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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清凉,撩动她的发梢挠得我颈后发痒。至于为什么是颈后……再怎么说我也没冷血到把一个失去意识的女孩扔在江边吧?我就这么背起了催眠她的责任,顺便背起了她。
催眠蓝冰可不像绿茶那么困难,消耗那么多能量。这大概也是绿茶种族优势的一部分。
比起去相信她的感情,我更愿意相信这就是蓝星人总结出来的“吊桥效应”的一个经典案例――我在她面前实施了血腥的犯罪而使她心跳加速,在效果出来之后我又抹去了太过暴力的痕迹……对她而言我不过是个“打了一架之后显得很强大很帅气”的角色罢了。
说到底,一见钟情不过是蓝星人可怜的幻觉而已。
我就是这么考虑的。
出于安全和低调考虑,我去买了几支烈酒,背着她进了一家大概还有房间的宾馆。只是我很好奇为什么那个前台小妹看到我的脸的时候的表情是害羞,转而目光移到我背上的蓝冰时又充满了鄙视。
我拿了钥匙在楼梯口站定思考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种行为似乎被蓝星人称为捡尸……
哎不对啊,我这种衣襟凌乱,浑身酒气的男人,像是那种禽兽吗?
……还真挺像的……
算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么一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客房服务电话找上门来吧。
把比较沉的玉体轻放到这看上去还挺安全的床位,我坐到了窗台开始百无聊赖的守夜。仔细想想过两天这个什么黄金周的假期就要结束了(高三的学生只能有三天假期),似乎也就只有现在这会儿能脱离黑丝汀和白洁,享受我的悠闲生活了。
正好,有酒在旁。
这几支都是伏特加,如果我是个蓝星人,已经足够我醉倒几个回合了。
可惜我没生得那么低贱。
“咕噜咕噜。”
之所以被称为烈酒,大概也就是因为这口感如火从喉部席卷而下,仿佛一匹骏马在胸腹内横冲直撞吧。事实上这感觉我倒是十分熟悉,因为“复”就是这样的口感。威士忌那些倒比不上伏特加的纯粹,与“复”反而相去甚远。
一支见底。我的四肢百骸被激出一身热气,仿佛要蒸发我的疲惫,但又很快被我牢不可摧的身体瓦解掉。
麻醉自己可是不行的。我的身体也不允许。
于是我喝得缓了一些,酒气终于有机会在这宾房内渐渐弥散了。
突然床边传来“噗通”一声,我放下酒瓶走去一看,原来是蓝冰睡得糊涂了,从床上滚了下来。也好在她睡得够沉,这么摔也没摔醒。
我抖擞双臂,把她抱了起来。说来奇怪,背她和抱她感受到的重量并不相同,反而是抱她更轻一些,我于是抱着不动了。
美人近在咫尺,呵气如孜然牛肉。
啧,原来你吃牛肉串的时候还把蘸料涂到衣服上了啊?
就这么邋遢你也敢跟我表白?
我把她扔回床上,给她解下外套。
哎?虽然她身材真的很好但是我是高贵的黄星人,可不会对蓝星人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啊!
不过这手感……嘶……我倒吸一口凉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做一个正直的外星友人。
然后忍不住在她不可描述的地方满足地不可描述了一把。
未等我得到更深一步的探讨,“铃铃铃”电话铃声大作,吓得我从床沿跳开一大步。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人会打电话。
“喂,您好。”我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干练的女声:“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来点特别服务吗?”
真是魅力十足的声音。
“白洁别闹了,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嘿嘿嘿师兄我是不是打扰你好事了啊,我怎么从你声音里听出了一点点不开心啊?”
“……”
“好好好说正经的啦!真是的,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只有一张床,谁不会想歪啊。事情我办妥了啦。”
我看了看丰盈犹存的右手,叹了口气。
“你真的办妥了吗?要跟黑丝汀达成协议不难,你真的确定绿茶不会搞点小动作吗?毕竟……最对不起她的人,就是我。”
“放心吧。我可以保证在她不会对蓝冰做什么的。绿星人直肠子得很,既然你没有消失,她就有正面和你对峙的机会,何必做这些伤神的事情呢?”
