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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实在头晕难受的洛云靠在云蔚的肩头。
云蔚抬起另一只手,用手背测了测她额头的温度,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洛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头疼得厉害,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可能是感染了风寒。”
云蔚给她把了把脉,紧接着说道:“是有风寒的症状。看来那参汤没起什么作用。
洛云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叶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感染了风寒。”
云蔚道:“她有常安照料,你大可不必太担心,你该担心担心你自己才是。”
洛云抬眼看着他道:“有你在,我不担心。”
云蔚将她揽入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满眼温柔的看着她。
洛云靠在云蔚怀中,只觉得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一阵昏沉沉的感觉袭来,洛云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说道:“哥哥,我觉得有些困了,想睡一会儿…”
紧接着洛云便失去了意识。看见洛云没了意识,云蔚突然有些焦躁。
“云喜,快些!”
“是,公子!”云喜一边回应道,一边加快了驾车的速度。
虽然心里知道洛云只是风寒的症状,并无大碍,但云蔚心里依旧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云府门口,云蔚抱着已经没有了意识的洛云快步进了府。
管家云海见状,疑惑地问道:“少爷,洛小姐这是怎么了?”
云蔚顾不上回答他的话,径直去了房间。
将洛云放置在床上。细心地为洛云盖的被子之后,云蔚再次为她把了脉。再次确认洛云只是风寒的症状,并无大碍,云蔚才稍微放下心来。
一旁虽不明所以的却也为在洛云担忧的云海再次问询道:“少爷,洛小姐怎么样了?”
“她只是感染了风寒,好在并无大碍。”云蔚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桌子旁写起了处方。
“洛云小姐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好端端的就感染了风寒?”云海疑惑道。
云蔚没有回应他的话。
“海伯,您让人照这个方子去库房里取药去。这张单子上的这几味药一起,煎上一个时辰。另外这张单子上的药,等她上一副药喝完三个时辰之后再煎,也煎上一个时辰。”
“好的,我这就差人去办。少爷,这洛小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要我差人去洛宅给洛老爷送个信儿吗?”云海一边接过两张处方单,一边说道。
“嗯,去办吧。”
正当云海转身离去时,云蔚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叫住了云海。
“海伯,不用差人去洛宅了,我亲自去。”
“少爷您现在去?”
“嗯,现在就去。云儿应该还要睡上几个时辰,有劳海伯照料着。”
“是,少爷。”
“好好照顾你们家小姐。”临走时,云蔚不忘向小叶子交代着。
“云公子,我们家小姐真的没事吗?”小叶子忧虑地问道。
“放心,却是无碍,你好好照料着,有什么事就找海伯。”
“嗯。”小叶子回应道。
马车很快到了洛宅。
管家薛帆简单云蔚,以为他是来找洛云的,于是还未等云蔚说话,薛帆便先开了口:
“云公子,今日小姐跟着韩夫人出去了,不在宅子里。”
“我是来找洛老爷的。”云蔚回应道。
“原来如此,那云公子请随我来。”薛帆道。
“夫人也在府里吗?”
“夫人今日去了秦府找秦夫人,尚未回来。”
云蔚跟随薛帆来到了前厅。安顿好云蔚之后,薛帆便去后院找来了洛乾元。
前厅里,云蔚简单地向洛乾元讲述了洛云救人的事情。
当得知洛云现在在云府昏睡时,洛乾元显露出了担忧。
洛乾元不放心地向云蔚再次确认:“云儿她真的没事吧?”
云蔚:“从脉象上看确是无大碍。今日先让她在我府上歇着,等明日她若是醒来,我便送她回来。”
洛乾元:“那就有劳云公子照料了。也多谢云公子亲自前来告知此事。”
云蔚:“其实我今日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洛乾元:“云公子请讲。”
云蔚:“关于云儿的身世。”
洛乾元:“原来是这件事。前些日子云儿是跟我们说过此事。事情已经过去也有近十年之久了,也不知道是否还能查到些蛛丝马迹。云公子有何问题,请尽管问,我定当知无不言。”
云蔚:“伯父当真不担心云儿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并与之相认吗?”
“云儿若是能找到自己的家人那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没什么可担心的。”
尽管洛乾元说得云淡风轻,但云蔚还是听出了洛乾元语气中的那一丝的落寞,还夹杂着一些眷恋不舍。
云蔚能感受到洛乾元对洛云深沉的父爱,即便洛乾元心中有再多的不舍得,他作为父亲也希望洛云能得到幸福。
云蔚压抑着心里感动,继续着话题:“你们当然发现云儿时,可发现她有何随身之物吗?”
洛乾元:“那时她身上并无其他物件,只有随身的衣物。”
云蔚:“那衣物现在何处?可否让我一看?”
