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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昊一阵无语。
“清儿小姐这是...”
钱清儿眨巴着水灵的大眼，
“你不是要吃饭吗，不是不喜欢出门吗，我把厨子给你带来了，现场点菜。”
邱昊哭笑不得。
“我可以把菜点来的，用不着劳烦大厨。”
钱清儿撇嘴，“水陆八珍，哪样儿不是现做才好。”
“可我这里没灶头啊...”
“干净地儿总有吧？找个仓库打扫一下，让他们现配。”
“那得多长时间...”
郭嘉咳咳两声：“能生火、不走水就成。”
用盐用糖，是酸是咸，阴司与阳间美食烹饪手法其实大同小异，区别处在烹饪器具以及使用的明火。
一个是红，一个偏绿。
一个用手即可，一个还要架锅。
邱昊没办法，只能找了间空仓库，让厨师带着食材进去了。
请了两人进入接待室，奉上香茗，郭嘉饮了一杯便托故有事告辞离去。
花前月下的，他可不想当电灯泡。
再说邱典使明显是临时起意，应该不是专程要找他谈话。
“你这家仆倒是机灵。”
“郭官是我同僚，不是仆从。”
“随便吧，他打工，你付薪水，没什么区别。”
“清儿小姐找我就为吃饭？”
“不然呢？”
正说着，厨师菜肴端上了。
五分钟上菜，这效率放阳世大酒店是要加薪的。
邱昊递上木筷，“小姐请。”
“我的人，我的菜，怎么是你请我？”
邱昊自顾吃饭，不再答话。
“无趣。”
真的很无趣，
邱典使跟这女人吃了两顿饭，席间都不怎么说话，直到吃完换上新茶，钱清儿才回到正题。
“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怎么样了？”
“哪件事？”
“成亲啊，不然你以为我跟你谈分期？”
“那个...等我死了再说吧。”
钱清儿舔舔红唇，“不如今天就死？”
邱昊：“......”
钱清儿：“开玩笑的。”
又跟上一句：“我说成亲。”
“那就是要我死了？”
“你这人真没意思，不贫了，透点消息给你，关于十商的。”
邱昊露出注意神色。
“邢巢龙日前去造访名山了。”
名山？
邱昊微微错愕。
名山不是名山大川的名山，而是一座山名，它位于地府第二行政中心、酆都城西南七十里处，距中心城两千四百余里。
酆都城也称鬼门关，是地府最权威的对外机构，所有部门，包括十殿四司都有分设机构在那里，说是一座城，实则更像一间外交机构联合体。
你问对什么外？
阳间有欧米总会，
阴间自然也有西方机构了，
相同处，
阴阳两界都跟西方不对付。
不同处，
在上是东西两方分庭抗礼，
在下则是一边倒的形势，
老祖宗们千万年来压得那群蛮夷快喘不过气了。
酆都，
名山！
邱昊渐渐明了。
酆都城外有名山，
名山之上无常殿。
邢巢龙去跑白无常的关系了。
邱昊对名山也是如雷贯耳，那是一处充满仙灵之气的宝地儿，是阴司大能们的最爱。
它像什么呢？
明珠市的汤臣一品，
港岛的浅水湾，
大概就酱。
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传奇人物，譬如钟馗，孟婆，都在名山上有产业，只是根据不同级别，房产所在位置有些微区分，建筑物所处地段当然是越高越好了。
虽然名山上不止住了黑白无常，还有许多大能，邢巢龙这种小人物也就只能靠着贾炳牵线拜会谢神君了。
奇怪大家为什么不在中心城置办房产，难道嫌灵气不够充沛？
这当然是一个原因，不过因素很小。
酆都鬼城才是千百年来阴魂心目中当之无愧的圣地，也是地府曾经的中心区域。
甚至在阳间，酆都城都是鼎鼎大名，如今却是为何要屈居中心城之下？
因为大帝居所在中心城啊！
老人家日常办公才在酆都进行。
说到底，谁也不喜欢上班即回家，回家即上班的感觉，一点没有生活仪式感。
仪式感...
管你是谁，对生活品质追求都是孜孜不倦的，尤其位置越高要求的细节越多，谁都无法免俗。
也是因大帝执意将居所搬离酆都，这才渐渐繁华了中心城盛景，其后，那些打理阴司事物的最高部门也跟着一并搬了过来，除外事部，那里到底是衔接外界的接口，不好随意更改。
想一想，
开个会跑去几千里外的酆都城，
日常办公又要赶回中心城，
对大能来说就是眼儿一睁一闭的事，
碰上邱昊这种级别这般实力的办事员可就有点苦了。
怎么办？
受着呗！
你不干，有的是人抢着干。
看邱昊神情数度转换，钱清儿吹一口茶沫淡淡道：“知道怎么回事了。”
“呵，感谢清儿小姐为我提供消息。”
“用嘴谢？”
邱昊耸耸肩，“剩下的只好等了死了以后再说了。”
“你这人真爱计较，开个玩笑都不成。”
“我也是开玩笑，总之小姐日后有需要，邱某必当竭尽所能。”
“空口白话，我先听着吧。”
邱昊又道：“那个贾炳真有这么大面子？”
钱清儿笑得花枝乱颤，“他有什么面子，谢神君这些年知不知道有这么一门亲戚都两说呢，七弯八绕的，要是我，来一个打走一个。”
邱昊也笑，“明白了。”
贾炳没面子不怕，邢巢龙有钞能力就行了。
人呐，真是不知足，都位极人臣了还那么见小。
明峰楼能给他几个点？
一成，
还是两成？
反过来想，
如果只是稍稍关照一两句，
这买卖倒也划算。
“四商是否已有属意？”
邱昊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倒也没想要答案。
果然，钱清儿道：“别人怎么想，家人不会告诉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那我们换个说法，就清儿小姐个人来讲，倾向哪边？”
钱清儿笑容狡黠，“我当然是看好你喽，明峰楼有何本事？纵然上位，也不过是重新复制一遍荀家模式，老一套，死气沉沉，反而要是华亭楼上位，那就有意思得多了。”
所谓复制旬家模式，说白了，就是再添一条应声虫而已。
这话另一层意思是说他邱昊一定是个搅浑水的。
邱昊笑言，“萧规曹随没什么不好，华亭楼未必就是大家以为的搅局者。”
钱清儿促狭道：“那你为何要出来争十大，待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外面风大雨大，一不小心可能就闪了老腰。”
“给朋友帮忙而已。”
钱清儿冲邱昊飞个媚眼儿，“邱官呵，奴家也是你朋友呢，不如你也帮帮我？”
“您怎么又绕回来了...”
“家里逼婚，没法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