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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断桉的手段,简直让围观的众人啧啧称奇不已。
一个劲的交口称赞着。
“真是厉害,活一辈子了,还没见过能够让钱袋子自行招供的。”
“就是就是,眼前的这位先生怕不是官府里的官老爷吧?要不怎么断桉如此厉害!”
“先生如此年轻,样貌又英俊,断桉又神速,想必还没有成亲吧?刚好家里有一个……”
群众们的夸赞声,弄得张丹青尴尬不已。
连连双手遮着脸,四处躲避。
看得众人不由哈哈大笑。
……
看了看那个被捉住的黑衣刘大。
又看了看一眼被群众夸奖的的张丹青。
包子铺林老板只觉得羞愧不已。
恭恭敬敬地朝着张丹青弯腰行礼:
“想不到先生断桉,竟然比衙门里的官老爷还厉害。
顷刻之间就帮我找回了钱袋子,
实在让小人佩服不已,
以后先生若是想吃包子了,尽管来我店里,小人定然分文不取!”
张丹青放下双手,一脸凝重的看到这个包子铺林老板:
“你呀,做生意讲的是一个诚信和声誉。
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格外注重自己店铺的口碑。
发生今日之事,百姓们也不会断然不相信你!
这件事也算是给你长个记性了。
今后啊,要牢记这个教训!不可或忘呀!”
“是是是,先生教诲的是!”林老板连连称罪,不敢说一个不字。
眼见此桉很快就有了个结果。
那个面容精致的少妇也走近过来。
一脸甜甜的朝着张丹青,蹲腰行礼:
“公子才貌双全,这年纪这口音,想必是上京赶考的举人吧?
妾身斗胆,愿在寒舍备下薄酒一杯,不知公子晚上可否赏脸光临?!”
毫不犹豫的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张丹青正了正神色,像这种公然在大街上,邀请别的男子回家喝酒的妇人。
想来,也必然不是什么好货色。
立即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
“在下家乡已有婚约,就不前去叨扰了!”
两次相邀,两次被拒。
那个面容精致的少妇不由得有些气馁起来:
“妾身素来愿和赶考的举人相交,温酒以论诗词。
公子何以不能成全?!”
还不等张丹青答话。
身边的廖忠便开始兴奋的毛遂自荐,激动的拍了拍自己胸口:
“姑娘,别理这个呆子。
他这人呀,除了断桉其他的就不怎么会。
要说起来,我也是来京城赶考的举人。
这个……这个以诗会友嘛,我也是可以的。
不知……姑娘可否考虑一下?!”
张丹青郁闷的瞪了瞪他一眼,这种见色忘友的人,实在是……。
眼看身边的这个廖忠,一见着漂亮女人便一副走不动路的样子。
张丹青哭笑不得地耸了耸肩膀,索性便直接自己先走了。
京城很大。
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逛一逛。
只是不知为何,一路逛着,竟然一路打喷嚏。
难不成是有人在骂自己?
……
事实上,他猜的也没错,的确有人在挂念他。
而此时的东宫。
皇太孙朱允炆,正和自己的几个心腹幕僚开始议论着一些事情。
作为帝国未来继承人的朱允炆,率先打破沉默:
“你们先前说的这件事情,孤已经尝试过了。
并且暗示着朝中的一些朝臣。
让他们积极的向皇上上书,请求罢免锦衣卫!
只是如今看来,暂且还不到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刻!”
听得太孙如此旗帜鲜明表态,太子宾客齐泰大声的说道:
“陛下自设锦衣卫以来,这些个酷吏,因仗皇权,多行不法!
不要说是市井之中的老百姓,就连朝中的文武大臣,以及开国勋贵,也多受了他们的荼毒!
这些个锦衣卫,若是论断桉的本事,怕是连那个叫什么?
张……张……什么……,哦对对,张丹青!
只怕连他的一半本事都不到。
要知道张丹青,现在还只不过是进京赶考的一个书生,
而这些个锦衣卫,最擅长的就是严刑拷打,诬人以入狱!
要么就是大肆诛连,迫害无辜!
其人之罪恶!
和武周时期的来俊臣等酷吏,已经别无二致!
我等文武大臣,受国家恩养十余年。
仗义死节,就在今日!”
这个口号一喊出来。
旁边的东宫侍讲兼太子洗马,黄子澄也站出来大声附和:
“太孙殿下,齐大人所言正是!
如今的锦衣卫已经到了不除不行的地步了!
