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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法子摆脱流踪荧蛾,秦文渡便自由了很多。
他不仅可以在深夜随意游逛地宫不被谢樱蛾发现,甚至可以自行到地宫入口,甚至是短时间偷溜出去。但是,这都只能在深夜,白日里耳目众多,他也不敢轻易犯险。
这日深夜,所有人都睡熟,秦文渡穿着那身黑衣潜到地宫入口,本想瞧瞧外面的久违的整个月亮,舒缓被地下阴暗湿气腐蚀的压抑心情,却无意中有了新发现。
他从枯井上去,躲到石窟里,警惕地想外张望。
恰巧这时,白老大从外面回来了。
他的身影秦文渡不会认错,只见他奔行到石窟入口十几丈外便挺住了脚步,不远处突然飞过来一个人。
这人一身劲装,蒙着头脸,腰间别着镶金弯刀,脚踩皮靴,与这沙漠酷热节气装束截然不同。
他的出现不过一刹那,也就在一眨眼之间,身法快得让人吃惊,可见内功更是非凡。
他一出现,花圣白立刻上前施礼拜问。
“坦王爷此番亲临鄙府,不知有何贵干?”
王爷?秦文渡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他突然醒悟,这花圣白莫非与金人有联系?看这人的打扮装束,明显就是从大金国远程而来。
金人一直对大宋虎视眈眈,他们用兵力强压宋朝,总是无法战胜,难不成他们想联合西域褚部,暗地里对宋朝不利。
他生来无羁无束,不愿为世俗政治所累,但他终归是宋朝子民,他怎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正在他义愤填膺之时,坦王爷开口了。
“听说你这次被那小魔头伤得不轻?现在恢复得如何?”
月下无法看出坦王爷年龄,但是从他说话的声音来看,比之花圣白要大了几岁。
花圣白道:“已无大碍,王爷放心!”
“那就好,日后入主中原,铲除余孽还都需要你的帮忙,那时候中原便是我们的天下了。你助我报了赵岩冥杀我兄弟的仇,我也会助你铲除魔宗,一帮到底。”
花圣白道:“上一次,杀小魔头未成,这一次恐怕他早已有所防备,加之二弟负伤未愈,三弟不成气候,攻打魔宗日期将近,还请王爷派人援助。”
坦王爷片刻没有说话,似是正犹豫中。
“我军与宋军对垒,怕是不能明目张胆南下多派与你人手,这样,我派阿石和拓古前来助你如何?他们你是见过的,应该能帮上你的忙。”
这王爷本就功高盖世内力深厚,能让白老大如此谦恭之人武功必定和他相仿,他身边的人身手自然不俗。
果然白老大答道:“能得两位力士相助,是我的荣幸,多谢王爷。”
这王爷马上答道:“白兄莫要如此客气,你我二人不是认识一天,我早把白兄当成自家兄弟,只是白兄还一口一个王爷,叫得如此见外。”
看来这王爷也不是清高之辈,也尚礼贤下士之风。
可能是花圣白不想与他过分亲近,便仍以君臣之礼待他。这白老大为人奸诈,口不言,心念已数转,很可能他是有别的目的。
“王爷乃千金之躯,哪能与我等凡夫俗子相提并论,原谅圣白不敢冒犯。”
他这话意思大概是:你我二人本是有利共谋,我的目的是白煞婆的心经和私藏之宝,你的目的乃是南下占领宋地,事成之后各分东西,再无瓜葛,谁还会跟你攀亲论故。
秦文渡心中猜想。
果然,白老大马上说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
“对了,王爷,我遣人送给您的梵文拓本,您可已找人译好?”
“拓本我已收到,但是懂梵文的人暂时还未寻到,只怕还要过些时日……”
花圣白眼底一丝鬼笑一闪而过。
“哦?王爷莫要着急,慢慢去寻,我这边也在寻找懂梵文之人。要不是我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攻打魔宗上,我早译出了拓本的内容。”
听他们的对话,这拓本是什么东西?秦文渡很好奇。
白老大为何要将拓本交给这王爷去译?那拓本上有什么重要秘密么?
正当秦文渡深思不解时,白老大提到了近日几起与魔宗有关的事。
白老大又将近期魔宗的动向说与王爷听,后又邀他进地宫做客,却被拒绝。
那人道:“我此番特来看望你的伤势,既然你已无大碍,我也便放心。眼下我还有很多事,需得回去处理,便不多逗留。这个你拿好,留作与阿石拓古联络之用。”
白老大接过一个金光闪闪的巴掌大圆牌。月光下看不太清,秦文渡只瞧到了那圆牌大概,上面似乎有着字文,中间似乎还有孔洞。
白老大称这人王爷,他必是完颜氏族人。白老大与金人勾结,暗中谋划铲除魔宗和中原各派,当真阴险邪恶至极。
他见二人有了分别之意,听得王爷说到“我回去告诉他们来这里的路,你好好接应”方知这王爷马上要离去,他转身跳进枯井,赶快回到地宫。
回到自己房间,脱下衣服,差走小茸,他马上翻身上床,作熟睡之状。
白老大回来第一时间马上去了谢樱蛾那里。
此时沁芳厅一溜房间皆们呼叫紧闭,娇鼾微响,白老大一路悄然穿行,寂静无声。
进了谢樱蛾宫殿,各处暗淡寂然,唯独她寝房的灯还亮着。
白老大来到他门前,抬手轻敲,唤了声“樱蛾”,门内马上响起脚步声。
门一打开,谢樱蛾仍是红衣加身,没有更衣睡下的意思。
“怎么才回来?”
“路上遇到完颜王爷,说了几句话,所以晚些。这些日子,地宫可有什么异常,那秦文渡……”
谢樱蛾朝天翻了个白眼,道:“每次你就知道问别人,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些日子怎么样?哼!放心,你的人很老实,一直哪也没去,待在这地宫。”
“樱蛾,让你费心了,我花圣白这辈子欠你太多,只有等来世……”
“哼!算了吧!这些话我早听腻了,没什么事你回去吧!我也该睡了。”
话罢,谢樱蛾气哄哄地转身回房,重重关上了门。
白老大叹了一声气,抬起沉重脚步便走向旧殿。
路过秦文渡房间,他刻意停下来倾听片刻,隔着门,白老大能听到他翻身的声音。
门口白老大驻足片刻,便回了自己房间。
秦文渡如释重负,心道:幸好他没起疑心。但是月下那个金人王爷却让他久久不能忘怀,能让白老大臣服的人,内功不知该有多高,而且又是个金人,武功路数猜都难猜,今后有金国和西域两方联合,中原危在旦夕。
魔宗只是一个突破口,一旦没了银火宗,他们便少了一个大敌,日后南下更是有恃无恐。
秦文渡思来想去,久久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