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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冷面刑警穿的不是便衣而是警服，那么杨帆脑海中的计算方式就会不同。
如果冷面刑警的责任感稍微弱一点，在看到跑车出现的当口往边上避一避，那么就正中杨帆的计算，红色保时捷必将从从容容的蜿蜒而过，在掀起的一地烟尘中飘摇而去。
过于相信自己脑海中的计算，一件服装的差异，竟然带来了生死福祸的巨大不同。
冷面刑警脸色严峻，坚定而快速地抬起了持枪的手。
他相信，对面那名看着有些眼熟的驾驶员在看到自己的枪后，一定会惊慌失措，只要方向盘略偏，以对方的车速，不是撞崖就是冲出公路，从而不会伤及身后那一大帮子人。
当然，无论哪种结果，对方车毁人亡几乎无可避免，而自己被撞那更是铁定的了。
杀死对方的同时也牺牲自己，这是他指责所在，无可选择。所以他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但是……！
持枪的手刚刚抬到一半，离着自己不过十五米的跑车车身突然一歪，强力发动机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对方竟然加速！
冷面刑警的双眼里爆发出愤怒地光芒，犀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杨帆的头颅。
但是就在锁定的一刹那，急剧加速的车身横摆，不仅如此，整辆跑车在巨大的冲力以及制动和方向轮大幅度扭转所造成的对抗应力之下，左侧的两个轮胎离地，整个车身竟然斜着翘了起来。
“哗！”
大片的石子和泥沙在着地的两只轮胎的急剧旋转和滑冲下，朝冷面刑警一侧扑来过来。
其铺天盖地之势，就如农历十五的钱塘江大潮一般。
就算原则性再强，就算再意志坚定，在没有带防爆眼睛的情况下，面对急扑而来的泥沙石子，冷面刑警也只有第一时间收回前推示意对方停车的手，用手臂挡在眼前，同时闭上眼睛以防止自己变成瞎子。
就在他刚刚闭上眼睛的刹那，在轰鸣如雷的马达声中，感觉到一股几乎要扯动自己身躯的狂风刮过自己，然后身边不远处传来“嘭”的一声重物落地声。
避开了双目失明惨祸的特警第一时间睁开眼来，就看见那辆红色的保时捷已经越过了自己，正朝着山崖迎头撞去。
“小心！”
一声惊呼，逃过一劫的冷面刑警第一时间担心起对方来。
然而，在惊呼声中，马达轰鸣之声不息，随着落地之时的惯性，那跑车在极短的距离内扭了扭，诡异的又横着立了起来。
这一立，随着惯性，整辆车就滑着贴到崖壁上去了。
“沙沙沙沙！”
“哗啦啦！”
感谢保时捷的优异性能，感谢它所采用的轮胎的优异抓地能力，红色保时捷竟然两只左轮着地，两只右轮骑着崖壁，就这么呈七十度以上夹角的飞速开了过去。
一眨眼的时间，保时捷越过了人群，“轰”地一声四轮着地，在漫天烟尘弥漫中，招摇而去。
“呸呸。”
张嘴吐出满嘴泥尘，冷面刑警回头望向那群被他们所保护的领导们。
当然，他第一眼就看向了在场级别最高陈县长。只见他满头满脸满身的土啊，就是那一张平日里满是官威的脸上，也已经分不清哪是鼻子哪是眼了，要不是那个光秃秃的脑袋，鬼才认得这就是一县之尊的县长大人呢。
“我呸，我呸，呸！呸！呸！”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在清理自己的口腔，这一刻，无分官身民身，无分高低贵贱，所有人一边吐着嘴里的泥沙，一边清理身上的尘土，一边在心里庆幸：特么的老子竟然还活着！
“这特么的谁开的车啊？这不是蓄意杀人吗？糙塌媽的！”
身为首富集团的新一代掌舵人，葛明堂有充分率先开口骂人的底气。这时候，谁也不会说他不分上下尊卑，因为人人都感同身受。
“呼噜噜，噗！”安全的时候，总是会体现出级别的差异，尽管重新拥抱安全不过短短的半分钟，县长大人已经率先享受清水清理口腔和脸孔的优先特权了。
吐掉一口浑浊的清水，抹了把脸上的泥灰，陈县长板着一张脸对自己都没有来得及清理，就已经递水过来的公安局长说道：“胡局，这都涉嫌危险驾驶了吧？”
县长说得含蓄，但是胡局长心领神会，立刻回头吆喝道：“徐东阳，你车技最好，业务也熟，你带两个人去查查。”
被点名的正是那位迎着跑车横眉冷对，悍然出枪的冷面刑警。
听到局长的命令，徐东阳向前两部，立正敬礼，答应道：“是！”
说实话，他也很想去查查，因为他总觉得那个开车的小伙子在哪里见过。
就在徐东阳准备出发的时候，陈县长抬手叫道：“等等。”
走过来，拍了拍徐东阳的肩膀，温和的说道：“小伙子原则性很强，是个好同志，好好干，这件事你就相机全权处理吧。”
徐东阳闻言，转头看了眼局长，县长这话，不合程序嘛。他是公安的基层干部，怎么好全权处理的呢？
“县长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遵照执行就是。”
徐东阳听不出县长的意思，他胡局长还能听不出来，这是要看看小伙子的办事能力如何，如果合适，分分钟进步的节奏啊。
比如说，刚刚看自己的这一眼，那就完全合格嘛。至少在更高的级别和更大的权力面前顶住了，没有忘记老东家嘛。
“是！”徐东阳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见局长同意了，立刻答应一声，招呼了两名同伴，往不远处停着的吉普车跑去。
以对方的车技，就这三两句话的功夫，说不定跑老远了，他得追啊！
……
“杨帆，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略略喘息，惊魂稍定的莫艳琳转头朝杨帆怒吼道。
那一刻，差点把她吓死了。
“好好好，好好开，好好开。”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杨帆当然不会犟着来，说实话，当时那一刻，他也是紧张的很啊？
不过，他挺怀念当时那种状态的。
那时候，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灵，无数公式图片在其中成立体状飞闪而过，在电光火石间找到了规避的最佳路线，以及最佳的操作手法，当然了，人脑合一，人车合一的感觉，也是令他深深留恋和无法忘怀的。
“还说第一次开车，第一次开车能开出特技来？”莫艳琳依然心有余悸，一边叨咕一边骂道：
“杨帆，你个大骗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