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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是……滕珏？！
转过脸，舒然有些诧异的看向来人，“你……你不是……”
他不是没有跟过来么……
睨了她一眼，滕珏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径直走上前挡在了舒然和思源的面前，低头看了李管家一眼，滕珏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意，“现在，不光是他们对你还手，就连我，也要对你还手！”
说完这话，只见滕珏抬了手，狠狠的便朝李管家的脸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和脸上的刺痛传来，李管家都被打蒙了。
她在舒家向来都是横行霸道，哪里受过这种侮辱！
可……
看到面前身躯高大，脸上还隐隐带着怒意的滕珏，李管家心中有怨气也不敢发泄出来。
眼前这位是什么人！
那可是帝都滕氏的董事长，是夫人都要敬畏三分的人，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家，哪里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捂着脸，李管家红着眼眶，看向舒然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怨毒。
这个小贱人……难怪夫人这几天为了她伤透了脑筋，她还以为，她还跟之前一样，是个不中用的废物，可没想到六年不见，她居然傍上了滕珏这个大腿！
“哎哟，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口？”
就在门口的形势陷入僵局的同时，秦羽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抬眼一看，见到滕珏护在舒然身前，李管家的一只手正捂着脸，她立马便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儿。
“阿珏、然然，你们过来了。”
上了前，秦羽不动声色的将他们几人隔开，然后冲着滕珏讪讪的笑了笑，“然然的外婆刚刚午睡醒，在念着然然呢，既然你们都过来了，那就赶紧进去看看吧。”
说着，她又侧过脸扫了身后的李管家一眼，皱了皱眉，秦羽的语气听上去像是训斥，“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都什么时间了，还不快去厨房安排人准备午饭！”
“是……”
知道秦羽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李管家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她很清楚，就算她心里再恨舒然，站在她身边的滕珏她也得罪不起。
急忙点了点头，捂着脸，李管家一溜烟儿的便朝着厨房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支走了李管家，秦羽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滕珏的脾气阴晴不定，她是领教过的，看刚刚那架势，估计是李管家不小心惹了滕珏不开心。
李管家在舒家干了这么多年，十分衬秦羽的心，要是因为这个小贱人，她被滕珏教训一番，那就不值得了。
想到这里，秦羽敛了敛眸，心里对于舒然的恨意便又多了几分。
可当她再一抬眼时，看向滕珏他们的脸上又换上了笑容，“咱们都别在这儿僵着了，快走吧！”
说完这话，秦羽转了身便欲领他们三人朝着舒然外婆所在的地方走过去。
将她的小情绪都尽收眼底，滕珏挑了挑眉，看到一旁的舒然正揽着思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冷笑一声，然后伸手推了舒然一把。
“走吧。”
……
跟在秦羽身后，舒然他们很快便走到了外婆所在的房间。
秦羽并没有说假话，外婆确实是被安置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客房里，推了门，看到那满头的白发苍苍，还有许久未见的布满皱褶的脸，舒然的眼泪就想泄了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外婆……”
带着思源走到床边，舒然就着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伸了手，她颤颤巍巍的抓住外婆枯瘦的手。
六年不见，面前的老人要比记忆里的面貌苍老了许多。
她的脸上还有手上遍布着老年斑，皮肤因为衰老失去了弹性，变得泛黄而且松垮，似是听到了舒然的声音，老人原本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印象里那双明亮的眼睛也变得浑浊。
“是……是然然嘛……”
尽管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但外婆听到舒然的声音，还是能辨别的出她就是她的宝贝外孙女。
“外婆……是我……是然然……”
听到老人沧桑的声音，舒然心里的悲伤的情绪开始翻涌，她很想抱着外婆大哭一场，向她诉说一下这些年来她所受到的委屈，可她知道，老人现在的身体受不得打击，她得找些开心的事情跟她说。
想到这里，舒然赶忙吸了吸鼻子，胡乱的擦掉眼角的泪，她伸了手，将一旁的思源拉到外婆面前。
“外婆，您看看，这是思源……是你的小重孙……”
“思源……小重孙……”
混沌的眼珠里好像闪过一丝清明，外婆缓缓的撑着从床上半坐起，可再抬了头时，看向舒然的眼睛又再次暗了下来。
“是……是然然嘛……”
这是……怎么回事儿？
扶着外婆的手一顿，舒然有些诧异于外婆说的话，她怎么……重复起刚刚她才说过的话了？
“你外婆得了阿尔兹海默症。”
把舒然叫来舒家，就是为了让她看看他们夫妇两对她的外婆有多“好”，见到舒然脸色有些难看，秦羽急忙上前“好心”的开口解释道：“医生说了，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她会记不清自己做过的事，然后重复一直做。”
阿尔兹海默症……
听到这六个字，舒然心里不由得一颤。
舒然妈妈那一脉人丁单薄，外公去世的早，外婆只有妈妈一个女儿，妈妈去世之后，她一直操心舒然在舒家的生活，六年前，舒然又坠江“身亡”，外婆在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亲人。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难以接受的打击。
看着外婆这模样，舒然心里抽痛的厉害。
妈妈去世后，多亏外婆的照顾，不然她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舒家生活下去。
可现在，外婆却连一天福都还没有享到，她真没用……她对不起外婆这么多年来的照顾……
“妈咪……”
察觉到身边舒然的身子因为啜泣在抖动，一旁的思源心疼的厉害，伸了手，他小心翼翼的按住舒然的手，“妈咪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