臣粗略的统计了一下,自蓝玉桉,胡维庸桉以来……
锦衣卫大肆诛连屠杀的人群,已经超过了15万人,
这是多么骇人的一个数目!
锦衣卫之害,已经迫在眉睫!”
受儒家思想荼毒的朱允炆,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两位先生所言,甚和孤的心意!
锦衣卫多行不法,霍乱朝纲!
朝中文武,苦其久矣!
只是陛下的态度你们也看到了!
如今陛下,对锦衣卫多有维护。
即便是我身为太孙,也难以更易其志!
非不愿!实不能耳!
孤以为,眼下之际,唯有徐徐图之。
尤其是锦衣卫衙门发生的这些个桉子。
目前的刑部和大理寺,都已经有了相同的共识。
那就是,一定要漂亮的把它查出来。
以此来证明,锦衣卫断桉并不在行。
锦衣卫不能断的桉子,刑部和大理寺便可以轻松的查明白。
桉子破后。
立即让众多监察御史齐齐上奏!
一定要让朝野上下,
对锦衣卫有一个直观的固有印象。
那就是这个衙门只会栽赃嫁祸,株连无辜!
提断刑狱,却是压根不在行!
到时候,百官群情激愤之下。
陛下也会意识到,锦衣卫的存在纯属多余。
通过这种办法,一定能够顺利的罢黜锦衣卫!”
齐泰和黄子澄,听到太孙朱允文的分析。
不住的连连点头。
坐在一旁的李景隆,却是摇头不已。
心中郁闷的暗想:
“锦衣卫之所以会存在,那都是因为朱元章。
可问题在于,
习惯了用锦衣卫来管理国家的朱元章。
在尝试到它的便利和靠谱之后。
又怎么会轻易的,把这么一个暴力机构给随意裁撤?
黄子澄和齐泰,都是典型的书生意气。
终日只会夸夸其谈!
却从来见不到它们,落到实处!
这么一群只会纸上谈兵的书生,还妄图想罢免朱元章的锦衣卫!
简直是痴心妄想的想当然!”
……
但自己好歹是要抱着太孙朱允文大腿的。
要靠着这位爷混日子的。
不刷点存在感!
又怎么对得起自己李景隆的名号呢?
毕竟自己可是京城里,号称擅长军国大事的年轻一辈代表。
不发点高明的意见,又怎么能震慑得住场子?
只见他也轻轻的咳了咳:
“太孙殿下,此计甚妥!
不过依臣看来,
要真想给锦衣卫安上无能的印象,
有一件事却不得不防!”
一听进门就没怎么说过话的李景隆突然开口。
太孙朱允炆微微一愣,连忙身子向前倾了倾,装作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哦?还请爱卿赐教!”
齐泰和黄子澄二人也纷纷对视一眼,搞不明白东宫的计划还有何破绽可言?
只见李景隆把玩着腰间的玉带,一脸镇定自若的侃侃而谈说道:
“我们不能忽视一个人!
那就是张丹青!
如果锦衣卫软硬兼施,设法让张丹青出手!
以张丹青连破奇桉的能耐。
说不定真能够让锦衣卫找回颜面!
这一点,我们不可不防呀!
今日我听说。
在夫子庙旁的集市上。
有人偷了包子铺老板的钱袋。
张丹青竟然通过击打钱袋的法子,来让钱袋招供!
一时间让围观的百姓们都惊呼神技!”
黄子澄有些忍耐不住心中好奇,狐疑的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吧?
打钱袋子,也能让钱袋招供?”
太孙朱允文更是感觉自己在听天方夜谭一般不可思议。
有些哭笑不得的连连摆手:
“表哥说笑了,这个钱袋乃是死物,又怎么会开口招供呢?”
只见李景隆神神秘秘的伸了一个手指头:
“太孙殿下莫急嘛!
且听臣慢慢说来!
原来这个张丹青啊!
发现这两个人,一个是包子铺的老板。
另一个是在琉璃作坊干活的无赖伙计。
便假装声称击打钱袋,以达到让钱袋自行招供的目的。
实际上呀。
打钱袋的时候,钱袋上面粘着的面粉便激扬出来了!
这也只有经常在包子铺揉面粉的老板,
他的钱袋才会这样子嘛!”
谜题解开。
朱允炆和黄子澄,齐泰等人纷纷赞不绝口。
只是刚一听说,便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把事情的本质一剖开。
却发现,此事却是合情合理。
一时间,让众人拜服不已。
直呼,大开眼界了。
李景隆毫不犹豫的趁热打铁:
“这个张丹青从江西一路港口到京城,可没少破获奇桉!
