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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事出去一趟,我叫了车在小区外面等你,你路上注意安全”严启铭叮嘱完她便离开了。
徐檀拉上外套拉链,往包里塞进钱包手机也准备换鞋出门,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去医院复查了,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从这儿搭车过去绰绰有余。
她坐上严启铭派来的车,在后排看起了手机,她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聊天软件了,看着已经标上加号的软件图标,她犹豫了两下还是点开了。
第一栏是小鞠发来的消息,有十多条,她有些疑惑,小鞠现在不应该在外地上学吗,怎么给自己发了这么多消息。
她点开来,看见昨天小鞠给她发来了两张她的手机截图,然后下面的消息让她有些慌神
“徐檀这是你吗?!”
“怎么会这样啊?都在群里传开了”
“你是不是招惹麻烦了?你跟我说,我肯定想办法帮你”
“你这个电话号码没用了吗?为什么打不通啊,回我消息啊徐檀”
她平常留给朋友的那个号码已经停机了,她一直没想起来要缴费,现在一直用的另一张电话卡。
徐檀点开她发来的截图,是群聊的内容,有人发了两条加起来不到一分钟的视频,她放大来看,只能看清一张棕色的沙发,还有几个人赤裸的双腿,瞬间血液涌向大脑,徐檀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接着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群里正激励讨论着视频的来源,随后便有人说出了她的名字,这个视频是这人从其他群里搬运过来的,这群是小鞠加的同学群,这里面不少人都认识徐檀。
这种小群里面都在传,看样子,现在应该很多人都看过这段视频了,她返回主页面,果然,很多朋友都给她发来了消息,内容无一例外都是来询问这件事情的。
其实早些时候她就一直在担心,若是孟梓晗把视频发出去,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是时间已经过去几个月了,自己身上的伤都好了,视频才被发出来。原本她想重新开始生活的热情才燃起一点点火苗,瞬间就被他浇灭了。
孟梓晗就是盘算着时间才发的,想着徐檀伤好了,可以出门活动了他才把视频发了出来,目的就是让她承受舆论的压力,这种事情对一个女人的打击是一辈子的,只要她还在这个地方待,总是要露面的,露面就会被讨论,徐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只有她一个人清楚。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向她,发现她额头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打湿,这在快入冬的季节显然不正常,他问到“需要开空调吗?这车里可能有点闷热”
徐檀被他的话唤醒,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声来,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艰难地开口说到“不用”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下车走到医院大楼里的,跟随着旁人一同进入电梯,她都没意识到要按楼层键,电梯上上停停到了顶层,和她一同进电梯的人这时只剩下一个医生,到了顶层他迈开步子走了出去,回头发现这个女人还站在电梯的角落里眼神迷离似乎在走神,趁着电梯门还没关上他提醒到“这是顶层了哦”
“嗯?”徐檀回过神来,发现电梯已经到了顶层准备下行了,她伸手去按了楼层键,电梯门这才缓缓关上。
走到医生的办公室,约好的主任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检查的流程她已经很清楚了,医生先大致地摸了摸她骨折的位置,然后又让她做了几个动作,见她恢复得不错,就没让她去拍片,叮嘱了她几句便可以离开了。
精神科在另外一栋大楼里,她不久前才去过,医生开的药她也没吃完,便没有再去了,主要原因还是她现在的精神很恍惚,只想快点回家。
天黑了严启铭才从外面回来,他还顺路给徐檀买了吃的,他一进门看见客厅的一盏台灯亮着却不见徐檀的人影,他换了鞋脱下外套,把东西放在餐桌上,往卧室走去。
徐檀房间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他按下吊灯的开关,瞬间整个房间便被暖白色的光给照亮,徐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头顶。
严启铭走近到她床边,伸手准备拉开她的被子,但被子被她死死压在头下,他只拽开了一点,让她的眼睛露了出来,
“你哭了?”
答案是肯定的,她的眼睛哭得已经红肿了,眼角还挂着没有擦去的泪水,整个脸捂得通红。
她紧闭着眼睛往被子里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幅模样。
见她状态有些激动,他便没有再去扯她的被子,而是坐到床边看着被子里的她,
“是因为视频被传出去了吗?”视频是昨天晚上流传出去的,严启铭很快就收到了消息,他找过人想办法把视频拦截过,也试着破坏视频文件,可是已经看过的人太多了,转发出去的肯定也不少,他当时只好瞒着她这件事情,没有和她说,但她终究会知道的。
被子里的身躯微微抖动着,她不知道已经这样哭了多久,把眼泪都哭干了还是没办法停下,没人能理解她的不幸,只会兴致勃勃地讨论视频里的人数和姿势,她那凄惨的叫声只会让他们性趣大增,让她成为谈笑的话题。
一时间严启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沉默地坐在一旁,伸出手隔着被子轻抚她的头,愿她能好受一点。
“出去...”
