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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仙洪深呼吸一口气，轻声道：“从成立碧游村新截教以来，我一直约束着村里的人，他们连门都很少出……
他们只是想要寻道或治病，却没有头绪的普通人罢了，难道，公司真的不愿意给他们一个成为异人的机会？”
纪言缓缓道：“当个普通人，其实就挺好的……
我从曾经的上司那儿听到过一句话，我觉得可以让你听听，算是共勉吧。
凡人的基因，不管是被改编成天使还是恶魔，其结果都是成为新一代的恶魔。
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手段与规则，可以引导这些获得超凡能力的凡人，带领他们使世界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没有经过静功的修行，没有经过筋骨的熬练，直接一步登天，获得强大的力量，这样的人，他们既不算普通人，也不算异人。
没有驾驭力量的心境，空有一身力量，很容易就会被力量吞噬，成为**的走狗。
我进来这儿的时候，你说，王也帮你把一个迷失在内景里的人救出来了。
那个人，难道不就是没有相应的心境，在可以随心所欲的内景里迷失了吗？
另外，还有陈朵之前追杀的那个女人，她杀了我们华南分区四个同事！
她应该也是被你转化成功的一个异人吧？
仗着自己新得到的力量，仗着你给的法器，肆无忌惮，仿佛自己一下子就成了人上人，一下子就跳出了法律的束缚。
以为自己海阔天空任翱翔，其实，只是跟着心底的**，像无头苍蝇一样，满足于无聊的**乐罢了。”
“我明白了。”马仙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靠在残破的修身炉炉身上，身体彻底放松了下来。
人类的**是无限的，但一般人都会在教育、规则以及个人能力的限制下，收敛**，不表现出来。
但是，若是个人能力爆发性的提高，隐藏在心底的**就会慢慢膨胀。
起初，可能只是利用该能力得到了一台自己梦寐以求的手机，但随着破窗效应的变化，慢慢的，就可能堕落成恶魔，酝酿出滔天大祸。
碧游村出事的人，其实不止是那个被陈朵杀死的女人，其它的还有纪言之前提到的必须死的赵归真。
马仙洪虽然不清楚赵归真究竟做了什么，但是，他身上那种缠绕极深的怨气，马仙洪还是能通过自己炼制的法器感受到的。
纪言点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
“明白就好，晚上的时候，我们会进行摧毁碧游村的行动。
届时，你只需要跟着马金来提前离开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
纪言见马仙洪同意下来，笑着点点头，又忙从个人仓库里取出了一些从超神学院世界带出的材料——暗合金。
“好，说完这些没啥意思的大道理，我们来研究一下神机百炼吧。
我这儿有一些从公司偷出来的神秘材料，你看看，它们如果应用在法器的炼制上，能不能炼制出神话传说里那种灵宝之类的武器道具。”
“这是……”
马仙洪用炁感知了一番纪言手中那一小块漆黑的金属，脸色剧变。
……
曜星社，顶层社长办公室。
曲彤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楼下的车水马龙，目光深邃。
忽然，曲彤左手中指戴着的一枚黑色戒指亮起了红色的光，她抬起右手，食指轻轻拂过亮起红光的小凸起，拉过窗帘，转身，背靠向落地窗。
“有什么事情吗？”曲彤的声音略显慵懒，像是刚刚从朦胧之中苏醒过来。
“社长，风雪不归阁那四个人袭击了我们一处隐藏据点，在那儿做守卫的柴师傅被杀了。”
“哦？”曲彤眼皮微抬，言语间似带笑意，“没想到这几个小姑娘，还挺能闹的啊。”
“社长，她们在柴师傅死的地方，留下了一段话。”
“什么话？”
“她们说，如果我们不能给她们一个交代的话，会摧毁所有与我们有关的产业，并且杀死我们所有的同伴。”
“这算是威胁吗？”曲彤低头看着脚下自己淡淡的影子，语气依旧轻描淡写。
“她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应该不只是说说而已。
社长，我们需要对她们展开行动吗？”
曲彤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能够杀死柴师傅，她们的实力绝对不弱。
也许，她们可以作为我们与吕家开战后的第一波先锋。”
“社长，你的意思是？把我们搜集到的吕家的资料，全部放出去？”
曲彤笑了笑，摇头道：“这事儿会有人替我们做的，我们要做的是，把田晋中记忆里显露的一部分内容散播出去。”
“田晋中的记忆？社长，我们没有从全性手里得到这东西啊。”
曲彤笑道：“不需要我们得到，你做了这么多年新闻了，难道还不懂得，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精髓吗？”
“这……社长，可这怎么编啊？连开局的图都没有。”
曲彤秀眉微蹙，叹道：“你可真是……
田晋中当年下山是为了寻找张怀义，当初有人在他回山的路上，劫持并拷问了他，但是，却没有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那些人都以为，田晋中真的没有见到张怀义，但是，实际上，他这不是见到了吗？
就这一条，你就可以开始编了。
当然，编新闻，也得讲究基本法，这些年你玩弄舆论方向，操盘的手段都用好了。”
“可是，社长，田晋中下山遇见过张怀义，这和我们怎么对付风雪不归阁的人，有什么关系吗？”
曲彤扶额，无奈道：“蝴蝶效应里，那只巴西的蝴蝶煽动翅膀，和德克萨斯州的龙卷风看起来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有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两个看似不相关的东西，最后却在一些不可知的变化中，形成了一种长期且巨大的链式反应。
田晋中的记忆，就将是引起最后结果的蝴蝶。”
“我明白了，这就去做。”
戒指上的光逐渐熄灭，曲彤的眼神也随之慢慢暗淡下来。
可算是把这个家伙给安排好了。
和他聊天，真是又费时又费力。
真不知道，当初怎么会选他当自己手底下一个撰稿人的。
难道，当时自己也受到了对方降智光环的影响？
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出脑外，曲彤拉开窗帘，再次透过大落地窗看向楼下的世界。
其实田晋中的记忆暴露，会直接引起的骚动是“天师下山”。
天师最开始可能只把夺走记忆的全性当做敌人，但如果这个消息在整个异人界传来……
呵，那天师到时候该杀谁呢？
楼下这平和的日常，又能持续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