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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东华门南侧,太师蔡京府邸。
华灯初上,蔡府上下,早已经是灯火通明。
占地足有十二亩,分东南西北四重院落的蔡府,奢华程度,丝毫不亚于一座王府。
蔡京为人精细,媚上欺下,这是他的一贯手段。
当今皇帝赵佶酷爱花岗石,他便也加入到了其中,派家人四处搜罗奇石。
皇帝书画一绝,他便又刻苦研习书画,如今朝中众大臣,他算是为数不多模仿瘦金体行书,实力大大皇帝赵佶七成实力之人。
不过今日刚回到府邸,蔡京就一脸寒霜吩咐管事道:“去把七郎找来。”
“父亲,七弟这是做什么事情了,惹您老这般不快?”
蔡鞗这会也正好下值归来,手上正捧着一卷书稿,脸上则难掩着喜色。
“五郎,你这手上捧的是什么,怎么搞得身上到处都是墨汁?”
蔡京年轻的时候,最宠爱长子蔡攸,年迈之后,则最喜小儿蔡訾。
不过自从五子蔡鞗迎娶了皇帝赵佶的掌上明珠,茂德帝姬之后,蔡京对于这个性格耿直,专好学问的儿子,倒也多了几分关爱。
“父亲,这可是词仙人秦烈,创作的千古佳作,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誊抄下来的。”
蔡鞗难掩脸上的喜色,一脸兴奋的说道:“父亲日理万机,怕是还不知道吧?”
“词仙人秦烈,今日在矾楼之内,可是创作了一百首千古诗词名篇。”
“真正的上演了一出李白斗酒诗百篇的盛况,可惜、可惜当时我竟然未能在场。”
“如此盛况,若能亲眼见证,人生无憾矣。”
说到兴奋处,蔡鞗不由的连连叹气,那份遗憾劲,别提有多多懊恼。
“你呀,就是个书呆子。”蔡京闻言,气不打一处来的瞪了眼蔡鞗。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五郎啊,你好歹也是驸马都尉,翰林待诏,政、治上难道就不能成熟一些?”
说起来蔡鞗就是那种刻板的读书人,可不像蔡京以及蔡攸这样的政、客。
在他看来秦烈的诗词就是写的好,之余这其中是不是有其他牵扯,他一点都不关心。
“父亲,咱们蔡家依旧够荣宠了,这朝堂上的纷争,由您和大哥二哥他们就好了。”
蔡鞗见父亲又要老生常谈,当即反驳了一句,抱着他那些誊抄而来的诗词,喜滋滋返回自己居住的院落而去。
他的夫人茂德帝姬,同样也是个才女,想来定会喜欢秦烈写得诗词。
“唉,这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
看着蔡鞗这德性,蔡京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起来这两年,随着他担任太师之位,始终霸占着宰相之位。
不但朝中大臣多有看法,甚至一向尊敬他的长子蔡攸,因为急于上位,竟然也站到他的对立面,一度致使手下弹劾他欺世盗名。
虽然此举让蔡京恼恨不已,可弹劾他偏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总不能下杀手不是?
若是别人的话,他早就想法设法的让对方有多远滚多远了。
“父亲,您找孩儿?”蔡訾得知父亲找他,这会匆匆从外面赶了回来。
“哼,你干的蠢事。”蔡京说罢,把书桌上那一沓纸张扔到了蔡訾脸上。
“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一头懵逼的蔡訾,捡起纸张一看之下,见上面的内容,不正是今天下午,秦烈在矾楼创作的诗词嘛。
“父亲,这些可都是难得的佳作啊,您老认为不好?”蔡訾其实已经意识到问题,但这会他也只能选择装聋作哑。
“蠢货,为父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佳作。”
蔡京吹胡瞪眼吼道:“可也正是因为都是佳作,如今这个秦烈,那可是经你之手,名声斐然矣。”
“你可知道当今圣上,最爱书画诗词,如今这秦烈词仙人名号一出,怕是圣上也要另眼相看。”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此子必然一飞冲天,你说你这蠢货,这不是白白干了一件便宜别人的好事?”
蔡京这么一说,蔡訾也只能懊恼道:“我那知道,这秦烈如此妖孽,竟然真能够斗酒诗词百篇啊?”
“哼,知道后悔,说明还不蠢。”蔡京气急而笑,道:“今天这事,你也算是对他有恩,这是个人情,你得把握好。”
“你们年纪相仿,有机会可以多走动走动。”
“此人如今已然入了官家法眼,只要不中道崩阻,接下来必然官运亨通,该怎么把这份关系搞好,你可明白?”
