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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废弃工厂的后院里有两间平房,外面装着缝隙偏大且锈迹斑斑的栏杆门,从外面借着光朝里看去,能看见一个向下的台阶,这里是以前的酒窖,现在有了新的用处。
祁谨的手下在一旁看着花臂男人用钥匙打开了挂在门上的那把大锁,门被推开时还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花臂男打开了手机的电筒,走在第一个为他们照着路,本来这儿就是山沟里,越往下走越能感受到那一股潮湿的气息想要将人包裹,脚下的台阶也有些湿滑,几个人下脚都有些小心。
地窖里的东西基本上被搬空了,就剩下几个已经发霉的大木箱子,穿过这些箱子,他们看见了第二扇铁门,他们要接的人就在里面。
铁门被打开,里面是一个密封的环境,没有一点光源可以照进去,花臂男拿着手机照了一圈,才发现仰坐在角落,赤裸着身体仅剩一条底裤的蒋正南,他被马叔手下几个大汉打得鼻青脸肿,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小命,被灌了迷药之后关在了这个地窖里,这天儿本来就冷,这地下室湿冷的环境让他们几个穿着羽绒服的人都受不了,难想这蒋正南有多痛苦,嘴唇已经被冻得发乌龟裂开了,四肢也肉眼看见的被冻成了乌青色。
一人从身上的斜挎包里抽出一床薄毯,大小只能围住蒋正南的上半身,两人将薄毯搭在他的肩上围在胸前,勾住他的臂膀将他从地上架了起来,他的药劲儿还没过去,浑身都松软无力,两人只能使劲将他架着离开这个昏暗湿冷的地方。
将他放在车后座上,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固定住他,一共来了四个人,除去已经坐上驾驶座的,还有一个帮他们关上门和花臂男人说起了话“麻烦你过来一趟了”
花臂男笑了笑,“你们把他带走了,回头我怎么跟马叔手下那几个交代”
“祁哥说了,就说人是他让带走的,要觉得憋屈就直接去找他说”
“行,去吧”花臂男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走,一会儿马叔手下那几个来了可能就不好解决了。
路上车里开着车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后排昏睡着的蒋正南,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然后问一旁的人“这人不孟梓晗手底下的吗?他怎么不自己来接”
“不那么重要就丢了呗”
这蒋正南现在确实算是孟梓晗手下的人,可是也并非那么重要,反观马叔手下那几个人,虽然在孟梓晗面前不敢有什么不尊重的行为,但粗鲁狠毒的社会性格让许多和他们有矛盾的人都吃的了苦头,这蒋正南便成了其中一个,
他们冲动上头了才不会管他上头有什么人,他们上头可是马叔,有马叔护着,孟梓晗也拿他们没办法,大不了他问到蒋正南的时候他们给他放了就是,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祁谨会派人来把人捞走,等他们接到电话说人已经被带走的时候,蒋正南已经被送到了私人医院里接受治疗了。
远郊一所私人医院的股东们或多或少都有些黑道经历,这个医院也时常接收这些特殊的病人入院治疗,
医生帮他清理完伤口便给他换上了病号服,拍了片子发现并无什么大碍,只需要等药效过去了他自己就会醒过来,
祁谨手下的四人走了两个,剩下两个待在病房里等他醒过来,消炎的吊瓶已经输完了,他才渐渐恢复了意识,一睁眼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躺着,一旁还有两个陌生男人盯着自己,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醒了?”其中一个冷冷地问到。
蒋正南有些艰难地开口问到“你们是谁?”
“不重要,祁谨让我跟你说一声,这次是徐小姐大发慈悲帮你一次,以后做人做事低调一点,没能力就别惹事儿,只帮你这一次,明白了吗?”
徐小姐?徐檀?蒋正南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不是和严启铭在一起了吗,怎么会让祁谨来帮自己脱险,真是让人想不到。
两人起身走出病房,扔他一人在医院里治疗,他的手机被踩碎了丢了,现在他也没办法联系别人,加上脑袋还很晕,他没一会儿就又昏睡了过去。
已经到了深夜,徐檀的房间还亮着灯,她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只从祁谨那儿拿来的手镯仔细打量,这手镯的另外一只现在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摆着,她拉开抽屉将这一只放进去挨着放好,兜兜转转这一大圈,这一对手镯又重新合体了,她已经没心情再感叹了,这些都是命运,这对手镯的命运就是不分开,她和蒋正南的命运就是无法在一起。
洗漱完的严启铭湿着头发就在酒柜前选着酒,因为房门没关,所以她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她裹紧了羊绒外衫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正倒着酒的严启铭看见了她,便问到“要来一点吗?”
