在房子里研究机关术，苏老太太率先出门迎旨，还处于年休，苏承志也在家，欢欢喜喜接了圣旨，而后设宴款待。</p>
还未中举，皇帝便是赐官，这已是殊荣。</p>
席间，苏氏借机重提了宅院的事情，若还未科考，的确有理由在苏府借住，但若是确定了要在燕京定居，却是没有理由在这儿常住了。</p>
苏承志自然也想到了这件事情，应承了下来，将事情交给了柳氏，毕竟苏氏还有身孕在身，受不住操劳。</p>
魏家一家四口离开，若说开心，最开心的莫过于苏云锦，而魏炀，也早就在这儿闷坏了，倒是苏煜对他有些不舍。</p>
长这么大，魏炀算是他的第一个朋友。</p>
柳氏办事很快，几日的功夫便是寻到了一处好宅院，与苏府相离不远，地段也好，上衙也方便。</p>
魏家不缺钱，苏氏手头上也不缺钱，她有孕在身，也便没多想，将银子尽管交给柳氏让她帮忙置办。</p>
银子到手，更何况魏家一家对柳姨娘向来礼遇，柳氏也将事情办的很妥帖。</p>
正月十五，宫中设宴，苏墨锦苏云锦姐妹跟着苏老太太入宫赴宴。</p>
院落还未收拾好，魏长宁一家还在映雪阁里住着。</p>
卫蓁看着书，魏炀吵闹着要出门去看灯会。</p>
苏氏拗不过他，便是给柳姨娘说了一声，让卫蓁带着魏炀出门看了灯会，随行的，还有苏明锦。</p>
她非嫡出，母亲又不像柳姨娘一般手握大权，入宫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轮不到她的。</p>
当然，卫蓁更不可能有份。</p>
除非…魏长宁升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