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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校长在这当口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普通人听来或者觉得无关紧要。字写得好不好跟默写是否正确有毛线关系啊？
但是在座的都是老师，一听这话立刻就知道了张健的意思。
考试的时候字写得好不好，对答案的正确与否确实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考试阅卷的时候，有一种分数叫卷面分。
虽然现下大部分都采用电子阅卷的方式了，但毕竟有些题目还是需要人工批阅的。
字好，意味着卷面就不会被扣分，甚至如果让阅卷老师觉得赏心悦目的话，有些可扣可不扣的分数就不会被扣了。
当然，这卷面分不会太多，至多也就三五分而已。
但是千万别小瞧了这三五分，杨帆抛出的诱饵是状元，而状元之争，说不定就决定在这一点点之间呢。
所以这时候张健这么说，也是提醒马局长，看在杨帆一笔好字的份上，如果默写中有些许疏漏，不妨高抬贵手。
“嗯，确实不错。”
接过A4纸看了一眼，马局长肯定了张健的评价，但没有做出抬不抬手的决定。
不方便不是？
将纸张摊平，马局长飞快的开始扫视杨帆默写的文字。之前杨帆在默写的那一段时间，马局长那是上上下下的把第一页仔细读了好几遍，也尝试进行记忆，但是很遗憾，他这么认真努力的结果只记住了不到三分之一页的文字。
虽然占了长期从事行政工作，熟悉党务，很多句子只要提个头，他就能完整的续完整句的便宜。但是，在实际上确实已经是极为惊人的记忆能力了，
飞快的扫过一遍，马局长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伸手在怀里掏摸了两下，摸出一副老花眼镜来戴上，左手食指抵着A4纸，右手食指抵着杂志，脑袋飞快的左摇右摆，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的，竟是逐字逐句的核对起来。
这让张健很是奇怪，说起来，局长大人应该明白自己提那小子字好的目的啊，怎么一个字一个字的找事情了呢？
悄悄走到局长身后，探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张健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几个呼吸的时间，局长大人已经对了老大的一段了。
别说错字错句，特么的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错的。
嗯，其实还是有不足的，那就是里面的配图没画上……
“唰。”
一声轻响，杨帆又把一张写完了的A4纸放在了一旁。
不等马局长开口，张健已经飞快地跑过去把纸拿过来了。
递给马局长的时候，马局长摇摇头，站起身来，摘了老花镜，左右看了看，拉过一个相对年轻的副校长来，示意由他来进行核对。
自个儿悄悄退了两步，走到了正在奋笔疾书的杨帆身后，开始看他默写。
很快的，第二张核对完成，在负责此项任务的副校长抬起头来，摇摇头，以示没有找出任何毛病的时候，杨帆已经默写完四张A4纸了。
这速度挺快啊，看来天亮之前是绝对能写完整本了。
马局长离开杨帆的身后，在一旁一边慢悠悠的踱步，一边低着脑袋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当杨帆写完第十五张A4纸，而负责核对的副校长已经从最初的兴奋变成如今的平静，甚至开始打哈欠的时候，马局长开口了。
“杨帆，不用全部默写了。”
顿了顿，接着道：“接下来，我抽，你写。如果连续三次都对，就算你考核通过。如何？”
停止了书写的杨帆转了转有些发酸的手腕，憨厚地笑了笑，说道：“谢谢局长体谅，我没问题。”
“好！”马局长点点头，接过递过来的杂志，随手翻了一页，笑道：“第三十五页，第二大段。”
何珊珊悄悄站起身来，偷偷地看了一眼，眼皮子不由自主的就扑棱扑棱的一阵跳。
第三十五页一共只有三段，第二段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而第一段和第三段都特么的只有一句话，怎么感觉马局长这是要整死杨帆呢？
不过转念一想，从需要默写整本到写这样的三大段，杨帆无疑还是赚了。想到这个，何珊珊的心气才平和了下来，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完全不发表意见了。
而在何珊珊悄悄动作的当口，马局长也在盯着杨帆。
他要看看杨帆的反应。
虽然缩减了默写量，但是这突然改变考核方式，等于打乱了记忆方式和习惯，对杨帆而言，绝对是一个挑战。
而且他可以从杨帆的反应看出，他对这本书的记忆深度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这当然是记得越深，反应越快咯。
但是马局长的计算显然有误，因为过目不忘的本事，杨帆也是刚刚晚自修的时候才发觉，有个屁的习惯啊！
对于杨帆而言，第一张和最后一张，有区别么？
所以马局长的页数一报完，杨帆抿了抿嘴，目光往下一垂，手上的水笔已经开始动起来了。
“嘶！”
这回，轮到马局长倒吸一口冷气了。
这反应速度也太快了吧？难道这小子就这么飞快的翻了一遍，就把整本书的文字全记到脑子里去了？
杨帆写字的速度确实快，不到二十分钟，三大张写得工工整整的A4纸已经放在了一边。
“局长，我写完了。”
杨帆抬起头来，笑容平和，目光中依然充满自信。
“拿过来，拿过来。”
马局长的一迭声中，张健副校长又充当了一回搬运工。
看着A4纸从张副校长手上递到另一位副校长手上，杨帆平静的坐着，等马局长第二次考核。
但出乎意料的是，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怎么了，马局长站到了那位副校长身后看着，并没有立刻就抽第二次考核的内容。
说忘了，那绝对是冤枉马局长了。真正的原因，那是马局长真起了惜才的心思了。
多少给点时间，让杨帆休息休息脑子，就算脑子不需要休息，休息休息腕子也是好的嘛。
“马局长，您看这核对能不能让我来？”
到得这个时候，刘为民已经坐不住了，加上葛鹏宇老爷子的多次悄声催促，刘为民心一横，站起身来了。
他要自己核对，以确保其他几位校长不会放水。
虽然投反对票的校长和何珊珊为了避嫌，没有参与核对判定的工作，但是张健和负责核对的这位副校长，那是投了弃权票的嘛。
他信不过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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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