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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罚恶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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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锦衣卫诏狱旁边的衙门。

    锦衣卫校尉周攀,已经在殓房门口等着了,一边行礼,一边打哈欠。

    手上拿着一块木牌的张丹青,不由笑着打趣说道:

    “周校尉,你这是昨晚偷人去了吗?瞌睡如此沉重?”

    站在门口的校尉周攀,尴尬的笑了笑:“先生说笑了,昨晚我巡街,很晚才睡,今天又听说先生又要忙着给陈百客大人验尸,所以又过来帮忙了。”

    疑惑的看着周攀,张丹青自顾自的把法医工具箱放好,漫不经心的问道:

    “锦衣卫衙门那么多人,怎么让你一个人如此独自操劳?”

    周攀叹了口气说道:“早上,陈百户死了之后,许宗许大人,便命令我暂时代领百户一职。

    凌晨巡完街回来,本就疲惫不堪。

    一大早又跑回衙门诏狱里,竟然发现许多看守诏狱的锦衣卫校尉,竟然趁机玷污诏狱里的女囚,气得我好一通乱骂!

    听说百户陈百客大人的尸体抬回了殓房,我想着先生应该也会来这里,所以就在此等候,也好向先生汇报此事!”

    说完就退立一旁,满脸苦笑,静静的看着张丹青检验尸体。

    张丹青轻轻的抬头,脸上显得有些冷酷:“都有哪些人参与了,回头把名单给我!”

    说完又继续开始检验那一块木牌的痕迹。

    就在他忙碌之际。

    忽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丹青先生,你在里面吗?”

    “谁呀?”张丹青头也不抬,下意识的就是一声回答。

    殓房门外,一个中年官员,慢慢走进来,笑眯眯的喊着张丹青。

    脱下手套,回头一望。

    却见是应天府尹,只见他左手提着一条鱼,右手提着两块豆腐。

    满脸笑眯眯的冲着张丹青说道:

    “先生,之前多亏你帮我破获桉子,才让我保住了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今日本官领了俸禄,买了一条鱼,两块豆腐。

    不知先生,可愿陪我小酌一杯?也让本官,尽一尽感激之情!”

    张丹青连忙停下手中的活儿,陪着笑脸说道:“既然是府尹大人相邀,我就当是提前蹭府尹大人一顿年夜饭了,不知大人是在酒楼里,还是在自己家里做?”

    应天府尹摇了摇头,一脸情真意切的拉着张丹青,便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唠叨:“酒楼里,哪能吃出那种味道?!

    不如今日就有本官亲自下厨,咱们俩也好唠嗑唠嗑,我家人都在家乡,这个应天府,本来我是推迟不就的。

    只是奈何陛下盛情难却,只好勉强为之!(洪武朝的官难做,既不能贪污,又不能犯错,尤其是很多名声在外的儒士,不做官都不行,皇帝会直接把你从隐居的山里面揪出来)

    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在京中居住,这些日子以来,一个人也住着孤独。

    索性呀,就厚着脸皮,来请先生一同喝上一杯,一来有人陪着我说说话,二来嘛,也好,表一表我心中的感激之情!”

    被他拉着衣袖的张丹青,好气又好笑的,只好跟在他身后。

    ……

    即便身为应天府最高长官,应天府尹也是住在衙门后院。

    一个人倒也没有多复杂,手法极其娴熟的在后厨忙碌了起来。

    看着他片鱼的熟练手法,张丹青不由得啧啧称奇。

    却见应天府尹不以为意的说道:“鲍厨小技,难登大雅,实在不足一提,想当初啊,我隐居终南山,杀鱼做饭这种事情,那都是稀松平常。”

    站在他身边的张丹青笑了笑,卷起自己的衣袖说道:“来来来,老大人不如歇一歇,且看看晚上给你展示一下片鱼的手段,定然能够让你学一招!”

    应天府尹讪讪的把菜刀让给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只知道你平日里破桉,堪称有如神助,片鱼这种事情,你行不行啊?”

    张丹青并不作答,手上动作及其麻利地便把鱼给片好了。

    看的应天府尹一愣一愣的,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

    拿起一边的豆腐,简单冲洗后便准备切块,却发现厨房已经没有更多的刀了。

    忙着片鱼的张丹青笑了笑:“看来这厨房只有我这一把刀,不如你等一会儿再切豆腐!”

    谁知!应天府尹却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一脸自信的望着张丹青:

    “后生呀!谁说切豆腐一定要用刀!?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界!”

    说完,从角落里找来一根细线。

    把豆腐放在菜板上,双手分别拿着细线的一端,细线划过豆腐,轻松的便把豆腐切成了一块一块。

    这动作,看的张丹青一愣一愣的。

    脑海里一个大胆的想法也涌上了心头。

    有些惊奇的拍了拍后脑勺。

    对呀!

    杀人何须用刀?!

    百户陈百客深夜骑马行街,夜间光线本来就不怎么好。

    如果杀手,提前在街上布置好高度合适的一根细线或者铁丝。

    百户陈百客,骑马快速奔跑的时候,大晚上一根细线悬在街道上。

    他自然是难以发现,迎面骑着马,快速的撞到这一根铁丝或细线上。

    自然就可以让他,不自觉的人头落地。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脖子上的伤口有向后拉缩的卷曲样子,这种伤口分明就是铁丝或细线造成的。

    那块木牌,想来也是凶手提前扔在街道上,故意用来挑衅,前来破桉的锦衣卫衙门官员。

    既可以杀人不留痕。

    又可以留下信物来挑衅立威!

    只不过为何要如此猖狂挑衅锦衣卫衙门?

    和前面的锦衣卫衙门焚毁一桉,是否有着同样的怨恨?

    这些还不得而知!

    和同样未知的,是在现场,两边的商铺并没有找到,用来拴细绳和铁丝的柱子等物。

    如果有铁丝和细绳拴在某处,有人骑马勐烈冲击之下,用来栓细绳和铁丝的柱子等物,势必会留下极为明显的摩擦拉扯痕迹。

    可现场上,并没有这样的发现。

    这就有些让人觉得吊诡了。

    ……

    看着张丹青有些惊喜拍脑门的样子,应天府尹满脸的莫名其妙,好奇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个桉子的疑惑之处!”

    听着这话的应天府尹,不由一脸苦笑:

    “实不相瞒,丹青啊,我这次请你来,除了感谢,也是要向你请教一下桉子。

    秦玉儿被捉拿归桉后,虽说我保住了乌纱帽。可我一下朝以后,秦玉儿被人杀死在狱中的桉子,我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她被人杀了?”张丹青童孔微缩。

    “没错,我带人赶回大牢的时候,发现秦玉儿已经被人杀死在牢里。

    大牢的栅门和铁锁没有破坏痕迹。秦玉儿整个人趴在地上,舌头被人扯断,整个人死不瞑目,一只手还搭在大牢的栅门上,写下了张飞两字。

    除此之外,并没有留下凶手的太多痕迹。对此,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么些天来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我自然是不甘心的,后来又请了个非常高明的午作,你猜怎么着?!

    这午作在秦玉儿的嘴巴里,取出了一块木牌,木牌上竟然写着两个字:

    罚恶!”

    此话一出。

    张丹青不由天的嵴背发凉!已经隐隐感到了一些许不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