洛乾元:“早已准备好了,我这就让人去拿。”
不久,薛帆便抱着一个木盒子来到前厅。
薛帆:“老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洛乾元:“你拿去给云公子吧。”
薛帆:“是。”
说完,薛帆便将盒子放到了云蔚身边的桌子上。
云蔚打开盒子,看到里面东西的一瞬间,他心跳急剧加快。他压抑着心中的紧张,轻轻地将盒子里的衣服取出来,翻看着外衣袖口内侧。
看着云蔚神情有些恍惚,洛乾元有些疑惑地询问道:“云公子,这衣服可有何线索?”
洛乾元的话让陷入回忆的云蔚收回了思绪,他强压着心中的情绪,强装镇定道:“这衣服为何有如此多的破损?这衣服的颜色看着也非本色。”
听了云蔚的问话,洛乾元脸上表情变得沉重。
稍作停顿,洛乾元才缓缓道来:“我们见到这孩子时她才只有五岁左右,当时她在躺在河边奄奄一息,浑身上下都是鞭打的伤,衣服上也全是血迹,我们当时看着也都觉得触目惊心……。”
说到这里,洛乾元也觉得心里难受。
听了洛乾元的话,云蔚一声不响地看着衣服,他用手抚摸着这一道道印在衣服上鞭打留下的破损痕迹。
云蔚此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五岁的洛云正在受着鞭打折磨的画面。他仿佛看到长鞭一次一次抽打在一个小小的身躯上,强劲的力道瞬间在衣服上留下一道道撕裂的痕迹,淋漓的鲜血也从她撕裂的皮肉里流出,浸染了整个衣服…想到这些,云蔚自己的心也仿佛正在被鞭打一般疼痛不已。
“你们当初为何给她取名叫云儿?”云蔚仍旧低头看着这些旧衣服,他此刻不敢再抬头看向洛乾元,生怕被看出来此刻他脸上悲痛的神情。
“云儿她那时虽是死里逃生,但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全然不记得。我们也是看她那随身的衣服左手袖子内侧绣着一个‘云’字,猜想着那应该是她的名字,故而用‘云’字给她起了名儿。”
“这衣服可否让我带回府?“
“这些衣服云公子你带走也无妨,但愿这些旧衣服能帮助云公子早日为云儿查明她的身世。“
云蔚极力掩藏着内心的悲痛,他站起身,向洛乾元恭敬地鞠躬行礼。
“多谢伯父!“
洛乾元被云蔚突然而来的大礼给惊到了。
“云公子你在这是怎么了?只是几件旧衣服而已,不必行如此大礼。“
“对我而言,绝不仅仅只是件衣服。“云蔚回应道。
“云公子所言何意?“洛乾元疑惑道。
云蔚并没有给他解答疑惑,他此刻心事重重,已无暇顾及其他。
“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辞了。“云蔚抱着装有洛云旧衣服的盒子出了宅子。
刚踏出大门,云蔚便再也掩藏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此刻他的眼圈已经湿红,他的内心正被愧疚、懊悔和悲痛的情绪紧紧包裹着。各种情绪在他心里交织着翻涌,让他一时间有些崩溃,以至于有些有些难以站稳。一旁的云喜见状赶紧上前去上前去扶住云蔚。
作为云蔚贴身侍从,云喜也是第一次见到云蔚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他担忧地询问道:
“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回府吧。“
云府,云蔚的卧房中。
云蔚坐在床边,沉默着看着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洛云。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满是憔悴和疲倦。
“少爷,简公子在门口,说是来看望洛小姐的,是否请他进来?“管家云海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见云蔚没有反应,云海又重复了一次:“少爷,简…“
“请他进来吧。“云蔚回应道,疲倦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感情。
得到了云蔚的同意,云海便去了门口接应简言进来。
一路上,简言向云海打听着洛云的情况。
简言:“云儿她怎么样了?“
云海:“洛小姐已经昏睡了整整两天,到现在也还没醒。“
简言:“可知是何病因?“
云海摇了摇头,说道:“这病症很是奇怪。一开始少爷说只是普通的风寒之症,后来发现洛小姐一直昏睡着不醒,才察觉出了异样。到现在洛小姐也一直昏睡不醒,也不知道是何病因。“
简言:“只是昏睡不醒吗?还有何其他症状?“
云海:“刚开始是有些发热的,睡了一晚之后连风寒发热的症状也没有了。昨日下午洛老爷和洛公子也来过,给洛小姐把了脉。他们也是说洛小姐脉象平稳,并未有何异常,照道理来说早应该醒过来才是。“
简言:“那阿蔚他现在怎么样了?“
云海叹了口气,满脸愁容的回答道:“少爷他就一直在床边守着洛小姐,饭也不吃,觉也不睡。在这么下去怕是他自己的身体也会垮了。“
听着云海的话,简言沉默着,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走到房间门口时,简言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才轻轻扣了扣敞开着的门。