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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雪山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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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看它,顿时“吱吱”叫着在榻板上卖萌的打了个滚,随后又用前爪捂了一只眼。

    宋悦意不禁被它给逗笑了,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轻抚它小脑袋,“你是来陪我的么?”

    小家伙似乎能听懂她的话,立即翻过身来四脚朝天,任她摸着够。

    宋悦意好笑,“你哪里像只狐狸?分明就是条赖皮狗。也好,自病了三个月后,我就份外怕黑,怕夜夜做那些噩梦。如果你听得懂,又不怕我的话,便陪在此陪我。我可以给你搭一个暖和的窝。”

    她自床榻上扯了一张带绒的薄被铺到榻板上,小家伙顿时滚了进去。

    宋悦意给它盖上,看着它闭眼呆萌的样子,撑着下巴笑了,朝晏真好,送的礼物总是恰到好处。

    小玉女,夜明珠,还有这只在静夜里陪着她的小狐狸……

    谢璟令三日后就被放出来。

    原来是神箭手阿铁亲自将那五车皮毛押到街市上叫卖,还嚣张地说江扈的县令抓了县尉给他顶罪,实在快哉,就喜欢看大梁的官员互相残害。

    苏县令不可能和头顶的乌纱帽作对,半刻也不敢耽搁,立即就放了人。顺便贴了海捕公文,捉拿巴虏人神箭手阿铁。

    眼见山路即将解封,父亲马上就会来江扈,宋悦意却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距婚期不足一月,谢老夫人亲自登了门,说谢府已将枫林院旁边的院子修葺打通,做为她和谢璟令的婚房。

    府里到处都正在布置中,不日就将呈现一片喜气。

    又说了请柬的事,因为宋侍郎可能会亲自过来,准备派发哪些帖子,才不会失了颜面云云……

    无论她说什么,宋悦意一律不予回应,任她一人自说自话。

    尽管有李嬷嬷在旁打圆场,谢老夫人说得也了无休趣,心知她是十分不愿这桩婚事,如今没再提出来,定然是在等她父亲到来。只得交待她保重身体,方自离去。

    谢东哥那日走后便不再现面,不知事情已办得怎么样了,宋悦意心里又急又忧。

    闲暇时,朝晏又为她拿了脉,诊出毒已清除八九分,唯余些许余毒,只需再服十来日药便可彻底清完。

    “虽然毒已清得差不多,但是你若日日这般郁郁寡欢,郁结于心的话,怕是旧毒未尽,新病又至。”

    朝晏收着软帕道。

    宋悦意勉强笑道:“没有的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害怕你爹还逼着你嫁给谢璟令?”朝晏一脸不愉道:“你心里也是个闷得住话的,明明那日瞧见了司桐给我的飞鸽传书,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离开。为什么就不问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宋悦意低头绞着手指,火狐狸似感知到她不开心,立即跳到她腿上打滚。

    这几日小家伙被芍药几个像捧活宝般,不仅把它伺候得肚肥脑圆,身上也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她轻轻撸着小家伙,“怎么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便是我父亲的答案。”

    朝晏正在药柜前抓药的手顿住,无声看住她。

    宋悦意端正回视着,“我曾企图让你回京帮我说服父亲给我退了这桩婚事。”

    “那你为什么不说?”朝晏问。

    “你让司桐回京帮我捎信已是情份,我岂能不知好歹?”

    “何谓不识好歹?”

    宋悦意笑了笑,“我们相处至今,我再傻,也知你是隐居在此,不欲为外人知晓你的行踪。”

    朝晏道:“所以你宁愿自己想办法让谢璟令自己退婚?”

    宋悦意淡道:“总不能坐以待毙。”

    朝晏问:“那你觉得你能成功吗?”

    宋悦意大为不服,“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成功?”

    朝晏似乎轻叹了一声,继续抓药称重,“谢璟令此人心术和手段异常狠辣,非一般人能够应对。你爹若没打算帮你退婚的话,冒冒然过来多半会要吃亏。你不想让你爹陷于危险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在信中已提醒过他,他不应该会毫无准备的来。更不应该在知道谢璟令的品行后还让你们成婚,除非……”

    他将所有称好的药慢慢分装,“他有一个你们必须成亲的理由。”

    宋悦意听得手下一紧,火狐狸的毛被扯落几根,小家伙“吱吱”叫了两声,竟逃之夭夭。

    朝晏似不知她的心绪变化般,忙着手中的活计,又道:“听说宁王和他的王妃这次与你父亲已一同过来随州。以宁王的心性和行径……悦儿,你最好避着点锋芒。即便是谢东哥,也不敢与他这个笑面狐狸硬碰。”

    宋悦意一怔,“你知道谢东哥的事?”

    朝晏将十副已包好的药提到她旁边的几上,终于坐了下来,“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只需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宋悦意如何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

    谢璟令危险,谢东哥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可是眼下她也并没有刻意去招惹谢东哥,他是职责所在,反而是她在被他利用。

    所以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的眼神再有端倪,与她又有何关系?

    她不知道把话怎么接下去,只得笑道:“晏叔叔认识宁王?”

    朝晏默了一下,“以前认识。”

    这是什么回答?以前认识,难道现在就不认识了?

    她试探着问:“晏叔叔,你以前到底是什么人?”

    “终于问了。”朝晏总算笑了,“我以前只是一个被家人手足残害的可怜虫,那时候比你现在还惨得多。不然我也不会下定决定学医术,否则不知已死过多少回。”

    宋悦意调皮一笑,“哦,我明白了,为什么晏叔叔愿意帮我,原来是因为同病相怜。”

    朝晏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把你救活,我是不愿意看到刚刚养好的白菜叫旁的那些瘟猪给拱了。”

    瘟猪?

    宋悦意“扑哧”一笑,这个比喻太伤人了。

    可是她喜欢。

    二月初八这天,随州被雪封的山路终于畅通。

    蒋忠良一大早就接到宁王和宁王妃以及宋显宗已到随州的消息。

    他立即备好人马前去道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