“那个,孩儿记住了。”蔡訾迟疑了一下,连忙点头。
他可没敢说,他那个便宜妻舅李掌柜,抠门吝啬鬼,最后竟然连答应给李师师的一万贯钱都没舍得掏出来。
这一天晚上,有关秦烈斗酒诗词百篇的消息,几乎在汴京每一个王公大臣的家中都传了开来。
对于惊才绝艳的秦烈,即便再不服的人,也只能酸溜溜的说一句,怕不是事先创作好了的吧。
太子府。
从太子詹事耿南仲口中得知此事的赵桓,自是欣喜若狂。
以至于整晚通宵达旦的在哪里誊抄研读,秦烈创作出来的那一百首诗词。
面对如痴如醉的太子,独守空房的太子妃朱链,自是又好气又心疼。
不过当她来到太子书房,看着散落满地的诗词篇章,随手捡起一张,看着手中这首《清平乐·村居》时,也是忍不住轻音吟了起来。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好一首清平乐,读此词篇,仿若置身其中。”
朱琏身为太子妃,长相自是没得说,秀美的脸颊,白皙的皮肤,明眸皓齿明亮的眼睛,洁白的牙齿。
高挑丰韵的身材,以及雍容华贵的气质,充满成熟丽人的风韵。
“爱妃,你来了啊,来请坐。”一夜未眠,但太子赵桓却依旧兴奋不已。
“殿下,天色已经亮了,是不是该去上朝了?”朱琏善意的提醒道。
“啊,天已经亮了吗?”赵桓抬头看了眼窗外,不由哑然失笑:“昔日孔子闻韶音,学之,三月不知肉味,今日读秦子扬词篇,恐再难有人能够与之比肩矣。”
皇城文德殿朝会之上,秘书监周邦彦、中书舍人李邦彦,先后向皇帝赵佶进献了秦烈的诗词。
以至于在散朝之后,皇帝赵佶心痒难耐之下,立即把周邦彦、李邦彦二人叫到延福宫。
“秦子扬实乃国朝第一词人也,不愧为词仙人。”这是周邦彦昨日读罢秦烈的诗词发出的赞叹。
“唐有诗仙李太白,我大宋有词仙秦子扬,可谓相得益彰也。”李邦彦在阅览过秦烈的词后,发自内心的感叹道。
“好,好词,真是首首皆是佳作,秦爱卿真乃词仙人下凡矣。”赵佶在翻看吟读之下,不由拍案而起。
“来人啊,传秦烈入宫面圣,朕要问问他,他这份才华,究竟是怎么学来的。”
“陛下,秦烈已经离开汴京,前往郓城平叛了。”周邦彦见皇帝似乎了这茬,忙小声提醒道。
“可惜,可惜……”赵佶闻言,这才想起确有此事。
“来人,拟旨,秦烈才华出众,震铄古今,朕甚欣慰,赏其银鱼袋一只,赐其绯袍一件,以示恩宠。”
遗憾未能与秦烈当面讨论诗词的赵佶,当即大手一挥,直接赐予了秦烈莫大的恩宠。
虽然这银鱼袋,绯色官袍,咋听来似乎不值钱似得。
可实际上那是多少官员,做梦都想要的恩宠。
要知道在朝中首先只有正五品以上官吏,以及立下大功或者勋贵子弟,才能身穿绯色官袍。
至于银鱼袋,则必须是皇帝赐予的,这可是代表着皇帝的恩宠,可不是说你官居五品,就能够佩戴的。
祥符位于汴京东部,距离开封城也就一天的路程。
离开汴京的秦烈,自是不知道汴京城上到皇帝,下到贩夫走卒,此刻都在谈论着他的诗词。
昨夜在陈留镇歇脚,今儿一大早,秦烈、李师师、朱凤英、雷横、吴伦,还有秦烈的干娘。
以及朱家管事以及十几名护卫,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落日前,抵达了祥符东郊的秦家庄园。
这座秦家庄园,自是秦烈的私有庄园,占地不下二十亩的庄园周围,一眼望不到头的五十倾上好田地,同样也是秦烈的私产。
也可以说这都是秦烈的爷爷秦纲,为他留下的遗产。
在距离庄园还有三里地外,秦烈便下了马车。
李师师、朱凤英虽然身份不同,但二女都没有来过田间。
这会坐了一天车马的二女,下车之时,看着田亩之间,那随处可见的金黄油菜花,脸上都难掩着兴奋之色。
“烈哥哥,那些花好漂亮啊,我可不可去采摘一些。”
朱凤英蠢蠢欲动的站在路基上,一脸兴奋的喊道。
“好,我去帮你们采摘过来。”秦烈自是连声应道。
“大人,我去帮夫人采摘便是。”不识趣的雷横、吴伦先后抢说道。
“一边去,不懂风情的傻大个。”秦烈嫌弃的瞪了二人一眼,这才沿着田垄走向了那片油菜地。
被无辜挨了一顿骂的雷横,傻乎乎的以为是因为吴伦的争抢,导致秦烈不高兴。
自是皱眉瞪了他一眼,学做秦烈的口气骂了句:“傻大个。”
“咯咯……”李师师、朱凤英见这两个直男如此,顿时皆掩嘴轻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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