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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小天才是真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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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状,顾笙失笑。

    小皇帝,就是个小可爱。

    “笙笙,你别笑。”

    “只要吃不死,朕就往死里吃。”

    “能撑死,也不能饿死。”

    萧砚随话虽说的逗趣搞笑,脸上的神情却是格外郑重。

    顾笙眉眼,笑意更深。

    谁说这宫墙中的日子就无趣枯燥?

    谁说这宫墙上的天空就狭窄逼仄?

    人心而已。

    “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全程一本正经旁听的景信,下意识抬眸,只觉得胸腔跳动,一颗心仿佛是被浸泡在温热舒适的水池里,不自觉的生出了几分未来的奢想。

    傅探花言门当户对势均力敌时,他深以为然。

    可此刻,他又觉得也不是一定要势均力敌。

    陛下和顾皇后之间流淌的气氛,实在惹人艳羡。

    或许,他也可以寻一个相知相许之人。

    顾笙察觉到景信的眼神,正了正神色,缓缓道“景世子。”

    被点名的景信“臣在。”

    “无需紧张。”顾笙摆摆手。

    “你对侯府近来发生之事,有何看法?

    顾笙有意试探下景信的心智谋略。

    永宁侯看不透的云山雾罩,不代表景信也茫无端绪。

    景信敛起心中骤然涌出的万千缱绻旖旎,面上已然是一派沉稳冷静,仿佛自始至终心神都不曾有半分摇曳。

    “回娘娘的话。”景信垂首“臣私以为,二叔有异。”

    闻言,顾笙挑眉,眸中有无尽的赞赏蔓延开来。

    只一句,抵得上永宁侯苦思冥想大半月。

    景信已经拨开云雾见青天了,永宁侯还在阴沟里越走越偏。

    她听过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

    但是她没听过小白兔能生出老狐狸的。

    “展开说说。”

    景信应下。

    “继母身份暴露后,父亲惊怒之下,去信责问幽州陈家,要求幽州陈家给予解释。”

    “父亲觉得是幽州陈家隐瞒之过。”

    “但臣在细细了解其中事宜,总觉得其中耐人寻味。”

    “二叔虽体弱多病,但绝不是粗枝大叶的性子,反而沉稳细致有度,得父亲嘱咐打探陈家大房的独女,绝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除非……”

    景信抿抿唇,下定决心继续道“除非二叔另有打算。”

    “想来,在此事中,二叔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

    “得此假设后,臣也惊疑再三,反复推倒重建,可结果却是越发确认。”

    “就是二叔!”

    “寻着这个线索,剥丝抽茧,二叔与继母,定是相熟在前,才有了陈家大房独女性情柔顺温之名声传入父亲耳中的事情。”

    “二叔一手主导了父亲续弦。”

    “恐怕,所谓的小产,也经不起推敲。”

    “臣尤记得,继母有孕后,府医诊脉,一切无恙。”

    “继母小产后,日夜以泪洗面,精神恍惚,父亲怜惜,允其暂回幽州娘家休养。”

    “待继母再返上京城不久,二叔就以知交好友临终托孤为由收养了堂弟景仁。”

    “按时间推算,堂弟景任的身世细思极恐。”

    “臣猜测,堂弟景任或是二叔和继母的亲生子。”

    景信终是下了论断。

    可这个论断,涉及的是永宁侯府乱伦的丑闻。

    叔嫂,子嗣。

    任何一件,都足以让永宁侯府的百年荣耀蒙上再难洗刷的阴霾。

    从此以后,旁人提起永宁侯府,再也不是两代永宁侯戍守北疆保家卫国悍不畏死,而是一桩桩令人不齿的丑闻。

    景信的心情很是沉重。

    仿佛将他所猜测的一切坦诚述说,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和涵养。

    羞耻心。

    饱读圣贤书后的羞耻心,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顾笙和萧砚随对视一眼,眸中异彩连连,欣赏几乎要溢出眼眶化为实质。

    这聪明劲儿,跟谢逾有的一拼。

    看着那些似是而非遮遮掩掩的消息,就几乎拼凑出了假陈氏李代桃僵的完整过程。

    永宁侯,后继有人。

    永宁侯府,后继有人。

    可以说,就算永宁侯没能搭上她,亦能继续数十年的长盛不衰。

    “若事实真如你所言,你觉得,景肃勤苦心筹谋,下一盘大棋,所求何物?”

    顾笙喜怒不形于色,继续追问。

    景信没怎么犹豫“永宁侯的爵位。”

    “可臣近段时间,总隐隐有种预感,此事没那么简单。”

    “野心的滋养,需要资本需要底蕴。”

    “而决意付诸实践,定是在成算后有了实现的可能。”

    “单凭二叔,并不具备妄想的资格。”

    “更莫说是真的能取代父亲了。”

    “十之八九,二叔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执掌着棋子,下一盘更大的棋。”

    “二叔,或是永宁侯府,也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父亲不能为其所用,不听话的棋子,就只能丢掉,换上听话的棋子。”

    “而永宁侯府最值得人惦记的就是在北疆的声望。”

    “景家玄鸟旗、北疆的兵权,才是幕后之人的目的。”

    “这也都是臣一厢情愿的猜测。”

    “是与非,对与错,仍需多番查探,才能有定论。”

    顾笙:Σ(?д?lll)

    顾笙已经完全惊呆了。

    原来,人与人的脑子真的可以有这么大的差别。

    有的人,沟壑纵横。

    有的人,一马平川。

    在这里,她没有内涵任何人的意思。

    萧砚随的惊讶也不遑多让。

    谢逾还没倒下,景信就站起来了。

    有谢逾,有景信这么智多近妖的家伙,他真的有些想不通大乾是怎么亡国的。

    难不成,连年天灾?

    毕竟只有在天灾面前,人力才会显得渺小。

    可若是天灾,那就是天亡他!

    文英殿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景信是羞耻心作祟,顾笙和萧砚随就完全是被惊的。

    良久。

    良久。

    风声簌簌。

    水声嘀嗒。

    见久久没有指示,景信忙道“陛下娘娘恕罪,都是臣的妄言。”

    顾笙和萧砚随又对视了一眼,无声的交流了想法,最终由顾笙开口“不是妄言。”

    “嗯?”景信茫然,下意识反问。

    顾笙重复“不是妄言,无需多番查探,你推测的一切都不是主观臆断,是客观存在的。”

    景信:Σ(?д?lll)

    惊讶不会消失,只会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