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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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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早饭,史蒂夫和班尼一起跟着斯塔克到了他的私人医疗室――这是最拘谨的说法,因为托尼斯塔克有一整支医疗团队,他们所在的斯塔克大厦某一楼层,整层都被打通,安置了那些医疗器具。

    没错,整整一层都是斯塔克的“医疗室”。

    “先给他做个血检。”托尼斯塔克双手插进口袋里,随口指挥着一位医生带班尼过去。其他人熟练的围了上来,把小男孩带到了那堆仪器前。

    “这样可以吗?之前班尼也做过一套常规检查了。”史蒂夫蹙着眉头,在旁边默然等待的站着,他不放心的沉声问。

    “只是先看看。”斯塔克耸了下肩,补充一句,“一会儿我们才要去测试他的能力――那是什么表情?你以为我的判断和其他人的普通检查一样?”

    “……”史蒂夫垂下眼睫毛,被堵得说不出话了。

    问题是“其他人”不是普通人啊,同样的流程,神盾局的调查结果也没查出班尼的能力是怎么回事。

    史蒂夫现在只能相信托尼斯塔克聪明的大脑了。

    可整整一上午过去。

    班尼不仅做了全套检查,又在斯塔克的试验场地上翻来覆去的对他的汽车用魔力,小胡子男人的调查数据全部加起来也没超过十行。

    他扔下记录本,焦躁的在实验室里踱着步,不甘心的喃喃自语:“……这种魔力波动机器检测不出来,没办法鉴定,这肯定是一种新的粒子造成的运动轨迹。怎么捕捉到它?这是魔法的形成原理吗?是现在的科技发展太落后了。”

    斯塔克的表情就像他刚发现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里面全是奥秘,而他站在门外心痒难耐,仅有一步之遥却怎么都找不到钥匙。

    “……我总不能把这孩子塞进粒子加速器。”托尼斯塔克喃喃的说,他冥思苦想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看他右手边桌上的一台机器。

    “……!”

    尽管班尼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也敏锐的背后一寒,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斯塔克先生,我觉得这主意不太好。”史蒂夫在旁边紧接着出声,他同样听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但是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体验。

    尤其是托尼斯塔克认真思考的表情就像他真的在这么想一样。

    “――我当然不可能那么做?!拜托,队长,你……”托尼难以置信的瞥史蒂夫一眼,抬起手想要呛上几句,嘲笑他的没常识。

    “……你,算了。”但托尼又意识到眼前的是七十年前的一个老古董,他迅速的失去了解释和怼人的欲/望,一阵索然无味,胡乱挥了下手就放下了。

    班尼的能力检测――在斯塔克不甘心承认的情形下,又一次以失败告终了。

    史蒂夫只能带上他的小男孩离开了斯塔克大厦,在路边找了一家餐厅,美美的饱餐一顿后才回了家。两人吃了蘑菇汁龙虾卷,煎小羊排和蛤蜊浓汤,这又是一次美好的记忆。

    史蒂夫本身其实不注重这些享受的,但是现在他养了班尼。曾经的大兵也竭力想让自己懂得更多一点,带班尼把他小时候缺憾的全都补上。

    悠闲平静的生活,美好的饮食,漂亮的风景和无忧无虑的心情,史蒂夫想把这些全都送给班尼,这是孩子应得的待遇。

    “那么……我们在这里分开?”在回家的路上,史蒂夫确认的问。

    因为约定了要去斯塔克大厦,所以两位特工今天不会上门教学了,现在还有一个下午,史蒂夫习惯性的想把时间消磨在健身房里,他已经很久没去了――自从收养了班尼后。

    “我回家补觉,罗杰斯先生。你知道的,我昨晚又熬夜了。”班尼赞同的说。

    其实他只是想找借口开溜。亲子鉴定的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两周了,他得再去看一次,应该已经出结果了。

    “……”史蒂夫揉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叹了口气,只要提起这个话题他的蓝眸里就会变得无奈,毕竟他已经劝的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班尼,你不能每天凌晨五点才睡。”

    “我说过我在白天睡够了八小时,罗杰斯先生,这符合正常的生物规律,所以我很健康。”班尼皱着眉头不乐意的回答,他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因为说教,也因为迫不及待。

    史蒂夫的话彻底被堵了回去,他宽厚的两边肩膀突然往下一松,泄气的看着小男孩在人行道上远远跑开。

    对,就像这样。

    班尼的理论总让他哑口无言。这孩子自从开始学习,辩解的话越来越有道理了。

    他能怎么办呢?

