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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想再套出一点消息，不管是那所谓的外援还是她那可怕的计划。但她始终蹦蹦跳跳走在我前方，就是没有回答。
这一刻她明明触手可及，但偏偏又仿佛离得很远。
就像那个黑皇想要告诉我的答案。
我似乎要因为这个答案代为保护一下黑皇。
终于忍不住开口：“黑丝汀……我恐怕不会让你这么乱来的。”
她终于回过头来，红色的灯在她眼底显得昏昏沉沉。
“哼哼……我都算到的了。在真的事情发生之前，我会给你机会的……而且是孤注一掷但又由我钦定的机会。”
我是真的不知道从何开口了。
这丫头把一切都算到了，还把我看得很透。似乎她就在我脑子里安装了智子系统，一念一想都会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我还能做什么呢？
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
“爱过？”她憋着笑对我说。
可惜不是。
我刚刚确实检测到了一个信号，而黑丝汀向上汇报的入侵信号应该是由处理系统里直接输入的指令，而不是在现实之中建立一个信号源。
那太容易识破了，你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确实，我是输入了一个假的信号，但是那个信号源我也是知道的哦。那就是我的外援哦。虽然原本的计划里是不存在这些人的，只是既然互有所求，我倒是不介意多几个帮手。”
确实存在么？那我可就不这么被动了。
我瞬间拦腰抱起黑丝汀，开启了光速的奔跑。黑星这艘星舰也确实是巨大了，在没有开启规则阻碍的情况下竟然都让我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走到那个信号源。
“……喂！你疯了！”这次轮到黑丝汀这么评价我了，“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过来！”
停留在地面上的是一艘被映得通红的航舰，我依稀能看出它原本洁白的舰身。我当然是见过这艘航舰的，甚至我还进去作过客，喝过茶。
这是白洁的航舰，与几百年前没有什么差别。白星人设计的特点就是舍去装饰，这一艘自然也是浑身椭圆，显然是运用白星的光束引擎启动的。
“果然是白洁呢。你不是和她互相看不顺眼么，竟然也合作了。”
黑丝汀终于在我怀里放弃了挣扎，气鼓鼓转过头去，一言不发。我把她放下，就与她并着肩坐着。黑星的地面并没有什么金属光泽，倒是似乎蓝星的土壤一样的显出粗糙的光泽。我抓了一把，那地面手感却十分光滑，宛如一体。
黑丝汀依旧是不理我的模样。
我叹了一口气：“你不是很能猜的吗。怎么好像猜不到我会过来？”
“哼！……我原以为你身为黄星老臣，来到这黑星阵前必有高论……”
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正经一点！”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啊，正经干什么，哼！”
我只能赔以苦笑。
“我原本呢，是猜你回干脆就这么陪着我拖时间下去，等到绿茶想通那些事情。那些故事既是告诉你的隐秘，也是送给绿茶的礼物呢。”
那你这礼物送得还真是绝望。
“那有什么办法……”黑丝汀眼神一黯，“她有她的族人，我也有我的目标啊。她是什么心情……和我做什么事其实也没有关系啊。我只是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而已。”
嗯，我懂的。
“可你变化也太大了吧？明明是黄星人……”
你对我们黄星人是不是有什么偏见。
“你们黄星人就是那么自私的啊，这个可是风暴学院的共识哦。”
我们黄星人都是为了自己的星球生存着的，何来的自己，那么何来的自私呢？
“那就是自私啦。只看到自己信仰的利益，而无视了其他人的损失。这不是自私又是什么呢？”
所以呢，这和我做什么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吗？
“那是必然的啊！以前的你是更加容易看穿的哦。”
我心中一凛。如果我们执行员的行动都是那么容易预测，那么执行员机制是凭什么发展到现在的？
“绝望啊。你们总是会在别的星球的时候送上救命的良方，然后掠夺掉他们最有价值的东西……比如他们根本察觉不到的‘运道规则蠕虫’……表面上是一己之力拯救了一颗星球，但事实上却是窃取了他们之后的发展的可能性。”
你研究得倒是清楚……各取所需罢了吧。
等一下……这种没法拒绝的交易似乎倒是十分地有道理，因为是其他人无法做得到的事情，那么也该没人能预测得到……没有人知道我实力的深浅，于是这样的招式无往而不利？
“就是那样了。也就是因为这样啊，所以在这种危急的关头，你第一个念头当然还是‘保存实力’，然后‘尽可能去搜集情报’，对吧？”
……嗯。对的。
“那你又是干什么要过来的……这里可是我航舰所在坐标的对立坐标，在黑星上这样的运动还是会消耗不少能量的。”
“配合你拖时间啊。我又不去见她。”
黑丝汀愣住了。“所以你……到底在想什么……”、
看来这一次她所有的经验都派不上用场了。
“白洁那家伙呢，不见我的时候我是找不到她的，而她却可以找到我。”我掏出了那台小诺基亚，“最不济我可以通过这个联系她，也不怕她做出什么来。”
黑丝汀沉默了一会，然后像我一样地苦笑出来。
“师兄，我还是怀念那个‘冷血’的你啊。多么纯粹。不过现在这样焦急慌乱的你……也很有趣呢。”
我哪焦急了。我只是希望得到答案。
“快到时间啦。我的航舰传来了异常规则波动的信号了。”她突然跳起身来说道。我帮助她整理好蓬松的小裙子，规则感知里却传来一种不和谐的高频蜂鸣。这自然就是黑丝汀航舰那里传来的高强度规则波动了。
看来绿茶似乎是真的下了什么决定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白洁的航舰，背起黑丝汀返回。这回看到的航舰倒是白洁航舰的反义词了，通体漆黑之上钻出了无数墨绿的巨大触手，几乎要撑起航舰。在规则剧变限制的黑星里，这样的波动已经是十分的剧烈了。
真是心疼这艘航舰，要是我也有这么一艘巨型的航舰有人这么搞事情，我非得宰了他不可。还好我的航舰小得多呢。
黑丝汀拉了拉我的耳朵：“别发呆啦，快进去。”
“我们要见证历史咯。”
她的声音可不如话语这么兴奋，反而有一种落寞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