徐檀点头,走进厨房拿来了她平时用的多角玻璃杯,双手捧着看严启铭把棕红色的液体倒进杯子里,他只给她倒了一点,见她抬头一脸委屈地盯着自己,他便心软又给她来上了一点,并说到“最多这些了”
他一手拿着杯,一手拎着酒瓶进了书房,徐檀跟在他身后也进去了,书房的沙发比客厅的要软和许多,徐檀踢开拖鞋,盘腿坐在上面,她看着向了一旁的投影仪来了兴致“启铭,我想看电影”
严启铭站在书桌旁正低头拿手机发着信息,听见她微带撒娇的语气,嘴角微微上扬,回复了消息便将手机重新放到桌上充电,他找到投影仪的控制器把墙上的幕布给放了下来,
他将遥控递给徐檀,坐到了她的旁边背靠着柔软的沙发背看着她的背影,当初因为头上有几条伤口需要缝针,医生剃掉了她后脑勺上的一片头发,现在已经重新长出来了新的发丝,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伤口的地方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头发中隐隐约约泛着一些乳白色的头皮。
他伸手轻轻抚上了她细软的头发,徐檀心里已经不再抵触他的抚摸,专心地盯着投影到幕布上的画面,翻选出了一部她很久之前便看过但还想重温一遍的经典电影,书房的四个角落都安装了价格不菲的音响设备,加上暖气让房间里温暖无比,整个氛围比电影院更好。
徐檀也学着严启铭背躺在沙发上,让整个人都被柔软的沙发所包裹,再抿上一口好酒,久违的轻松感涌上心头。
电影以叙事为主,整个基调都有些悲伤,两人无言,专心看着屏幕上放映着的画面。
他伸手拿过沙发旁小圆桌上的酒瓶为空杯加酒,徐檀把自己也空了的杯子递过去,见严启铭瞥了自己一眼,她连忙解释到“我是想让你帮我放在桌上啦”
“哦”他接过她手上的杯子放好,刚恢复原来的姿势坐好,徐檀便一头倒在了他的大腿上,整个人侧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她这动作倒是让严启铭有些愣住了,反应过了之后他将空出来的那一只手掌轻搭在她的脑袋上,玩弄起了她耳边的鬓发,
许久,徐檀轻柔地出声问到“你会生我的气吗?”
“嗯?”严启铭手上的小动作停下了,“你指的什么事儿?”
徐檀扭过脑袋仰看着他“蒋正南的事情,我还是让祁谨帮忙把他救出来了”
他默了一会儿,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看着她白嫩的皮肤和优越的五官,加上她一对充满无辜感的双眸,纵使她再任性再无理取闹,他应该也没办法讨厌起来吧。
无奈他只能压低声音威胁似的说“下次再这样,我就把你丢出去”
徐檀捏住了他放在自己脑袋旁的手,笑着地说到“那你就是不怪我咯”
“嗯,但是不可以有下次”
“不会了,我保证”
电影结束时已经快到凌晨两点了,徐檀起身关掉投影仪,她看向严启铭,他刚才不知不觉间喝了不少酒,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也可能是暖气开太高的原因,她自己的脸比他的还红,摸上去还有些发烫。
严启铭起身将还剩一半的酒瓶和杯子拿起,走向外面的酒柜,将酒放好,又走向厨房打开水龙头清洗起了酒杯。
徐檀走进厨房,在一旁看着他洗着杯子,等他把杯子放好她凑上前去环抱住他的腰,整个人紧贴着他,她仰头深情看着有些懵的他,“可以吻你吗?”
他的双手还挂着水珠没来得及擦干,害怕会弄湿她的衣服便没有回抱她,听她主动说起想与他接吻,他还有些惊讶,感到不可思议,
“怎么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了?”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低头看着环抱着自己腰肢的柔弱娇人,心里的火苗一下子蹿了起来。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踮起脚尖吻上了他唇,这是第二次两人如此亲密,上一次还是严启铭喝多了酒脑子不清醒的时候,不过他也可能是清醒的,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见徐檀如此主动,他自然很快给到了回复,慢慢地发起进攻,窥探着他从未踏足过的蜜地。
美妙的接触过后徐檀的脸颊红得不行,害羞得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头丢下一句“我睡觉去了”便逃离了厨房,
严启铭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擦干手上的水分,他便关灯走了出来,看见徐檀的房门已经关上,他走上前去敲了敲“晚安”
“嗯...晚安”徐檀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回应到,纵使她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实在没办法压制,脸上的温度久久不退,激荡的心也久久不能平复,
相比之下,严启铭倒是很满意她的表现,睡得格外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