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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纯情(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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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在这个时候,逢夏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身体不自觉地往座椅最里面缩,受伤的手臂再次撞上车窗也不肯停。

    她像颤巍而凶猛地小兽,死死渗血般地警告:

    “你要是碰我,我一定会让你死。”

    她开始分不清自己是疼痛的发抖还是害怕在发颤,两种恐惧的心里交织成最凶猛的风暴,不安快将她从头到尾的覆灭。

    “滋啦——”

    车门开了。

    身前急遽倾倒进冬日室外淬着霜雪的冷气,零下温度的长风迅猛地往颠簸,这阵寒意几乎立刻让所有人本能地都打了个寒颤。

    逢夏忍着疼抬眼朝着寒意的方向望过去,逆行截堵的炽热闪光灯刻出那道帮笔直隽立身形的所有轮廓。

    空气里,再腌臜细小的绒毛、尘埃、颗粒都无处躲藏。

    她一直为强忍着疼而建立起来的高耸入云刀枪不入的城墙,好像也在这瞬间浩荡地坍塌成云烟碎片。

    眼角水渍似要往外涌,被抽掉所有力气,她哽咽着声,轻声无力地唤;

    “宋疏迟,我疼……”

    “……”

    逢夏甚至都未看清宋疏迟是怎么动的手,眨眼间,原先坐在她身侧的顾泽西被擒住衣领,往后一扯——

    一米八几的人,也汇成一道果决不带丝毫拖泥带水的抛物线,“砰”的一声摔在外面的野草地上,惊悚惨叫的哀嚎声连天。

    逢夏怔得没有半点反应。

    宋疏迟脱了身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目光从她的脚尖逡巡到发梢,只字未言,就这么一寸寸地扫,一寸寸地看。

    他冷白的手掌上是突起极有爆发力的青筋脉络,却像在捧着最名贵易碎的瓷器碰着她受伤的手,小心翼翼分毫不敢用力,哑声问:

    “这样疼吗?”

    “……疼。”逢夏疼得手心都是潮湿的冷汗。

    “没事了,别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冷情的眼里尽量地带着几分安抚的柔和,轻擦拭掉她额角的汗,“我带了医生,让他们上来。”

    在他动作之前,她用另一只手攥紧他冰冷到刺骨的手。

    “你别走……”

    她现在,比起刚刚的紧张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体温似乎都要比她还冰冷,那双永远温情桃花眼里分明是含着笑,她竭尽全力却捕捉不到半分笑意,那种冷冽逼人覆顶骇惧威压,即便是她,都要觉得心头悬着最锋利尖刀锐刺,惴惴不安,摇摇欲坠。

    那是种,必定要天崩地裂,必定要嗜血才得安宁的窒息感。

    寒霜好像要冻僵她四肢、五官、神经,冰渣在体内碎裂碰撞,咔哒的声音好像能将她的心脏撕裂。

    逢夏害怕了。

    她真的很害怕这样的宋疏迟。

    “宝贝乖。”

    宋疏迟温柔吻了下她的唇,像在哄着小朋友,也悄无声息地轻然松开她拉住的手,缱绻道:

    “在这儿等我。”

    “……”

    被打开的车门重新关上,几位医生和护士连翻在诊治处理她身上的伤口,在大G的车门从新阖上之前。

    逢夏看见两排肃杀、面不露色西装革履的保镖,零下的天气,他只穿了着一件矜贵纤尘不染的白衬衫,斯文地屹立其中。

    天地的光影。

    都要失色。

    /

    那样的场景,却没有任何一位保镖动手,所有的人都低垂着眼,不敢真的往事件的最中心去看。

    大雪纷飞的天气。

    矜贵的男人掂量着的手里钢棍的重量,桃花眼里漫起最盛况、最尽态极妍的桃林春景,铁棍清晰地撞击向地面。

    他眼底便只剩下,最骇人的戾气。

    修长而漂亮的手指稍抬,离得最近的保镖聪明地上前塞上西装外套口的手帕,一团团地往里塞,直至,严严实实堵住喉咙里要破天而出的声音。

    “砰——”

    闷而痛彻。

    棍子敲打的是人体骨骼最痛不欲生却又不显眼的部位,只一下,顾泽西眼睛布满狰狞的血丝,全身疼得在肮脏的地面蜷缩,身体像煮熟无处可逃的虾,冷汗淋漓。

    “砰——”

    他朝着同样的位置,猛地砸下第二次,巨响轰然刺耳,地上的人却再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和挣扎,黑色的裤管开始源源不断洇湿,像化开成团的墨汁。

    宋疏迟的神色依旧润泽而温和,神色里含着浅淡的笑,居高临下,比黑天遮挡的圆月还要清冷纯白。

    他就这么不疾不徐地睥睨着地上的垃圾,勾着唇问:

    “——你怎么敢,动她?”

    地面上的人疼得说不出一句话。

    似是等待得不耐烦,男人懒懒地单手解开衬衫扣子活动,冷白深邃的锁骨贴上冰凉的雪花,他还带着那副金丝眼镜,眼神光在寒风里勾画成最温柔的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