“这么看还是我多虑了啊。呵呵。白洁,辛苦你了。”
各种意义上,都是辛苦她了。
“怎么会呢,给师兄办事,就是把我的芯片拔下来给师兄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大概跟蓝星人说的上刀山下火海意思是一样的。
“师兄,你要真过意不去的话,也可以考虑跟我约个会呀。上次被黑丝汀搅和了,我还真想跟师兄你散散步呢。”
“好啊。蓝冰的事完了之后就去,你安排,我照办。”
电话那头传来她轻快的笑声:“行了,师兄。不打搅你和蓝冰鬼混了,我准备了一些以防万一的东西在柜子,注~意~安~全~哦。拜拜~”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盒崭新的安全套。出奇的是,这并不是宾馆售卖的那种――最近在流行这种自动贩卖机呢,就在外边墙上就就挂着一台。
你这丫头,是想我回去好好捶你吗?
无奈地把柜子关好,瞄了瞄睡得正香的蓝冰,我继续痛饮。
现在看来酒还真是个好东西,能像回忆一样带来温暖,却不会带来剧痛,不如回去的时候捎上几支吧。
才刚刚感叹呢,一种冲击感用力地砸在了我的脑门里。
见鬼……这是什么……记忆碎片??
这都什么东西?
头疼欲裂。
不……这个程度,恐怕真的能要了我的命!
我必须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黄星人,不兴奋,不愤怒,不畏惧,不心动。”
“唯能使我兴奋的,是黄星的进步;唯能使我愤怒的,是有人对黄星不敬;唯能使我畏惧的,是黄星的伟大;唯能使我心动的,是黄星未来!”
我几乎像念咒语一样重复着这一段执行员的守则,但是并没有什么成效,脑海里那些不成片段的回忆翻搅着,似乎是要撕碎我的大脑。
“你叫什么?”
似乎有人问我。这危急时刻我的思维运转得飞快,立即明白这是唯一一点能提取出来的回忆。
可这也没能起到什么效果――我除了黄星,还有什么名字!
“你是黄星。但你叫什么?”
“你该记得的。”
我……我叫……黄、逍、遥?
“黄、逍、遥?”
这是什么?疼痛如潮水一般退下,只留下仍然沉思浑身冷汗的我。
我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像绿茶说的,黄星的执行员只共用一个名字――那就是黄星。
可如今这纷杂的记忆里为何会出现这个名字?
“黄逍遥……”身后一个声音重复了一遍我刚刚下意识读出的名字。自然是从昏睡中醒来的蓝冰。
“真是的,刚睡醒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呢。”她斜坐在床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目光也挂上了一分诱惑味道,“那是你的真实名字吗?还是对你而言最重要的那个身份?”
我没有瞒这个之后会被洗去记忆的人,坦白道:“老实说,我不太清楚。你什么时候醒的?”
“被你的咒语念醒的。这是哪?”
她终于完全清醒了,原因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哎哎哎――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有点无奈。
“你刚刚喝醉了,我把你送到这里睡觉而已。似乎你体质不错啊,这么快解酒了。”
有一支伏特加就是为她准备的,我足足灌了半瓶下去。
“放心吧,虽然行当不太光彩,我姑且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你的衣服我也只是帮你解开了。”
“这倒不是不能相信你……”
这个女孩竟然就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开始了一种分析式的思考,我几乎能看见许多的线索在她眸子里闪烁而过。
最后我都忍不住问道:“蓝冰,你没事吧……”
“没事。”她结束了思考,“黄星先生。我问你啊,这个世界上有人会有两种超能力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没有吧……我们的组织目前都没有双能力者的数据。”
她的目光几乎要把我钉在墙上。
哦,原来是怀疑起我的能力了。
真是个危险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