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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在屋子里烤着火,但北方的天气也冷得让我受不了。我爸和我妈到还好,俩人拿了扑克在那儿玩,还真的在玩钱,我就拉着郝健想要出门走走。
我们烤火所在的两间平房,是几个月前公婆特意为了我们结婚盖的。当时他们打来电话说要盖房,我和郝健极力反对,觉得平时又不回家住完全没有必要。但倔强的两个老人就是不答应,说到时候我爸妈去了一看,连多余的房间都没有怎么可以?
这次回来看到,再联想到他们给我爸妈的彩礼钱,心里又给撼动了下。虽说他们家不算有钱,甚至在当地比起来都算是比较困难,但我能感觉到一种倾尽所有的重视感。
我出门站在院子里,看到屋里屋外的每个人都忙成了一团,特别是婆婆,连走路都是带着小跑。偶尔走到我面前,就叮嘱我说:“进去歇着,外边儿冷。
按照他们本地的风俗,晚上是郝健去山上祭祖,然后在家里要弄点什么仪式。反正就是没我什么事,郝健开玩笑说我就完全是来走过场的。
前前后后忙完都快要10点,婆婆匆匆忙忙的跑到屋里来:“菲菲,琴家,让娃他舅开车先带你们休息去吧?”
舅舅担心我和我爸妈瞧不上这边的条件,在旁边乐呵呵的说:“菲菲啊,舅可是帮你们找的咱县城最好的宾馆。”
我一听最好的宾馆,立即联想到的就是钱。就算这是贫困县,尼玛一晚上也得不少钱吧?我连忙把郝健拉倒屋外:“你妈他们开了几间房?”
“两间吧?”
“开两间干嘛?”
“你跟爸妈三个人呢,不开两间怎么睡?”
“要不退一间吧?就我跟我妈去住,让爸住家里?”我想这领证都一年了也不讲究这些破形式,能省则省吧?
这话刚好被出来的婆婆听到,立马就给我骂了过来:“开什么玩笑,明天小健来接你的时候,你爸妈可不得陪着?”
被婆婆一顿训斥,我也只好跟着我爸妈和小舅一起去县城。住下之后我妈才说,我婆婆这叫礼数周全,孩子结婚就这一次,省钱也不是这个时候。
虽说是合法夫妻了这么久,但想着郝健明儿是真的要戴着大红花来迎娶我,心里还是有点激动。我妈更是比我还激动,躺在床上半天都不睡,拉着我絮絮叨叨个没完:“菲啊,今儿我跟你爸都看了,这可是户好人家,你一定要珍惜知道吗?”
“虽然家庭是不宽裕,但都通情达理。妈以前啊,就怕你找个不讲道理的人家,现在来看了一圈,妈就放心了。”
“你以后脾气要改知道不?你婆婆一看就是个本分人,你得对人家好,听到没有?”
我妈说多了我就有些不爱听,不痛不痒的甩给她一句:“还好你生的是个女儿,要是生个儿子,我都没法想象哪个媳妇能受得了你。”
我妈趁着心情好,特不要脸的回了句:“嘿嘿,郝健可不就是我的儿嘛?”
“好好好…他是你的儿,我是你的媳妇该对了嘛?”都说母女连心,看我妈这找了女婿忘了女的样子,恐怕以后我和郝健真有什么矛盾,她也是不可能站在我这边的咯。
一早家里来人接我去化好妆,就把我送回到宾馆让我等着,郝健和车队一会儿就来接我。我和我爸妈坐在宾馆里坐等右等,终于听到大门外面有人在放鞭炮。我以为是郝健来了,急匆匆的就打开门自己冲了出去。
眼瞅着另外的新郎把新娘从隔壁房间背走,我才知道今儿来这儿迎亲的还不只郝健一个。又踏实的关上门回到房间,对我妈失望的摇摇头:“不是…”
“哪有结婚还新娘子亲自去开门的?等会儿鞭炮再响,我去开门。”我妈都看不过去我这种不矜持了。
尼玛我又没结过婚,那些为难新郎不让他进屋的事都发生在电视剧里好不好?我才懒得听我妈说,外面鞭炮又响起来,我还是屁颠颠的去把门打开。这下和郝健撞了个满怀,没等外面闹亲的人拥进来,我就转头朝我爸妈喊:“走了,他们到了。”
屋外的人全部哄堂大笑,我特么压根都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好吗?
站在最外边有人在问:“鞋呢?新娘子的鞋呢?”
我大声回答:“鞋我穿脚上呢?干嘛?”