    史蒂夫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找准方向离开了。

    ……打九头蛇都比养一个小孩容易,他还是老实打沙袋去吧。

    时间一眨眼就来到了傍晚。

    美国队长现在是一个很优秀的家庭煮夫,他精准的卡着时间点买了菜,回家准备做饭。走在上楼的走廊里时,周围静悄悄的,史蒂夫手里提着菜篮,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一下下的响起。

    他突然觉得这种生活平静又幸福,史蒂夫这时候已经忘记中午的头疼和苦恼了。

    金发男人唇边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但是――他开门后却发现今天家里很不对劲。

    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微弱光线,能看到一道矮小身影坐在沙发前,一动不动。

    史蒂夫下意识皱起了眉,谨慎的打开了开灯的同时,出声问道:“班尼?”

    当然是他,家里只有班尼在。

    灯光亮起之后,史蒂夫吃了一惊,他看到深褐色卷发的小男孩眼睛红肿,脸上带着泪痕的抱膝坐在沙发上,眼神沉寂,面前摆着几张文件,不知道多久没有动过了。

    “出什么事了?”史蒂夫担忧的问,嗓音也沉了下去。

    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见班尼哭,这个孩子敏感又自尊心强,什么事才能让他变成这样?

    “……”班尼抬起头沉默的看了看他,还是一言不发的坐着。小男孩这幅模样简直变成了史蒂夫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这让史蒂夫更焦心了。

    史蒂夫下意识把注意力投向了桌上的那份文件,他没被拒绝,所以史蒂夫放下菜篮,走过去把报告拿起来读了读,他看到上面写着“亲缘”,“父子关系”之类的鉴定字样,表情彻底惊讶了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找到你爸爸了?他……是谁?”

    “……”班尼讥诮的勾了勾唇角,脸色变得更加冰冷。他仍然一言不发,就像丧失了说话的功能似的,只是低下头,用手背狠狠把眼泪抹掉了。

    班尼以为他早就接受了。

    还有什么能比一个私生子的身份,一个花花公子的老爸,一个抛弃他后彻底忘记了他的老妈还要糟糕的?

    但班尼没想到,看到了鉴定文件,关系真正落实的那一刻他会那么难受。那都是因为梦境里的那些画面吧,他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该奢想的。

    “是……斯塔克先生?”史蒂夫见班尼不回答,只是稍微想了想,就肯定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毕竟班尼本身就和斯塔克长得很像,他又哪里来的时间和能力,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亲生父亲,还偷偷的跑去做了鉴定呢?

    班尼默认的冷哼了一声。

    “你……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班尼?”史蒂夫想了想,斟酌着字句关心的谨慎问道。

    他是真和斯塔克家有缘分,先认识了霍华德,到现代又认识了好友之子,现在收养的居然还是好友的孙子。他本来打算一直好好和班尼相处下去的,可既然班尼找到了亲生父亲……班尼会怎么办?

    “别告诉他!”班尼想都不想的坚决出声,态度很激烈。他嘴角一勾,笑容更大了,讽刺的说,“谁想和斯塔克攀上关系尽管随便去,我才不需要这层身份!”

    班尼注视着金发男人脸上的惊异,不管不顾的发泄着说:“罗杰斯先生,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这只是我自己的事!和他无关。还有你觉得――斯塔克那种人能当一个称职的爸爸吗?”

    班尼的语气里毫无尊敬,他想到了梦境中斯塔克有模有样的当着奶爸,反倒觉得更讽刺好笑了。

    “……”史蒂夫默然的想了想,不得不认同了这句话。谁赞同那个任性自我的花花公子会变成个三好父亲,那一定是疯掉了。

    班尼却脱口而出就后悔了。

    ――他发泄完后,才后知后觉的被金发男人的惊异表情刺痛了,突然说不下去。

    等等,这算什么?

    他现在有亲生父母和名正言顺的监护人了,但是他却拒绝离开,还想让罗杰斯先生保密下去。这意味着罗杰斯先生要继续养着他不说,还连一点经济补偿都拿不到?

    ……罗杰斯先生凭什么白养着他?因为美国队长过高的道德感吗?

    空气中一阵让人难堪的寂静。

    “……”班尼敏感的涨红了脸,死死咬住嘴唇,自尊心让他为自己的话几乎羞愧的想哭出来。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无地自容。

    他是个坏孩子。

    ――不能去找斯塔克,也不能留下,他必须离开。

    班尼已经无法再让自己在这里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