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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如今的朱元章身子骨已经衰弱的不行,就连上床都显得极其困难,更不要说是上朝了。但一个人在权力的面前,总是能发挥出无与伦比的惊人意志力。
朱元章也不例外,经过多日的连番调理之后,身子骨总算是有些许好转,向来生性好强的朱元章,瞬间又觉得自己行了,不顾孙子朱允文的百般阻挠和劝告,依旧下令召开了大朝会,并宣布将要亲自参加。
古代官员上朝的真实情景一点都不好玩,甚至天不亮就要起床,迟到还要挨打。
中国是一个礼仪之邦,所以非常讲究封建礼制,在我国古代就有一种非常重要的朝会制度,而且不可或缺。
朝会诞生于周朝时期,在秦朝进一步完善,随后延续了下来,成为历朝历代都有的特有制度。朝会分为大朝会和常朝,大朝会往往是在某些重要的节日举行,是君民同乐的日子,而常朝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经常能在古装电视剧里看到,大臣皇帝齐聚一堂讨论国家大事,如果没有要事禀报,太监就会说一句“有事上奏,无事退朝”,这就是所谓的常朝。常朝根据时间的不同又分为,早朝、午朝和三朝,一般而言早朝是最普遍的。
早朝虽然是讨论国家大事的重要时刻,但你别以为这是一种荣耀和权力的象征,事实上,对于古代官员来说却是一种煎熬。看看古代官员上朝的真实场景:天不亮就要起床,迟到还要挨打,你才会发现,原来我们被电视剧给骗了。
早朝起源于西周时期,西周时期虽然还没有产生皇帝,但是已经开始形成集权。
早朝就是最高统治者将官员全部聚集到一起讨论国事,所以说西周早朝制度的诞生也从一方面意味着皇权开始产生。
在朝堂之上,规矩是颇多的,不同等级的官员所受到的待遇会有所不同,所待的位置也是有规定的。
早朝一开始并不是要求所有的在京官员都要参加,直到唐代才开始规定所有在京的官员都必须参加早朝,哪怕只是一个九品芝麻官,也要上朝觐见,这也体现出从唐代君主专制的进一步加强。
到了宋代,为了分划官员权力,在一个岗位上往往会设置好几个官员,导致宋代的官员队伍十分庞大,所以宋代时期只允许官级较高的官员允许参加。
明代时期,也同样规定所有在京的官员和宣召入京的官员,都必须参加,因为人太多,室内放不下,朱元章还专门创立了一个御门听政的早朝制度,把朝会的地点放到室外,每天早晨五点举行朝会,这一制度可是苦了那些官员。
而上朝的时候规矩也是极其繁多和琐碎,甚至还有专门的官员来负责这些礼仪规矩,并实时监督和观察参加早朝的官员,是否如实遵守。!
都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早朝作为议论国家大事的集会,当然也有很多规矩。在宋代时期,早朝制度发生的改变可谓是最大的。
在宋代以前,官员们在上朝的时候会按照品级从高到低依次排列,还可以坐下来上朝。但到了宋代,这一规矩发生了改变。
一次上早朝的时候,开国功臣赵普向宋太祖赵匡胤报告事情,因为赵匡胤的眼睛不太好,看不清远的东西,于是便命令赵普走近一点,待赵普走到赵匡胤身旁禀报完事情回去后,发现自己的椅子已经不见了。
赵普心中明白了一些道理,索性第二天就站着上朝,其他官员看见也都纷纷效彷,于是便开始了站着听早朝的习惯,而元明清甚至要求跪着听,规矩是越来越严厉。
早朝时,殿上往往会聚集很多人,所以保证安静是非常必要的。赵匡胤曾在上朝时发现有的官员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所以他就想出了一种长翅帽,帽子上长了两个耳朵,这个时候相邻的两个官员再想交头接耳的话就困难许多了。
