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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啊!”
霍衍之呈大字型靠躺在床上,也不想着凹造型了,“您的恩情,您自己报,我的恩情我来报,没毛病啊!”
霍成泽东张西望,他刚刚放下去的扁担呢?
“爹啊,您不能因为您的恩人远在千里之外,您没法儿报恩,就心里不平衡,也不让我报恩,您这种思想,是不对的!”
看到语言逐渐离谱的霍衍之,霍成泽终于忍不住,一记爆栗敲到了他的脑门儿上。
霍衍之嗷呜一声,“爹,我还是伤员呢,你再这样,我喊我娘了啊!”
“你喊你祖奶奶来,我也是你爹,儿子不听话,就得揍!”
霍衍之该怂的时候,绝不含糊,“爹您去歇着吧,我困了,想睡一会儿!”
示弱的态度很虔诚,霍成泽满意的点头,“你这个床单还得换,湿漉漉的怎么睡?”
“没事儿,我有分寸,就边边上湿了一点点,里面都是好的!”
这句话,信息量巨大,霍成泽看向霍衍之的神情极度复杂。
临出门前,他还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小兔崽子到底随谁?
他年轻的时候,心眼子也没这么多啊!
“你给我悠着点儿,要是你娘知道了,保管她揍你揍得更凶!”
霍衍之闭上眼睛假寐,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确实要悠着点儿。
这么个近水楼台的机会,他可不能把人给吓跑了!
夏宝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去空间,愣是锄了五分地,脸上发烫的温度才逐渐褪下来。
她将炮制好的药材,按照配比倒进药舂里捣碎。
想要制作出药丸,就必须要将要炮制好的药材捣成粉末,夏宝儿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捣药机器。
手里一刻不闲的捣药,脑子里面却思绪纷乱。
她想要按照自己已经规划好的路线,按部就班的往下走,不喜欢变故,不喜欢横生枝节。
可是她好像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顾南城,但是对于霍衍之,她的抵抗力,似乎岌岌可危。
每一次与他交锋,自己都以失败告终。
即便她刻意的忽略他,但她依旧能够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甚至埋藏在他胸腔里面,滚烫的那颗心。
这并不是一个好预兆。
她在这里,迎风大队,并不会待太久,一旦恢复高考,这里留不住她!
也不能留住她!
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眠,直到她彻底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药材已经捣好,夏宝儿将舂子里面的药材粉末倒进木盆里面,开始炼制蜂蜜,蜂蜜被加热到一定的温度,趁热倒进药粉中,夏宝儿就像是和面一样,不停的揉搓成型的药团,使药粉与蜂蜜充分的融合。
再将已经揉好的药团放在特制的长条形容器中,用搓杆去搓,得到一颗颗饱满乌亮的药丸,最后再用密封的瓶子装好!
夏宝儿看着手里的归元补气丸陷入了沉思。
这个药,还要不要给霍衍之?
不然,让秋蓉婶子给吧!
夏宝儿做好了心理建设,才出空间,打水洗澡。
第二天一早,公社那边的通知就下来了。
夏宝儿正式成为了迎风大队的赤脚医生,在此之前,她还要去公社卫生院参加三天的培训。
培训的话,每天早上自己过去,培训结束,自己回家。
夏宝儿没去过公社,不认识路。
霍成泽本来说送她去的,但是大队农场那边,出了点事,身为大队长,他着急去处理,夏宝儿就让他复述了一遍路线,打算自己去找找看。
没想到,她刚走到村口,就遇到顾南城。
夏宝儿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多问。
顾南城故意落了两步,不远不近的跟在夏宝儿的右后边一路走。
夏宝儿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直到夏宝儿走到第一个岔路口,正要举起握在手上霍成泽给她的路线图时,顾南城才终于开了口。
“不认识路吗?”
夏宝儿没有回答,继续看路线。
顾南城也不生气,“往右手边拐。”
夏宝儿对应上了纸上写着的第一个路口往南拐,这才恍然大悟。
哦!原来南就是右手边啊!
叔也真是的,直接写左右不就行了?
正躺在炕上无聊到数花瓣儿的霍衍之又一个喷嚏打出来。
妈诶~~顶着伤口打喷嚏,是真疼啊!
怎么好端端的,他又打喷嚏了?
又是谁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霍衍之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钢笔和纸,一想到夏宝儿带着他写的路线图去公社,他心里头就美滋滋的。
这跟他牵着他媳妇儿的手出门,有什么区别?
“你怎么知道的?”
夏宝儿下意识的问道。
顾南城没有回答,而是说:“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夏宝儿低头不语,继续往前走。
顾南城往前跨了两步,与她并排。
“我成了大队播音室的播音员,今天也去公社培训!”
“嗯?”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顾南城苦笑一声,“看来,你对我,还真是丝毫关注都没有啊!”
他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宝儿,对你表明心意,并不是我一时兴起,拒绝我是你的权利,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此疏远我,与从前一样就好!”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听见了的人,又怎么可能和从前一样?
夏宝儿手指抠着路线图,依旧沉默的往前走。
他们的距离不远不近,虽然并排,但是,中间却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顾南城一侧头,便能看见走在他身边,娇小玲珑的她。
如果,他们能再挨近一点儿就好了!
他这么想着,却不敢真的往夏宝儿那边挪动半步。
顾南城一直知道,夏宝儿是一个防备心很强的姑娘。
身为女孩子,防备心强一点,顾南城以为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可是,一想到她防备的对象是自己,顾南城就觉得心里头很涩。
就像是种在他们住的那栋家属楼院子里的枇杷树,他摘下来一颗还未成熟的枇杷,剥开了青绿色的果皮,咬了一口略微发硬的果肉。
一入口的,并不是想象中酸甜可口的滋味,而是酸涩到苦,舌尖发麻。
“我只是想要保护你而已!”
他从不是冲动的人。
他也想要循序渐进的去靠近夏宝儿,让她慢慢的对他放下戒心。
可是,当他听到有关于她的污言秽语,他真的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