徐檀颤抖的细声从被子里传出,他手上的动作可知的停止了,他俯下身凑近了一点轻声对她说到“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被子突然被徐檀推开,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对着严启铭拳脚相向,完全不在意手脚上的刚好的伤传来的闷痛感,对他肆意发泄着自己的委屈和不满。
她特别用力地锤向他的身体,严启铭却只担心会让她再次受伤,一把控制住她将她锁在自己怀里“手还要不要了!”
怀里的人瞬间泄了气,严启铭自己也愣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重了,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说到“等伤真的好了,随便你怎么打,但是现在不可以这样”
她的情绪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脑袋里十分混乱,似乎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见她又哭了起来,严启铭放开她的双手将她抱紧,她没办法独自承受这一切,现在也只有自己能陪着她。
徐檀就这样在他怀里哭到昏睡了过去,严启铭小心翼翼将她放到床上,坐在床边陪了她好一会儿,确定她已经睡沉了才起身离开。
这晚他却无法入睡了,坐在卧室的阳台上不停地抽着烟,半包烟很快便只剩下一个空壳放在桌上。
祁谨刚准备睡下便接到了严启铭打来的电话,
“白天跟你说的事情,现在就办吧”
“确定吗?”祁谨问,“得罪了红山可能很麻烦”
“抓紧吧,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凌晨一通电话吵醒了孟梓晗,他有些不满地接通了电话
“不好了大哥!鱼仔找到了,但他住的地方着火了,所有东西都烧没了,他人也死了”
“什么!”孟梓晗一下没了睡意,“你不是说”
电话那头的人紧张到有些结巴,“是...是啊,他两个小时之前让我过来见他,我过来的时候火已经被雨浇灭了”
远郊的山沟里有一个村子,很久之前仅留住的两户村民都搬走了,这儿便成了一个荒村,如果没有人引路,都找不到这个地方。
现在却有辆车突兀地停在最高处的一处平房前,房子被大火烧塌了半边屋顶,里面的景象十分不堪,通过房门往里看还能见着一具快要辨不出人形的躯体。
那就是他们口中的鱼仔,鱼仔是孟梓晗手下的人,间接也是在为红山马叔办事。
这个村子是他外婆住的地方,他时隔多年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躲避危险。因为他手上有关于红山马叔往国外洗钱和贩卖禁品的直接证据,孟梓晗平时看他老实可靠才放心让他为自己办事,没想到他却背地里搜集证据,倒过来威胁他。
鱼仔想要的钱孟梓晗能够给到,但他不甘心被他敲这一笔,便拖着他,背地里派人在追查他的位置,但他太过于狡猾,一直没有找到他的人影。
今天他突然联系了孟梓晗手下的另一个人,告诉了他自己的位置,这人原本想先赶过来解决了鱼仔,拿回东西回去邀功,没想到一来便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孟梓晗很快便按着定位找到了这里,他没顾上打伞直接冲进了雨里,手下赶忙走过来举着伞给他遮雨。
“怎么回事!”
车灯照着眼前的这间随时都可能倒塌的平房,事情演变成这样不是他能料想到的。
“证据如果在里面肯定化成灰了”手下站在一旁十分紧张地说着,只敢说出好的结果。
孟梓晗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伞也脱手摔落到了一旁,
“他能被别人找到,为什么你们就不行!我告诉你,这事儿如果闹大了,全都得没命!”
雨水已经将他浑身都打湿了,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手下从地上爬起来,他已经开着车走了,望着他的车消失在黑暗里,再看向这房子,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严启铭一夜未眠,坐等祁谨的消息,没有出现意外,祁谨清晨拿着一个密封袋来到了他家里,两人走进书房,他打开密封袋看了看里面的东西,有很多张照片和文件纸,他嘴角挑起一抹轻蔑的笑“够他们掉几次脑袋了,这孟梓晗的人还真有两把刷子”
祁谨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禁冷笑,“要不是发现这人偷查交易流水,怎么会知道他手下还有这种人才。他要是没私心,我也拿不到这些东西”
密封袋被严启铭放进保险柜里,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派上用场的。
“他们不留意自己人,也怪不得我们”
他们两个跟着红山马叔做事儿这么多年,重要的事情都是交给孟梓晗的,有些事情甚至还瞒着他们,倒也清净,什么都不用管还有钱花。
但他们可能是忘了,这两人是从亩池来的,是在严家的熏陶下长大的人,利弊分得很清,也十分的记仇。
让他们为自己背锅挡枪,从一开始便是个错误的决定,正好他们对这种生活的不满已经到达了极点,就等着一个机会,让他们能摆脱这两个人的控制。
不过离开他们之前,当然是要搅个天翻地覆才肯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