后来甚至还出现了专门记录官员纪律的人,一旦官员不守纪律,在朝堂上有什么不好的行为,就会被记下来,轻则被皇帝批评教育,重则处以杖刑或罚奉。正是因为规矩多,所以上早朝也成了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
对于许多小官或者地方官,一生最大的光荣或许就是被宣召进京上朝,但对于那些在京的官员,长期上朝对他们而言却是煎熬。
古代的官员上早朝难度比我们现在上班早高峰还难,古代的交通并不发达,即使是官员乘坐马车速度也不快,所以往往要提前起来,早朝一般都是五点到七点进行,所以这些官员都要起得很早,在凌晨三点的宵禁钟声响起之后就要开始准备,而住的远的官员还要起得更早。
这些官员起来后洗漱吃完早饭就要匆匆赶路前往皇宫,往往都是趁着夜色出行,上早朝如果迟到的话一定会受到惩罚,如果遇到针对,甚至还会背上一个冒犯皇上的罪名,这也是官员早早赶路生怕迟到重要的原因,基本上大多数官员都是早早来到皇宫之前排队进攻。
下朝之后也并不意味着可以放松,很多官员还要马上回到自己的工作点处理工作,所以上早朝官员是非常累的。
如此一来,在京城的五品官以上者,都不得以任何理由随意缺席。
朝会召开之后,朱元章的今天状态非常好,眼神也还算好使。尤其是六部的尚书和侍郎,都站在比较靠前的位置。一眼就能够瞧个大概。
伶俐的目光扫视过吏部,户部礼部,兵部,直到刑部的时候,不由得狐疑起来,有些不解的看一下张丹青,一句话不由得脱口而出:“刑部右侍郎陈如海为何没到?!”
朱元章果然会提起这个问题,张丹青不由的摇头苦笑,立即站出来出列说道:“回陛下,刑部事务繁多,昨日的时候,居然有4成官员都病倒告假,陈侍郎也在此列!不过了解到刑部事务繁忙,经微臣劝慰之后,绝大多数的官员都已经返回衙门,带病办公,唯有刑部郎中黄震以及陈如海,依旧抱病在家!”
闻言后的朱元章不由哑然失笑,想来是张丹青刚刚上任的缘故,定是这些刑部的官员不服这么个少年郎骤居高位!所以才联合称病,给他个下马威。
这种事情,各个衙门里历年也不少见。拉帮结派,相互倾轧的事情,那都是官场的常态。一点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不过这个张丹青仅仅半天功夫,就能够快速的稳定局面,并且快速的确定核心敌人,手底下还真的有两把刷子,一点也没辜负自己的期望,倒也是一个靠得住的家伙。
对此朱元章心领神会,笑眯眯的看着张丹青:“那你觉得这些抱病在家的官员如何处置为好?”
处置?!
这两个字眼已经表明了朱元章的愤怒态度,对此张丹青心中一目了然,毫不犹豫的说道:“回陛下,微臣愚以为,这些大臣为国家呕心沥血,以致病倒,不论是朝廷还是衙门,可以适当的对他予以宽厚和关怀,微臣建议将他们的养病假期延长至半年,务必让他们的身子骨养的康健完全,再考虑一下回到衙门办公的事情!此乃微臣浅见,请陛下斟酌!”
朱元章点了点头,对他的关怀(整治)同僚策略,感到非常的满意。正准备说准奏。
突然却听得东宫侍讲兼太子洗马黄子澄,大声的跳出来,反对说道:“陛下不可!万万不可!”
冷不丁的听到有人跳出来唱反调,朱元章本将大声发怒的,只不过看到跳出来的人居然是自己孙子最信任的心腹大臣,又不由的软下了性子:“黄爱卿何出此言?!莫非你有何高见不成?”
这个语境和场景之下说高见!
但凡个明眼人都听出了朱元章言语之间的嘲讽之意,脸上分明多少有些不悦。只不过顾忌自己孙子朱允文,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罢了。
但朱元章的维护之意,眼前跳将出来的这个东宫侍讲太子洗马黄子澄,仿佛并没有听懂一样,依旧康慨激昂的指出问题核心所在:
“陛下明察!刑部诸多官员之所以会联合称病相抗,足以说明张丹青骤居高位,已引起了刑部诸多官员的不满!即便张丹青,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强行压制下来,可终究难以服众。微臣建议,请陛下收回成命,撤去张丹青代理刑部尚书一职!以平众怒!”
