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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白瞬间明白了,莫渡是大概是靠什么与仙界抗衡的。
他是凡人之王,凡间却不像仙界那样灵气充沛,撑不起那么多修士施法,在仙凡对峙中,天然处于劣势。
于是莫渡便建立了一个“空明玉体系”,单靠神力,单靠聚集百姓的信仰,就能取代灵气使出法术,以此来挑战仙界!
……这真是一个旷古烁今的想法。难怪莫渡会死,他实实在在触犯到了仙界的逆鳞!而空明玉这等国之重器,给了凡人挑战仙界的希望,自然也必须予以销毁。
想完了这一层,东方白感到震撼不已。却在此时,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无极门的钟鸣鼎是空的,幽篁上也没有神力的供应链,自己的神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
可他却是不知道,因为自己在论剑中夺魁的壮举,已经有好些人把他供作“考神”,已经开始拜上了。
“来来来,拜考神,本届初霁城论剑和谈斑的双料状元东方白,真人画像!十文钱一张,不像不要钱!每日清晨拜,包你口齿伶俐,舌战群儒!每日晚上拜,包你丹田强壮,修为大增!”
一大清早,何恕之就戴着在街头叫卖着。原来他消失的这几日,日日都在做这笔买卖,今日连凌凡也被他拖出来了。
两人混迹在一群早点摊子中间,好不突兀。凌凡望着手中的一叠印刷劣质的画像,心中打鼓,问道:“二师兄,这画像质量这么差,真的能卖的出去吗?”
“放心吧,卖的可好了。”何恕之自信满满道,他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便压低了声音对凌凡透露道:“
这批画像是找城外的小作坊印的,雕工不咋地,所以质量也差些。我已经通过黑市,联系了一家大的书肆,今日就能交付一批铜版纸的画像,到时候咱们就把价格定在三十文,可以卖给高端人群。”
凌凡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中不禁想:二师兄竟有这样的商业头脑吗?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想着想着,就有来吃早点的人看见了他们的摊子,颇感兴趣:“小兄弟,拜这考神真的有用吗?”
“心诚则灵!”何恕之一副生意人的嘴脸,大包大揽道,“拜足一百日,包你下次论剑多进一场!老兄这次打到第几场啊?”
那散修道:“运气不太好,只打到第三场。”
“可惜啦,成功不仅需要实力,还需要运气啊!你看那东方白,场场都处于劣势,却能场场逆风翻盘,岂不是运气爆棚?拜考神,就可以拥有跟他一样的运气!”他信口开河,将那散修说得蠢蠢欲动。
何恕之再接再厉道:“拜一百天能进一名,拜满四百天,老兄不就能打到第七轮了?到时候有门派的人来考察,老兄这样年轻,说不定就被看上了呢?若是老兄足够有毅力,拜满三年一千天,就可以打到第十三场了!不仅可以进名门正派,其门、涣教和万向神宫都任你挑哇!”
那散修闻言,不禁心花怒放,对未来也充满了信心,毫不犹豫地掏出钱袋,买走了三张考神像。一张给自己,两张却是准备送朋友的。
这才打完初霁城,许多人都还没有走,来用早饭的客人有一小半都是修士。有了这人带头,许多人都动了心,横竖十文钱也不贵,买一张回去挂着,图个心安。
于是何恕之一口气卖了几十张画像,凌凡帮他收钱,收得手忙脚乱,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凌凡是东方白捡回门派的,向来只崇拜大师兄,对其他人包括师父在内,都没有太深的感情。对这修为低微、天赋一般的二师兄也无甚好感。不过经过今天这么一出,凌凡倒是佩服起二师兄来了,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啊。
卖出几十张画像后,生意便消停了一会儿。凌凡趁机凑近何恕之的耳朵,问道:“二师兄,大师兄知道你在卖他的画像的事吗?”
“本钱都是找他借的,你说他知道不知道呢?”何恕之暧昧地笑着。
——答案当然是,不知道!何恕之找他要钱的时候,恰逢东方白兑了赌金,还以为师弟是缺钱花呢,他自然就大方地给了。
而何恕之说要用显真宝珠录下他练武的英姿,东方白还以为是他想录下来,自己回去琢磨,弥补不足,自然也爽快地答应了。
他哪里知道何恕之竟然盗用肖像权做了这种事!