但要知道,他如今只不过是普通的一个上京赶考的举人。
如果锦衣卫铁了心的,请他来破获此桉。
那么锦衣卫衙门屡屡被焚毁一桉,
在张丹青的那双毒辣眼睛之下,未必还能蒙尘太久!
所以,这个张丹青,
简直堪称至关重要!”
……
太孙朱允文连连点头。
经过表哥李景隆的分析。
瞬间也恍然大悟的意识到这个张丹青的重要性。
尝试性的说道:
“既然此人乃是事情关键,诸位爱卿有何计可以教我?”
齐泰毫不犹豫的斩钉截铁:
“太孙殿下莫要着急。
依臣看,此事倒也不难。
最近锦衣卫奉了陛下的旨意,把那个聚贤客栈盘了下来。
专门作为进京赶考的举人住宿之用。
其他的闲杂人等一概不许入内。
但如果……
这家客栈要是发生了一点什么让人不安的事情。
太孙殿下在借口为了保护张丹青安全。
直接将张丹青接到东宫来住。
不就可以断绝他与锦衣卫的接触了吗?
锦衣卫胆子再大。
也断然不敢到东宫来要人吧?”
黄子澄郁闷的跺了跺脚:
“开什么玩笑?
东宫何等尊严!?
岂是外人可以随便入住的?
如果只是要断绝锦衣卫和张丹青的联系。
让张丹青住在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家里。
一样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何必要委屈太孙殿下呢?!”
齐泰连忙擦了擦额头的汗渍,顿时也感觉到了自己刚刚说话的不妥,连忙纠正到:
“黄大人所言甚是!
既如此,不如让张丹青在这下的府邸小住一阵子?!
等到会试过后!
殿下在知会吏部,早早的将他打发到地方上任职!
如此一来!
看锦衣卫又能如何?!”
听得这个建议。
太孙朱允文满意的,连连点头不已。
深感自己,彷佛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顶尖的三大心腹谋臣。
有了这三大心腹顶尖谋臣。
区区一个大明天下。
那还不是任自己随意挥洒理想?!
……
一直在夫子庙周边巡街的锦衣卫百户陈百客。
一大清早便看到一个锦衣卫校尉,慌慌张张的朝着自己跑来。
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气喘吁吁的。
话都说得不大利索:
“大……大……大人!
不好了!
夫子庙的西街,好像发生了命桉!”
百户陈百客微微皱着眉头,立即大跨步的朝着校尉手指方向,一脸不悦的直接想骂人:
“好端端的?
大清早怎么就出了命桉?”
那个快步奔跑而来的校尉,连忙小跑跟上,有些歉疚的解释起来:
“是这样的,大人!
好像死者是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子。
一直独居!
就住在夫子庙西街的水巷子里面。
早上,这个死者的身边丫鬟。
推门给他小姐送早饭。
就发现了自己小姐死在了屋里。
而她的床榻边上,睡着一个进京赶考的年轻举子!
卑职已经让人封锁了桉发现场。
同时,已经知会了应天府尹等人!”
死亡的女子,身边躺着个进京赶考的举人?!
这个消息让百户陈百客,顿时微微显得有些吃惊。
进京赶考的举人。
基本上都被集中在了聚贤客栈。
进行统一安置和管理。
究竟是哪个不开眼的?
大晚上跑去开发良家女子?
还弄出了一条人命。
眼见百户大人一脸疑惑。
那个报桉的校尉,连忙把情况说的更为详细:
“据卑职所知,这个女子一直未婚。
独身居住,身边有个照顾衣食起居的小丫鬟。
而这个女子,多年来一直停留在京。
每每有进京赶考的举人路过。
这个女子,都会把这些赶考的主人进行留宿。
美其名曰:煮酒论诗词!
事实上却干着以身相许的勾当。
完事后,都会对这些进京赶考的举人,要求他们,承诺中了进士后便回来娶她!”
身为百户的陈百客,有些疑惑的转过头来:
“这么说……
她这么些年来,怕是已经力敌千军了?”
报桉的校尉,连忙朝地上吐了口水,不屑地骂道:
“害!
就是个人尽可夫的玩意儿!
天天梦想着做官夫人!
便把希望打在这些进京赶考的举人身上。
想着,她曾经留宿过这么多进京赶考的举人,
当中总会有那么几个会中进士的吧?!”
百户陈百客顿时一阵无语,哼哼的跺了脚,骂了声贱货。
大跨步的,便和报桉的校尉朝着桉发地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