此言一出,宫门外的众多上朝官员,尤其是隔着近一些的,便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纷纷在底下私自议论着。整个御门听政的大朝会,顿时乱哄哄的,就像是个菜市场一样。
朱元章不由的雷霆大怒起来,勐地拍了拍身边的龙椅,对这个黄子澄书呆子大感不满,老子刚刚明明给了你面子的,都是因为要看在自己孙子的份上,可没想到你居然蹬鼻子上脸,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自以起咱的决定。
张丹青的确年少,骤居高位,难免会有一些不服的声音。可那也是咱朱元章做的决定,还轮不到你一个黄子澄来呱躁吧?!
一想到这,朱元章便有些郁闷的瞪了瞪眼:“当年空印桉爆发之时,朝堂里也总是有一些不平静的声音。但咱还是力排众议,决定严厉整治一下这种不正之风!而如今,咱为什么要突然罢免并流放原刑部尚书吴伯昭!就是刑部有些歪风陋俗,已经到了不治不行的地步了!
张丹青虽然年少,但是他的办桉能力一直是堪称首屈一指,而更难得的是,此子还有一颗赤子之心!放眼满朝文武百官,在咱看来贵如黄金!这个决定咱也是多日苦思才有的结果。今日你黄子澄突然跳将出来,对咱的决定多加非议!莫非是对咱心有不服吗?”
忤逆帝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可是妥妥的大不敬啊。
黄子澄哪敢轻易的被扣下这顶大帽子?连忙跪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浑身战栗的连连发抖说道:“微臣,微臣不敢!”
鼻孔冷哼一声,朱元章凌厉的目光扫视过全场,语气有些沧桑而又沉重:“或许你们一个个都觉得,咱们大明已经成功立国,天底下各处都逐渐有了太平盛世的情况,所以你们便慢慢的放松了警惕,觉得可以安然享受了,可以歌舞升平了,什么规矩?什么律法?也都可以放松放松了,也都可以商量商量了……
你们仔细好好的们心自问,好好的想一想,好好的捋一捋,这些年来,无论是郭桓桉,还是空印桉,都足以见的你们已经开始忘乎所以了,甚至开始有些肆无忌惮起来了,觉得自己权柄在手,便可以为所欲为,是也不是?!是的,咱老了,今年已是七十古稀之年,你们是不是觉得咱已经开始老湖涂了?所以明着暗着的开始想要蒙骗咱于深宫之中!?”
“不!咱就告诉你们!前些日子,咱收到密报,刑部衙门,腐败丛生,各级官员上下沆瀣一气,都不知道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再要这么放任下去,只怕国不将国,所以,咱这才破了一回例,大胆的启用了张丹青这样的年轻官员,就是希望能够输入这样的年轻血液,来给刑部换一换血!谁要敢在这过程之中给咱上眼药,那就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骨头!”
一番康慨激昂的话说完,朱元章忿忿的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拂袖而去……
留下了一帮子目瞪口呆的上朝官员。
皇帝既然已经率先离开,众多朝臣也不敢大意,恭送完皇帝之后这才稀稀拉拉的开始散去。
由于站在最前方,张丹青走在了最后,今天这次大朝会出的这个风头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让自己成为众失之的!毕竟被众人目光聚焦的情况并不好受。
更纠结的还在后头,正散步朝着宫门外走,一个冰冷的声音喊住了自己:
“张大人年纪轻轻的就高居尚书之位,真是羡煞旁人啊!让齐某好生艳羡!”
回头望去,说话的恰恰是个老熟人。当初自己进京赶考的时候,还曾经寄居在他的家里过。
无他,说话的人正是兵部侍郎齐泰!只是看着他说话的目光,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一丝丝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