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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陆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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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浩哲觉得无趣,对准目标,在黎初的身上吐着痰,随后吩咐旁边的人,笑声丑陋的离开了厕所。

    直到黎初的腹部传来痛感,他才逐渐回过神来,心脏如负释重似的,大口大口的呼吸。

    用盥洗台作为支撑,面如死灰的看着盥洗池内被浸染的血液。

    发梢被淋湿透,上面的停留的水,汇聚成水滴,滴落在盥洗池内,与血液快速的融合。

    黎初腹部绞痛,痛到让他的身体瘫软,唇色发白,他借助盥洗台,挣扎的把身体蜷缩成一团。

    捂着腹部,痛苦难耐。

    不知过了多久,黎初的全身痛到发出冷汗,浸湿了衣服,意识逐渐模糊时,耳畔传来细声、陌生的声音。

    “你还好吗?”

    黎初屏住呼吸,顿了会儿,缓慢的摇了摇头。

    黎初知道,他的呼叫几乎毫无作用,从他第一天跨入华新就知道了。

    华新不是他的救赎,是他坠入深渊的入口。

    里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是恶魔,他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他不憎恨任何人,是他该得的。

    那时,他毫不知情,以为是捡了大便宜,白白得了个不用提供任何费用的学校,也减轻了养母的压力。

    可他没想到,是华新只手遮天的人,用这个条件作为诱饵,引入他们“贪便宜”的人。

    以此作为他们乐此不疲的“新玩具”,这个诱饵,如今在不停的扩散。

    不知不觉,黎初恍恍惚惚的在这种环境下,度过了两年,加上今年,是完整的第三个年头。

    黎初视线模糊,直到脸颊上的伤口被带着几分温度的手触碰,贴上了东西,伤口牵扯刺激大脑,让黎初忍不住连续发出几声“嘶……”

    还未等黎初开口说话,旁边的人先行一步,小心翼翼,声音打颤的说。

    “对……不起,好像弄疼你了。”

    兴许是伤口沾染到药,让黎初瞬间清醒,他缓慢的抬头,看清楚半跪在面前的脸颊,让他鼻子一酸。

    久久未回过神来。

    面前的人,比他要瘦小一些,全身湿透,身体不停打着颤,白色衬衫湿透下,身上到处都有淤痕,鲜红色、青紫色都有。

    嘴角处停留着鲜活的血液,眼眶周围青紫色,不停的肿大。

    特别是头发,被火烧焦,上面还停留着水珠,还有手臂,上面到处都是被绳子勒出的血印……

    黎初不敢大胆的往下想,与那时的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只不过是“他们”消遣的“玩具”罢了。

    黎初不想让自己共情,可他终究不是狼心狗肺的人。

    看着面前,手里拿着仅此一张的创可贴,全身都布满伤口,却甘愿把创可贴给他。

    他的眼眶湿润,没人会这样帮他。

    黎初自言自语,失神的说:“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面前的人,快速的反驳说:“你值得,我应该谢谢你。”

    说完过后,他脸颊满怀笑颜,露出两颗小虎牙,认真的整理被湿透的衣服,严肃且慌张失措的说。

    “你好,我叫陆乙,甲乙丙丁的乙。”

    黎初是在敲了下课铃声回的教室。

    他的出现,无疑是个天大的笑话。

    见到他的模样,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相互放肆大胆的猜测黎初。

    不过黎初并未放在心上,他只觉得全身疲倦不堪,拖着笨重的身体,让他全身无力。

    从教室门口到位置的距离,每一步对于黎初来说,都格外煎熬。

    他见过了太多的不公。

    黎初低着头,情绪低沉,刚走到前排的位置,脚下就被人故意绊倒。

    失去重心的黎初,似乎很平静,闭上眼去接受身体倒地。

    如他所料。

    膝盖与坚硬的地上碰撞,骨头发出哐当几声,不过黎初依旧面无表情。

    像骨头碰撞在地的不是他一样。

    剧烈的碰撞,黎初的身体散架了一样,不过他只能默默承受。

    从来不会借用表情来外露,他知道,没人会关心他,询问他到底疼不疼。

    他们只是个看戏的,黎初不想甘愿沦为他们的戏子。

    他不是戏子胜过戏子。

    黎初强忍着痛,硬生生把湿润的眼眶憋了回去。

    艰难的爬起来,屏蔽四周不断嘲笑,把他包围的声音。

    他脸色苍白,眸子里带着沧桑,像是个有说不完故事的人。

    刚抬头,就与趴在桌子上正看着他的江舸对视了。

    周围似乎都成了哑声,他们都只有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黎初先了偏头,眸子里藏着慌张,不知所措的四处胡乱看。

    黎初提了速度,刚到座位上,就快速的趴着,把头藏在两手臂之间。

    江舸见黎初的模样,嘴角轻轻上扬了下,随后恢复平静,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笼罩着一大片的阴沉。

    沉闷而压抑,让人踹不过气,窒息了一样,不过江舸异常偏爱这样的天气。

    江舸盯着窗外,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他平淡的日子,只有靠着发呆度过。

    度日如年,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他的生活是黑白色,已经很久没有上过色了。

    江舸前些年,靠着尝试新鲜事度过,在学校里为非作歹,可总归会厌倦的,不知是从时候开始,江舸失去了兴趣。

    嚼蜡一样,枯燥无味,整宿整宿失眠。

    窗外的冷风,冰冷刺骨,和江舸的心脏一样。

    江舸对任何事,几乎都只有几分的热度。

    江舸平淡无奇的准备趴在桌子上睡觉,可黎初湿润的后背,让他挪不开眼。

    前面趴着的人,后背湿润一大片,湿哒哒的黏贴皮肤上,后背一览无余都入了江舸的眼。

    特别是那对“蝴蝶骨”,线条感柔顺,像一对洁白无瑕的小翅膀,干净而优雅、高贵。

    “蝴蝶骨”正中间,有颗浅浅的黑色痣,性感而又张扬。

    “蝴蝶骨”往下的腰部,瘦小而又松弛有度,皮肤白的发光,像常年没被光照射一样。

    不过江舸在意的并不是这些无法媲美的稀有骨头,而是有些烦躁,黎初会如此瘦弱,像皮包骨,营养严重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