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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纪言都只是在华北大区总部附近溜达，直到一个星期后，张楚岚再次找上门。
而这一次，他不再是一个人，他居然把冯宝宝也带了过来。
拉开门，请两人进门，为他们一人倒了杯免费的开水，纪言坐到电视桌旁边的椅子上。
看着坐在床上的张楚岚和冯宝宝，纪言喝了口水，问道：“怎么，是有新的任务不好完成了吗？”
张楚岚端着杯子，低头看着里面似乎没怎么清洗干净的污渍，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没有，我今天带着宝宝来，是想和你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的。”
“开诚布公？呵。”纪言冷笑一声，侧头看了一眼坐在张楚岚身后的冯宝宝，讥笑道，“其实，你担心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炁体源流，而是这个女孩吧？”
张楚岚没肯定也没否定纪言的话，他死死地盯着纪言的眼睛，声音低沉：“我和你这几次接触下来，我发现你对待我或者三哥、四哥他们，都有一种缥缈的疏离感。
不是感情上的亲疏远近，而是你好像……是站在一种局外人的态度，是一种跳出世界之外的态度，来看待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上的人的。”
纪言冷笑：“你的感觉倒是敏锐，不过，我以怎样的态度来看待人间，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关。”张楚岚站起来，将水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他站在冯宝宝身边，对纪言道，“我打听了逆生三重的效果，修炼到第二重的逆生三重，是让人某一部分炁化或者说能量化，之后，凭借炁的特性，增加人的恢复力和身体强度。
但是，颜祖，你的能力，并不是逆生三重带来的！你那天给我展示能力时，你根本没有出现炁化的征兆，你是以肉体恢复的！”
纪言拍拍手，脸上的冷意缓缓消散，他笑道：“张楚岚，你很聪明，你的观察能力，情报收集能力，布局能力……都很强，但是，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我是以肉体恢复的，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张楚岚看看纪言又看看冯宝宝，沉默片刻，咬咬牙，沉声道：“颜祖，冯宝宝也有和你一样的恐怖恢复力，我想问问，你的恢复能力，是从哪儿得来的。”
纪言喝了一口水，抬起杯子，透过水面形成的扭曲透镜，看向张楚岚，他低声道：“张楚岚，虽然你进入异人界的时间不长，但是，你应该知道，逼问他人的能力功法，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吧？”
张楚岚咬牙道：“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接受。”
“对你做什么，我又没有必要对你做什么。”纪言笑着摇摇头，他将水杯放回桌面，右手托着下巴撑在大腿上，“其实吧，我知道你想求的是什么，但是，我的能力和冯宝宝没有任何关系。对于冯宝宝，我是真的啥也不知道。”
别说纪言只看过动画，纪言就算看了漫画，他也不可能知道冯宝宝究竟是个什么存在啊。
“不过，她现在的状态，你不觉得挺好的吗？我那天和你说的逆生三重的功法效果其实是真的，逆生三重就是要把人逆着练回先天一炁的状态，冯宝宝这种状态，其实就很像逆生三重的第三重。
而且，她人轻神轻，神莹内敛，一看就是天人之姿，按《西游记》这部道书看，她甚至是仙人之姿。
忘却前尘烦恼，从仙临凡，谪居人间，你好好想想吧，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
多少人想要忘却痛苦的过去，还做不到呢。”
张楚岚沉默下来，他其实想说“可是，我答应过宝儿姐，要帮她找到家人，找回身世”，但是，这句话说与不说，对颜祖而言没有任何差别。
纪言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想知道真相，干嘛来找我啊？甲申年到现在时间也不久，当时还活着的参与过甲申之乱的人大有人在，你去找他们问啊。
像是什么十佬啦，又像是什么武当老道长、唐门门长啦，他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知道的东西，比你想象的还要多的多。”
“我……”话说到这份上，张楚岚也不再装了，没意义，他摇摇头，叹道，“这不是没资格没实力见人家吗？”
“怎么就没资格没实力了？你想见谁，说，我今天就带你去找他们，不让我进门，那就打进去，问话不说，那就直接搜魂读记忆。”
纪言睥睨苍穹，一番话说的惊天动地。
“我……我特么要是有这实力，还用的来问你？”张楚岚坐在床上，说罢，似乎放松了一些，他靠后一躺，把自己砸在床上，双目怅然，他望着天花板，缓缓道，“从小到大，我都在疑惑一个问题，怎么样才算是和别人一样？
曾经，我想隐匿于人群之中，可是因为我是孤儿，和那些有爹妈的人不一样，就被人欺负。我考试不好，会被老师叫住批评，下一次考好了，又会被当做典型抓起来，当着全班人的面表扬。
我只是想和别人一样，不想那么引人注目，不想那么的……与众不同。
可是，事实上，我不管在普通人的世界，还是异人的世界，都是与众不同的，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后来，前几天，我遇到了你，我发现你这个人很有意思。
明明和我一样，和别人，甚至和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但是你好像并没有什么烦恼。
哪怕知道我们在怀疑你，在调查你，你依旧特立独行，我行我素。
说实话，我有些憧憬你这样的状态。以局外人的态度看世界，却又没有脱离这个世界，若即若离，似乎随时都会……羽化登仙。”
“憧憬我？呵，我可没什么好憧憬的。”纪言瞥了张楚岚一眼，挑眉道，“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单在酒店里等罗天大醮开赛实在是太无聊了，我觉得我身上都快长毛了，你要不要跟我去干件大事？
武当、少林、天下会、唐门、吕家、王家甚至是全性，这些大门大派，你随便说一个，我们一起打上去。”
张楚岚猛地起身，摇头道：“不是，兄弟，你就算实力高强，但是，面对多人的围堵，也难以善了的。
而那些豪门大派的总部，哪一个不是强者如云，就算是当今天下的两豪杰想要硬闯都可能饮恨，更别说咱们几个臭鱼烂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