“哈哈哈…”又是全场哄笑。
次奥,有这么好笑么?我的鞋不穿我脚上,难道穿郝健脚上?
郝莉看我莫名其妙的看他们笑,走到我旁边善意提醒我:“嫂子,咱们这边儿结婚都是要找新鞋的。”
“什么是找新鞋?”
“就是你的鞋子应该藏起来,让我哥来找。”郝莉哈哈大笑着:“嫂子你真可爱,刚才自己就来把门儿给打开了。”
我终于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了,但我摸着mm发誓,老子真心是第一次结婚。尼玛哪儿知道有这么多破规矩?以为郝健来街上我,出门游街回家办完婚礼,然后这事儿就算完。
估计现在所有的人都觉得我特傻x,估计估计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像老子这样的新娘,估计还在想我这是有多愁嫁啊?先是新娘忒不矜持的主动去开门,又是自己把鞋穿在脚上。不过反过来想,又有什么关系吗?尼玛睡都睡一年了,是自己去开还是郝健来求着开门,又有什么区别嘛。
接我的婚车一共是12辆,都不算太好更没有豪车,就连主婚车也就10多万。但我一向思维独特对四轮的婚车无感,尼玛就算婚车再好它也不是好的,有个毛用。而且我梦想中的婚车,应该是轰动我们营云县的100辆三轮。
郝健说我是来打酱油的这话还真没错,就连婚礼我也完全无感。只是听司仪发号施令,一会儿跪祖先一会儿跪父母,他让跪的时候我跪就成。
在营云县,办完婚礼新郎新娘绝对就是去朋友那桌胡喝海喝去了。可是在他们这儿,办完婚礼我就被锁进了洞房,特么连吃饭也都是端到炕上给我吃。整个下午都无所事事的坐在炕上,唯一期待的一点:老子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和郝健在他们家炕上睡觉啦!
到晚上客人都悉数散去,我爸妈也被安排到后院新盖的屋子里休息。我躲在房间里早早的把自己收拾利索缩进被窝,静等郝健进屋品尝。郝健在公婆的催促下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溜了进来,小声的说:“老婆…我来啦…”
隔着门上面的玻璃,看到公婆懂事的关掉了外面的灯,还特意放大了电视机的声音。我咧嘴一笑:“你爸妈还真懂事儿。”
“那是当然,入洞房嘛?可不能开玩笑。”郝健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脱得精光溜了进来,冰冷的人伸到我两腿之间:“老婆,我手冻着呢,要不要我帮你试试冰火两重天?”
我辛辛苦苦累了一天,等了一天,为了的就是这个名正言顺和郝健裹一个被窝的时刻,哪儿能轻易的说不?一把把他抓了进去,往我胸前一按:“赶紧吧你…”
北方天气冷,屋子又没有暖气,好在下面烧的火炕还比较暖和,但面儿上也顶了12斤的厚棉絮。我们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中,依然乐此不疲…
我敢说这个时候郝健最累的时候,顶着12斤的重量和我躲在被窝里做俯卧伸,但又不敢掀被子,一掀开外面零下好几十度,小贱贱不让冻成冰棍才怪!
郝健只好咬牙坚持,继续坚持…
办完婚礼,我爸妈也就完成了他们的终极使命,临近过年也来不及多呆两天。第二天一早就匆忙回了营云县,留下我独自在这个新家过年。不过我感觉倒还好,和去年回来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我能和郝健睡在一张炕上,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害怕路人了。
看起来一切都很平静,感觉这种幸福生活会一直进行到最后。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大年三十给改变了。
除夕夜的团年饭还是和去年一样,丰盛的饺子宴。由于我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倒还也能勉强接受,不会再向去年那样矫情的跑去屋子里抹眼泪。但吃到一半,婆婆忽然开口说:“菲,明儿一早可得早起啊?大婶明早来带你认亲磕头去。”
“认亲磕头?”我咬着饺子盯着婆婆:“认什么亲?结婚的时候不都见过了吗?”
郝莉怕婆婆说不明白,替她解释说:“嫂子是这样的,我们这边的新媳妇新年都要去认亲的,就是去每个亲戚家给长辈磕头的。”
我一口饺子差点给喷了出去,什么?让老子去磕头?在我从小到大的观念中,膝盖是上跪天下跪地,再不然就是跪父母和去世的先人。特么居然让老子在新年第一天,去给那些压根都不认识的人磕头?
“不行不行…”我想也没想就直摇头,这叫什么事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