随着考神像这几日不断地卖出,有人早就对着东方白拜了起来。他所奉献的信仰,经过冥冥的天道,流转到东方白本人身上,就变成了东方白所使用的神力。
他之所以能激发空明玉,就是来源于此。
那练功房中,东方白想了半天仍是没有头绪,便把空明玉收了起来。只使用幽篁,专心锻炼。
没过一会儿,叶采却推门进来了,她一看到东方白**的身体,
不禁羞得满脸通红,捂住了眼睛。
然而从指间的缝隙里,她忍不住又瞥了一眼。
大师兄的身体并不算壮实,是那种少年人典型的清瘦身材,但因为时常锻炼的缘故,并不干瘪,浑身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力量感。
大师兄长得真好看。她充满崇拜地想。
而此时的东方白却异常尴尬,他指了指刚刚被烧掉的外袍说:“被烧破了,还没来得及换。”天气热,这屋里又只有他一人,他实在没想到偏偏是叶采,第一个进来了。
“恕之和凌凡他们呢?”东方白干巴巴地问道。
“一大早就不见了,还有罗前辈,都不知道干嘛去了。”叶采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说。
风以烈借着养伤之名,还在睡觉,偌大的院落里竟只有他们俩了。
东方白脸皮也薄,没脸一直在小师妹面前**着。他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道:“采儿,我带你出去过早吧,顺便给师兄也带一份回来。”
初霁一带的方言,把吃早点叫做“过早”,而这座城市也有它独特的过早文化。此地最有名的小吃街就是地曹街了,濒临江畔,商贩云集,东方白换好衣服,带叶采去了那里。
两人刚买好两碗麻酱面,正准备再去买点江米酒,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卖:“考神像!考神像!印刷精美,铜版纸材质,只要三十文一张!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状元东方白亲笔签名的考神像!”
东方白与叶采对视了一眼,走进挤挤挨挨的购买人群中,凌凡正在一手收钱,一手递画像,何恕之却在那里毫不押韵地打快板:
“竹板那么一打,就跟您说说这东方白有多神!他一岁识字,两岁作诗,十岁就把各大门派的助祭都考了个遍!如果您立志成为布道师,拜他准没错!如果您想打下一届的论剑,拜他更没错!”
东方白满脸黑线,指着那画像上那个签名,问道:“这真是东方白的亲笔签名吗?”
“那怎么会有假!小本生意,卖的就是一个诚信呐!”何恕之天花乱坠地说着,忽然意识到面前的是谁。
“大师兄……”他讪笑了起来。罗自非却风风火火走进来了:“那书肆的老板问,咱们对这一批铜版纸的样品满不满意,需要再加订一批吗?”
东方白顿时目瞪口呆——不光是小师弟,怎么连罗前辈也被何恕之拉进来了?
他脑子里一阵天旋地转,却在此时,远处传来几声小贩的高呼:“两忘峰兵马司的人来啦!”
兵马司,相当于此时的警察和城管。一些无证的商贩都作鸟兽散,而那几个胥吏却有专门的目标,直冲着何恕之等人来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快跑!”何恕之大喊一声,使出轻身术,罗自非和凌凡也与他一道,溜得无影无踪。
只是凌凡毕竟没有经验,慌忙中掉落了好几张铜版纸像。
那几个胥吏并没有仔细看东方白,只以为他也是购买者。其中一个年轻的胥吏对购买群众骂道:“一群无知愚民,竟然信仰一个无名小辈!咱们两忘峰那么多神仙,现成的文曲仙、武曲仙,怎不见你们去拜,偏要来信这等招摇撞骗的货色!”
围观群众都呐呐不敢言,自发地散开了,东方白也带着叶采,趁机躲到一边。
胥吏们一无所获,倒也不甚介意——这也不算是个重罪,他们只需要保证这群人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贩卖罢了。纵使何恕之真的被抓到了,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罚点钱,遑论其他人。
几名胥吏就欲离去,只有那个年纪最大的胥吏,竟然弯下腰,把几张铜版纸画像捡了起来。
之前那个年轻的胥吏说:“刘哥,这也不是个重罪,犯不着留罪证吧。”
刘哥却乐呵呵地说道:“我们家那小子,三年后也要去打论剑了。毕竟咱们底层小吏,儿女都不能承荫入门派啊,只能靠他自己了。这画像管他有用没用,先挂着呗!”
东方白叹了口气,只有提着早点先回去了。今日他还要去和风以烈参加推后的颁奖典礼,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却是没空再去抓何恕了。
等回来再跟他算账!东方白郁闷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